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不是异世界住民 第10章 不该存在的过去

第九章

交接

这时，叶影听到的了细微的，在向自己靠近着的不规律的脚步声。

叶影以疑惑的表情扭身向背后看去。

仅那一瞥，叶影便愣住了。叶影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兰德尔，他银灰色的短发因为冷汗而紧贴在前额上，被大量血浸染的大衣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现在他向叶影一步步踉跄走来的模样让叶影想起恐怖片里的丧尸。

叶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头脑随之一片空白。

眼前的地板砖上的军靴让他回神，心脏要爆炸了一样，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叶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下一个瞬间，自己眼前的男人的膝盖忽然重重地砸向了地板。

腹部的剧痛一刻不曾停止，兰德尔的手还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伤口，挣扎着想要避免双膝跪地这个狼狈的姿势，他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终于将重心后移，把右腿轻微地和地面分开，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用力地，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像平常一样温和的微笑。

叶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已经不清楚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单膝跪地的样子，那么像曾对自己行的骑士礼呢。

兰德尔伸出没有沾血的左手，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轻抚上叶影的脸颊。

叶影低下了头，几滴泪水啪嗒啪嗒打到了地板上，不知为何泪水滑过的脸颊处有像灼烧一样的痛感。

“没有契约者...又到了很久没有踏足的土地...真的非常抱歉，让您看到这样的丑态。”

兰德尔的气息更加急促起来，可兰德尔还是毫不犹豫地用眼神阻止了张口想要询问他的状态的叶影。

“兰德尔...兰德尔！？”叶影急忙覆盖上兰德尔的手，焦急地喊道，“我来做你契约者！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却不成想兰德尔缓缓摇了摇头。

“不要担心我...”叶影脸颊处的触感一点点消失了，兰德尔脱力地往藤蔓上一靠，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双眸都开始变得暗淡，“我也是符合条件的，所以...呜...您只要等我血流光...我去死的话...大门一定...会打开...”

（难道说...？）

“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把这一切都忘掉...”

兰德尔的双眸像是已经印不出任何事物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扭向叶影的方向，怎么看都只是想好好地将眼前少年的模样刻在自己脑海里，可嘴上去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我也从来...没...”

好痛...

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到要吵死人的程度。

为何自己也会感到痛？这种疼...还是第一次...

和刚才像是被人用针扎心脏一样锐利的痛感不同，明明没有刚才那么疼到无法阻止自己叫出声来，现在的心痛却像是被人用什么钝器，狠狠砸一次次向心脏，并且在它烂掉之前都不打算停止一样。

“好一招欲擒故纵，年纪小的果然就是好拿捏啊——”一片的瑞秋气定神闲地翘着腿坐在查尔斯身上，可当兰德尔又用尽力气补上一句“您只要做出，您想要的选择就行了...！”的时候，瑞秋差点滑下来：“居然来真的啊！？真有魄力啊...”

叶影猛地发觉兰德尔不再和自己说话了。

“兰...兰德尔？”

叶影声音颤抖地试探道，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当叶影撕心裂肺地去叫哥哥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兰德尔的伤口已经几乎长好。他小心翼翼地轻微拿指尖去试探，的确如此，可为什么他还不醒来？

“醒醒！给人孩子解释解释！”瑞秋一脚踢向身下的查尔斯，看来按她对男性的厌恶程度上来分，年纪越大的越讨厌。而恢复神智的查尔斯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冲瑞秋嚷嚷“你不是有解药么！？给我用啊！”

“可笑，给你用岂不是浪费了？扇巴掌的效果也是一样的。”瑞秋嘲讽一笑，但很快便抬起小麦色的腿，用脚尖指指叶影，“快向男孩解释游戏规则吧。”潜台词是“老娘累了”。

虽说互相看不惯，但查尔斯和瑞秋还是有着最起码的默契的，两人对视一眼后，查尔斯转过头来，又恢复了讨人厌的张扬作态，步态欠揍地向叶影走来。不得不说比他发疯的时候强不到哪儿去。

