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戒断 第10章 搭档

“啧，那个苏衍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那个新来的专门跟他握手？”离开会议室后，走廊里有人议论道。

“好歹苏队也是首席吧，再说了是上头安排他们俩搭档的啊。”

“啧，搭档不也才第一回见，再说冯队也是首席，而且他一个二队队长，如果要握也得跟我们一队队长握吧？”

“就是啊，凭什么只跟他握？我们冯哥还在旁边呢，要握也不该跟他握啊，你说是吧冯哥？”那人转向旁边的冯瞿。

冯瞿的面色似乎不怎么好，估计也是因为那个新来的目中无人吧。

“冯哥？您认识那个人吗？”

冯瞿板着脸看过去。

程逸……南部分局近期的新秀，冯瞿看过他的档案，内容是非常漂亮，但是却异常干净。

入编一年屡立战功，同样是一个把单人任务做到极致的孤僻分子。

跟苏衍是一类人。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人在入编前的一切档案记录都是空白的。

一点也不夸张，他仿佛一年之前忽然出现一般进入了ICIB，在这之前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档案中只寥寥一句：出生于美国佛罗里达州，曾经效命于美国联邦调查局，于二O一八年归国，加入国际搜查局华国分局东南分部。

他只用了一年，在南部混得风生水起，偏偏这个时候调任来到东部协助调查，难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性。

冯瞿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苏衍的影子，他们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渐重叠，两人双手交握的画面无征兆地占据脑海。

他想起了当时二人对视的神情，明显感觉到了苏衍身上乍起的敌意，周围气压骤降，还有那人墨绿色眼底冰冷危险的笑意。

冯瞿冷眼“啧”了一声，扔下一句“不认识”便快步离开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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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苏衍看着部长将会议室的门关好，只留下了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随后，由乾甬带领几人进了会议室的里间，这里私密性更高，甚至能屏蔽外界网络。

很显然，现在他们要议的事才是东南部交接的主要目的。

“看来，你们俩已经交接过了。”乾甬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相对而坐的二人相对无言，点点头说道。

“苏队，你不是说还没有交接吗？”韩冢闻言问道。

这个嘛……苏衍一时语塞。

“乾局长。”程逸开口：“其实，我们确实没有对接，只是苏队应该不知道。”

哈？我不知道什么？

苏衍看向他。

“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是他主动给了我提示，昨天的情况其实挺棘手的，多亏了苏队。”

程逸的这一番话把苏衍搞懵了，什么提示？

“嗯，也是，因为苏队对于卧底信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对接确实有些难度。”韩冢道。

苏衍心里暗暗道：你也知道你给的信息跟一无所知没什么两样。

“那么，组织的情况如何？程队你也在组织卧底一个多月了，为什么昨晚才联系局里？”

“是这样的。”程逸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握，细细道来：“半年前，南部分局接到多起报案，都是有关八年前腺体实验一案，于是我局侦察部陆续派人跟进，潜入了地下黑市，发现了他们买卖Omega腺体的交易。”

“再然后，上级便派我试图潜入组织，外呼内应。”程逸说到这里，特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苏衍，继续道：“我局侦察部早时获得消息，组织受派前往我国东南沿海市进行违禁物品交接，于是我们就在其必经地设伏，顺利剿灭了其一行人，于是我就借用那位核心人物下属的身份，顺理成章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成功潜入组织。”

程逸的能力，是全局公认的。

再加上各部门的档案记录，他这一番话，全场并无人起疑。

苏衍翻过相关的档案，虽说是用了些手段才查看的机密文件，但是相关案情的记录都很详细，鉴证部也现场取证过了，尸体残骸共属于十二个人。

可是现场的尸体都已经被火焰和爆炸的冲击焚烧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如果是他有意，想找来十二具尸体或者说找来那么十二个人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苏衍侧目看去，正好对上程逸深邃的目光。

“苏队长还有什么疑问吗？”他道。

“疑问自然是有的。”苏衍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凝视着他问道：“组织其他人员难道都不知道原来那位下属的长相吗？你又是如何只靠着一个身份潜入的？龙舌兰难道没有起疑吗？”

