基因改造 第12章 基地生活5

埃罗说想吃孜河的特色。

这可把许聿之为难坏了。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做决定，碰到选择题就如临大敌。以前和吴霜在一起时，都是吴霜决定去哪里、吃什么。

埃罗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总不能让他一个跨时空外乡人来选，他也不知道当地有什么好吃的。

记得有一次，吴霜很久没回老家，实在不知道哪些店好吃，便不肯选，让许聿之随便带她去一家。左右为难的许聿之只好打电话问其他人，可见她的选择困难症到了何种地步。

可惜现在她已经算是个失踪人口，也不好打电话问朋友。

最后许聿之带他俩去了曾经和吴霜去过的一家鱼丸粗面。吴霜当时很喜欢这家店，还加了两次汤。

白葳一向不亏待自己，出入都是高档食肆，平易近人的小店对他来说反而是新奇体验。好在这家店卫生还不错，不然他大概掉头就走。

这种小店当然没有包厢，不过由于开在学校附近，已经过了学生们吃饭的时间点，因此空荡荡的店铺里除了老板外一个顾客也没有。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老板过来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许聿之点了一份麻辣、一份双拼外加一份咖喱鱼丸粗面，埃罗选了原味和两份高汤，至于白葳，他选了豪华和番茄味道——每种三份，以及每样小吃都来了三份。老板好心提醒，“太多了，你们吃不完的。”

“我们饭量大。”白葳认真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的是实话。经历过基因优化以后，他们的身体代谢提高到了一个很惊人的速率。战斗中尚且不论，就算是平时休息状态下，身体也比常人消耗的能量要多得多。

虽然细胞线粒体经过改造能够更高效的产生能量，但也需要更多食物来满足细胞的燃料需求。基地还常备能量补剂，以供他们快速补充能量。

结论就是，能吃，还不会胖——也算是一个隐藏福利了吧。许聿之乐观地想，如果是吴霜那个小馋猫，一定会高兴疯了。

白葳走的是纳米增强路线，纳米机器需要与线粒体进行能量交换，身体里的能量强化接口也需要额外能量支撑。同时，体内的生物力学盾牌防御系统也一直处于打开状态，需要的能量实在非比寻常。

老板提醒过了，客人执意点这么多，也不好再劝。但三个人点了十二碗面，外加她店铺里所有的小吃，还是每样三份，桌子恐怕都摆不下。

老板离开后，白葳拉开衣服拉链，“唛头米，小狗形态。”

一只毛茸茸的博美.幼犬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许聿之：“？？？”这是哪里来的小狗？

还是埃罗好心解释，“这是小奇迹，它可以变换不同形态。”

博美凑过去，舔了舔埃罗的手指，摇了下小尾巴。

白葳露出没眼看的表情，“不要摇尾巴，不要舔别人的手！你又不是真的狗！”

博美拿屁股对着他。

许聿之还是对凭空出现的小奇迹感到很震惊。另外她其实怕狗——喜欢，也怕，所以见到狗就想躲。但是小奇迹已经亲亲热热地靠过来，用热乎乎的小脑袋拱了拱她的手，低声说，“是我呀，小奇迹，别害怕。”

——见鬼了，一只博美会说话。

就算知道它是小奇迹，一只会说话的狗，视觉效果也很离谱好不好。

刚才在基地，它明明是个机器人。虽然机器人有自己的思想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即便在那种背景设定在几千年后的科幻作品里，能诞生出自我意识的AI也是万中无一，而且无一例外都成了终极boss，被命名为智脑、天脑什么的。可好歹是个机器人形象，只会让人感叹科技水平令人震惊。

但一只狗会说话，这就太离谱了。

许聿之下意识去搜寻老板的身影，见她距离远到听不见这边的动静，才小声说，“你不要被老板看到了，毕竟你现在是只狗狗。”

这次它没再说话，只是舔了舔她的手。

许聿之抬头，好奇道，“传送的时候没看到小奇迹，它是怎么过来的？”

“和我一起。”白葳指了一下胸口的位置，“它平时收在我身体里。”