“异端不会轻易死去，如你所见，受伤的话会很快恢复，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还在一点点死去呢？”

叶影皱着眉头用眼神催促他。

“当然是因为他该死啊！”

一根细藤条一把薅起了查尔斯束着的长发，瑞秋：“少给自己加戏！”

从怀里掏出小玻璃瓶，查尔斯像个吊人胃口的魔术师一样问叶影那是什么，叶影一脸鄙夷，想要骂人，但片刻后他忽然啊了一声。

“难道说，那藤蔓有毒？”说着，叶影忙松开了笼子上的手，还嫌弃地甩了甩手，“那伤口的尺寸怎么想都是这藤蔓吧？那致命的如果不是外伤就是内伤了，难道异端虽然外部抗草，但是内部并不是如此，中毒的话还是会有危险的是吗！？”

“吼——”瑞秋和查尔斯不约而同地感叹道，“这孩子不是笨蛋诶！”

“真的啊，我还以为脸好的都是笨蛋呢！（请参考凯文）”

“就男性来言算是不错的了！”

（为什么是以我是笨蛋为前提的啊...还有姐姐，智商并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好么...）

“既然如此就好说了。”查尔斯居高临下地抱起胳膊，在叶影眼前晃着瓶子，“别耍手段隐藏身份了！赌上你所有的gift来抢这蕾娅的种子吧！它便是能救这害虫的解药！来证明你有能力为莱因鲁斯大人效力吧！”

......

不知为何，巴比伦塔的故事在我心里有着另一个版本。在人们还愚昧且忙碌的时代，有一位闲人，在将一块瓦砾置于旷野，说这便是他活过的证据。人们都想要在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便也纷纷效仿，所以它越堆越高，到了一定时间，风一吹自己就塌了，然后世人便开始埋怨，他们的神何等心胸狭窄，怕我们企及他的王座。

如果我也在场，我定是不会去添上自己的那块的。我总是时刻清楚，没什么是存在的，也没什么是真的留得住的，世间万物，都如同掌心里的风。不论对什么，我向来是失去就失去，逝去就逝去。但至少为了减轻我的痛苦，我吝啬地不愿轻易将感情分给他人，可我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思考，快思考啊！）

叶影明白，现在就算自己愿意委身跟他们走，恐怕也不能如愿换来那颗种子，自己必得是异端才行！

叶影以带着憎恨的眼神瞪向查尔斯，查尔斯却恼人地伸着食指，边模仿钟摆的摇摆，边嘴上烦人地配着滴答音。

（没有时间了！）

已经彻底摆脱藤条束缚的叶影小心地让兰德尔平躺在地板上，他垂着头，大脑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反而更加清醒：自己不是异端，没可能能赢的，只有成为异端才能用一丝胜算，但是...

他的拳头用力握紧。如果失败的话...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就算有了异端的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异端的...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去赌了！

抚上兰德尔惨白的脸，叶影俯下身子，以柔软的小舌去舔兰德尔嘴角半干的血渍。

[嘿——]脑内猛地泛起，不知是谁的声音，他拉着长音像是颇为感叹，然后笑意更浓了，[就你这个废物来说已经做的不错了！]

“呜！”

心脏一下子被攥紧，全身剔骨般的疼痛在激走，太阳穴的跳痛连接着头皮，叶影趴倒在兰德尔胸口。

[已经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口水顺着嘴角滑下，叶影立即咬紧了双唇。

（不！绝不交给你！）

不知是在回应谁，但是叶影的潜意识让他如此在心里高呼。

没有人催促叶影，叶影却快速地稳下心情，调整好了状态。当他重新抬头，去直视查尔斯时，叶影的气场都开始发生转变。

“嚯～有干劲了么？”

带着玩味的笑容查尔斯抱起了双肩，期待着叶影接下来的举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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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