程逸轻笑，耐心向他解释道：“苏队，你可能不了解这个组织的人，他们行事风格一向神秘且偏个人主义，除了组织的幕后老大与各个核心人物有过交接，事实上其所有核心人物相互之间都未相互碰过面，更不用说是他们手下的人了。虽然这并非长久之计，但是此番受派前来东南部本就是为了协调组织内部的事情，我也只是在完成Whisky应尽的使命而已，不久之后事情结束，Whisky这个身份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但是……”苏衍还欲言。

“行了苏队，那案子的档案待会调给你，到此为止吧。”南部的侦察部部长打断了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看来这次临时对接的确匆忙，各位负责人都赶着回去组织工作，不能再耗费时间了。

苏衍挑眉看了对桌的人一眼，但终究还是没再反驳什么。

“补充一下。”岑殷起身翻阅报告道：“据情报部了解，该组织除了组织头目之外共有五个核心人物，根据目前掌握的少量信息显示，他们的代号分别是Tequila“T”、Mars“M”、Nyx“N”和Shade“S””

“程队所代替的那位代号‘Whisky’的上级，就是其中之一的Mars，组织中称他为‘M’，主管药品原料交易，行踪神出鬼没，对于他的信息非常少，目前可以确定是一名男性Alpha，信息素等级为S2，国籍不明，常游走于各国之间，从未在公众视野下露过面。”

其中之一就是现在二位所见的Tequila龙舌兰，他的身份无论对明还是对暗都几乎是公开的，所过之处必留名，常年在我国与南亚国境交界处活跃，各国边境军方都知道他，但是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

“龙舌兰作为核心人物之一，主要负责腺源的工作，免不了整天暴露在我国监察之下，先前多次大规模动作过后各地政府已经提升戒备，公安部门联合当地军队对其施加压力，在风口浪尖之时流转于各国之间躲避虽然狡猾但不得不说非常机智，我们没办法直接插手。”

“当然，龙舌兰确实对我有所怀疑，直至昨天，他依旧怀疑我的身份，这也是我这一个月都没和局里联系的原因。”

“昨天苏队来得很突然，我也确实没有料到他会以那样的形式进入组织，于是要保他……不得不用一些比较冒险的手段。”程逸对上他幽蓝色的双眼。

冒险的手段……

苏衍抿了抿唇。

“对，因为你与组织的联系一直是单向，我们无法与你协调，但是我们相信，你和苏队的应变能力，而且事实上，你们并没有让我们失望。”乾甬郑重地说道。

里间的人纷纷望向两人，眼神中默契的与肯定或许就是同僚们的信任吧。

“小岑，讲一下具体情况吧。”

岑殷从座位上起身，面向所有人道：“据我们了解，这个组织应该有四个核心环节由上述四位分别掌控，分别是腺源、药剂原料、药物生产和腺体交易。而现在暴露在我们面前的，就是最基本的环节——腺源。”

“说来，这个环节是我们最好下手的，想要中途插手其实很容易，只要清楚他们的行动范围，一举歼灭非常容易。”

“但是问题就在于此，先前两位都有提到，这个组织的独立性非常强，也就是说我们只砍断一个环节是没有用的，未伤其根本，很快就能产生另一个分支，而那时，我们的潜入就前功尽弃了。”

“因此，要想铲除这个犯罪组织，要么就要同时掌控五个环节，拔除这个组织的四肢，它也就不攻自破了。要么，我们就需要潜入其内部核心，从根源突破，群龙无首，再清除其分部就容易得多了。”

乾甬：“八年来，我们深深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实力，它范围广，手段险恶，懂得拿捏人心，我们甚至无法当众评判它的是非，它确实是在帮助人们得到更加适配的配偶，但同时它也在伤害很多人，那些被用来实验和切除腺体的omega被当作了盈利的工具。我们之所以将它定义为犯罪组织，不仅因为他们伤害了无辜的平民，而且他们的所作所为违背了道德伦理，扰乱了社会秩序，其研发的化学药剂对人体和生态环境有严重危害。”