小奇迹被植入在他胸口，通过意识指令或生物信号均可激活。它有独立意识，所以大部分时候白葳都会把它放出来，只有赶路这种不方便的时候才会收进身体里。

许聿之捏了捏它的小爪子，感觉快乐无比。除了小奇迹，哪有陌生小狗狗会这么乖，随便她怎么摸怎么捏都不用害怕它突然咬自己。

“我刚才想问，结果忘记了。”许聿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量子传输器，我们使用了济南这个分基地的粒子，要是别人需要传输的话，粒子会不会不够用？”

就像共享单车，骑走一辆就少一辆，后来的人就没得用了。她当时扫了一眼，也没看到什么大型储存设备，估计粒子不会太多。

“别人过不来。”白葳掀起眼皮，漫不经心说道，“只有我们四个人能用。”

许聿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们三个和闻人岚。

“为什么？”

那么精密先进的传送设备，只给他们几个人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普通人的身体强度和稳定度都不够，承受不了量子传输的压力和变化。”他耸了下肩，“甚至大部分物体也没法通过量子传送。小奇迹的结构和功能都很复杂，但是它的纳米结构非常先进，材质也很特殊，才能顶得住量子传输。”

原来如此，这些粒子等于仅供他们四个使用，自然不用担心不够。

许聿之：“小奇迹可以单独传送吗？”

“可以。纳米机器人的坍缩比更为稳定，比我们更适合传送。但它不能离开我太久，”白葳比划了一下，“我的身体是它的能量源。”

……合着你还是个充电宝。

鉴于只有他们这一桌食客，老板很快就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了上来，还拖了一张小桌子拼到旁边，不然确实放不下。

看到小奇迹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哪来的小狗？”

“我抱进来的，天冷，在我衣服里缩着。”白葳露出个笑容，“麻烦您多拿个碗，我喂点给它。”

虽然九月底刚出夏季，白天的温度还有些热，但入夜后凉风一吹，确实需要添个外套。老板没觉得有问题，麻溜地应道，“噢，好。”

老板转身去拿碗，许聿之很好奇，“小奇迹能吃东西？”

白葳把筷子分给大家，边说，“能啊。”

“那它怎么……”她吭哧了一下，对着满桌的食物说不出口“排泄”两个字。

不需要她问出口，白葳善解人意地答道，“它没有消化系统，摄入的食物可以直接转化为能量。”

许聿之目光稀奇地看着坐在桌子上像个招财猫一样的博美.幼崽，觉得甚是神奇，“一点残渣都不会有吗？那它岂不是等于能给自己充电？”

“应该也会有，不过有机废物也能转化为能量或者构建自身结构的材料，修补损耗。”说到这，正好老板来了，他于是停下来，不再继续说。

老板放下一个小小的碗便离开，白葳每样都夹了一些放进小碗里，才继续道，“这点食物直接转化能提供的能量非常少，它没有线粒体，自身没法产生能量，离开我时间太长或者距离太远就可能罢工。”

“我不会离开你的。”小奇迹维持着坐姿，把小狗爪搭到了正在夹奶酪球的白葳手腕上。

许聿之甚至能从它的小狗脸上看到一本正经。

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无双见到见到小奇迹，一定会非常喜欢。”

小奇迹扭过小狗头，耳朵动了动，语气很骄傲，“大家都喜欢小奇迹！”

埃罗忍俊不禁地补了一句，“帕顿肯定也会喜欢你。”

“啧。”白葳受不了地抱着双臂搓了搓。谁来救救他，以前有一个三句话不离帕顿的埃罗，现在又多了一个三句不离吴霜的许聿之。这些人是把挚友拴在裤腰带上，然后再把自己的脑子拴在挚友的裤腰带上吗？

可怕！

三人一狗慢悠悠吃完了饭。虽然是小店，味道却很不错，连白葳也没有挑剔。结账的时候老板面对着空荡荡的碗盘，面上难掩震惊之色。

做餐饮行业这么多年，她当然见过能吃的，但是这三位也太能吃了！真的是一点也没剩下啊！

她拉开抽屉，拿出几粒单独包装的健胃消食片，递给他们。有时候学生吃多了，会问她有没有消食片，发生过几次之后，她就备上一些放在店里。

……主要是实在怕这三个人一会儿胃疼。这么能吃，也不怕把胃给撑坏了。

三个人站在大街上，天色已暗，路灯一盏一盏伫立在路边，像沉默而柔和的指引，照亮回家的路。可惜许聿之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那个承载着成长记忆的家了，那条路被硬生生截断，通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白葳抱着小奇迹，手指在它毛茸茸的头顶打转，“接下来去哪？”