“他们所研发的药剂很特殊，其中含有精神麻痹药物成分，有类似于兴奋剂的效果。”黎许道。

“我认为，可以将它定义为一种新型精神类毒/品。”他总结。

“这种药剂通用于Alpha和Omega，一般采取静脉注射方式，Alpha注射会精神错乱，浑身燥热，跟吸毒的反应差不多；Omega注射则会强制发情，这应该是组织研发这个药剂的主要目的，利用omega的强制发情来进行腺体适配，从而记录信息投入黑市供买家参考。”

“总而言之，这个组织具有强大的人力、武装力量以及生化力量，同时还掌握着社会舆论，攻破这个组织一定会是一个艰难的、长期的、极具危险性的过程。”

乾甬说：“因此保险起见，总部决定同时采取上面小岑说的两种方式，同时在各个环节安插卧底，并且力求能够接触组织幕后核心。”

“而你们，作为最先潜入组织的卧底，首先要在组织内部站稳脚跟。”乾甬看着两人。

“ICIB会竭尽全力支持你们的卧底工作，紧急情况下各部门都可以听从你们调度。”

“接下来，我宣布，ICIB南部分局侦察部一队队长程逸编号8075，临时调入ICIB东部分局侦察部，与东部分局侦察部二队队长苏衍编号1031联合调查。”

“程队，请多指教。”掌声与目光交界之下，苏衍站起身，面向对面的Alpha伸出右手。

“苏队多多包涵。”程逸同样起身，在白炽灯的光亮下再次握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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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领导们还留在里间对接其他工作。

“苏队，今后您和程队搭档，要多多磨合，培养默契才是。”岑殷将资料递予苏衍。

“是，有劳您了。”苏衍接过资料礼貌回应。

岑殷点头，示意离开。

她抬步走远了，苏衍才转向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黎许。

“亲爱的黎主任啊。”苏衍先一步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他。

黎许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你说，为什么你前脚才跟上级说减少任务量，后脚我就又多了个搭档呢？”苏衍凑了上前，想着调侃小兔子几句。

“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接那个案子，自己心里明白还要逞强去卧底？”黎许的兔耳朵甩了甩，嘟囔着表示不背这个锅。

“你也知道，这个案子它……”

“好好好，我知道您心心念念查这个案子，拦也拦不住。”黎许道：“但是嘛，以你的特殊情况，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啊？此话怎讲？”

黎许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长耳朵扑腾着拍拍他的脑袋，这次轮到苏衍警惕了。

“我觉得程队挺帅的啊，反正跟进这个案子估计要好久，你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任务，就像小岑说的，你俩可以培养一下感情嘛。”

“……”苏衍撇嘴看着他。

“干嘛？你还真打算做个老铁树，一辈子不开花了？”

“我……”苏衍回想起昨天的种种，反驳的话语卡在喉间。

“衍衍呐。”黎许转过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苏衍的肩“我知道你抵触，但是你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网线吧，人总要迈出那道坎的，都过去了，你要向前看啊。”

黎许冲着他挤眉弄眼，苏衍正要说什么，看到他的表情顿时肃穆了起来，才意识到了不对。

“程队长。”黎许朝他身后颔首。

“您是黎主任吧，幸会，今后请多指教了。”

“没有没有，您是来找我们苏队的吧，我还有工作，不打扰了，你们聊。”黎许仔细替他上下端详了程逸，临走时满意地朝苏衍点了点头，并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冲他摇了摇兔耳朵。

苏衍：“……”

“苏队。”身后的人说道。

苏衍认命了，回头冷冷道：“程队，有什么事？”

程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句话不说。

两人就这么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僵持着。

“没有。”程逸插兜一笑，苏衍不由得再次想起昨晚的那个人。

他身着制服，领口的扣子似乎刚刚被解开，凸出的喉结在灯光下落下一片阴影。

他插着兜，这样一身笔挺的制度套在他身上甚至有些不正经的放/荡意味。

“就是觉得……苏队穿制服挺好看。”

(?-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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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