他没忘了埃罗交代的任务，帮助许聿之多回忆回忆过去。其实要他说，直接带她到那个吴霜面前不就得了——但埃罗不同意。

当事人就在旁边，他俩不好光明正大的讨论这个问题。但他大概能猜到埃罗为什么不让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对方的安全啦、不要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啦，这样那样的。

白葳的话让许聿之的脸垮了下来。

吃完饭不是就该回基地了吗，怎么还弄得跟旅游似的，她真不擅长当导游啊。

孜河这个地方，算是个古城，最多的东西就是各种博物馆。她觉得白葳不像是有耐心逛博物馆的人，再说这个点博物馆都关门了。

“要不……去看电影？”

虽然跟两个男同事一起看电影很奇怪，可是三个人如果这么压马路散步简直更奇怪，她还得绞尽脑汁的想话题或者回答，还不如去看电影呢。

不知道是不是以恒定的年龄活了太长时间，加上这七十多年的科技发展突飞猛进，导致埃罗对近现代社会奇异的缺乏归属感。这样高速的科技迭代，总让他感觉像置身电影之中，哪怕触摸得到一切，也生不出认同感。他像个看客般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呼啸而过，而自己被遗留在原地，不得寸进。

白葳以前试图拉着他去看过电影，但他只觉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更愿意看书，从文字里去感受时光的重量。仿佛不直接面对，就被什么缓冲和保护了起来。

白葳好似随口一问，“你以前都做什么？”

许聿之想了片刻，“也没什么，吃饭，看电影，逛书店，散步。”

主要是吴霜喜欢这些。她跟着她一起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好像人就是会这样，慢慢染上最亲近的那个人的习惯，生活节奏越来越一致，从两个人变得像一个人。

她和吴霜其实从来都不像。可那又如何呢，她们仍然是最契合彼此的人，最适应彼此。如果两副齿轮刚刚好卡的严丝合缝，或许也能算作一副吧。就像她和吴霜，虽然不同，却最契合。

白葳刚想说你们的爱好也太不年轻人了，就听到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嚣声。

这里不是闹市区，挨着学校和住宅，因此夜里传来的声音遥远却清晰。

听起来像有人在打架。

“走，过去看看。”埃罗很干脆。

白葳和许聿之也不多话，立刻跟上。在巷子里绕了几个弯，果然看到两群人在斗殴。

由于工作性质原因，白葳对这种“要出手”的事已经兴致缺缺，他问埃罗，“你要去制止吗？”

按他的性格，根本不用管。年轻人火气大，有时候打一架不见得是坏事，只要不过分就行。

埃罗却转向许聿之，温和地问，“你想试试吗？”

“啊？”猝不及防之下，许聿之突然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被老师点名的那一刻。

她看着埃罗的眼睛，很想说她并不想试，但埃罗那个包含着期待和鼓励的眼神，让她实在很难以启齿。不擅长选择也不擅长拒绝的她，最终艰难地点了下头。

埃罗显得很欣慰，小声鼓励她，“不用紧张，只要记得下手轻点。他们就是普通人，让他们长点记性就行，不用打太重。”

他不说还好，越说许聿之就越紧张。在基地做近身格斗训练的时候，除了和埃罗对战之外，偶尔也会和基地的部队战士打，结果就是她一不小心把对方给打骨折了。

要知道驻守基地的部队战士的身手完全在优秀准线之上，无不是万里挑一的特种兵。而她左小心右小心，还是把对方给打坏了。

在这种前科之下，让她去打普通人——心理压力简直要爆表了，万一不小心把对方打死了怎么办！

白葳在旁边试图给她一颗定心丸，“没事，有小奇迹在旁边盯着。万一你下手重了，它会保护对方的，肯定不能让你把人打死。”

许聿之低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白葳身边、乖巧得不得了的博美：……谢谢，我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松一口气还是更紧张。

Little Metal Me：百变小奇迹就是我！变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基地生活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