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礼看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人镇定自若的回道:“你不是早就已经同我预示了嘛。”
妖人听闻赵成礼的话了然一笑。
“我就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说废话。”
随及此人视线转移到床榻上的涟鸯身上,此时正站在涟鸯身边的赵峰,察觉到妖人打量过来的视线,像蜗牛一样缓缓朝另一旁挪动,生怕自己不知道哪里干扰到这妖人,直接一个小命不保。
妖人视线中的打量和算计毫不遮掩,可床榻上的少女却丝毫感应不到,一味沉溺在自己的梦境中,无法醒来。
“纸条上所写的意思,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吧。”妖人漫不经心的同赵成礼说道。
“大概明白,赤鱬血肉,可解万疾。这赤鱬血肉就是床上这姑娘的血,万疾指的就是庆城的疫病。”赵成礼将自己的理解说出。
“没错,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妖人说出一段令人难懂的经传。
赵成礼听着这妖人说出的经传文言,心中对于涟鸯不是人的猜测也在此刻得到解释。
“这赤鱬就是这床上小姑娘的原形,只要你们喝了她的血,用她的血肉煮汤,就可以化解你们整个庆城的疫病,多么何乐而不为的事啊。”
赵成礼听到男人说出的这话,眉头紧皱,心里感到一阵恶心犯怵,喝人血吃人肉,这样一件令寻常人难以忍受的事,从这妖人的嘴里说出,似乎非常容易。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只能接受,为了整个庆城人民的安慰,他必须做到,就算茹毛饮血也在所不辞。
为此赵成礼原本抗拒的脸色,有些稍显僵硬,但是为了解决疫病赵成礼立即转变成渴求指点欣然接受的样子。
“既然这样,还请高人指点。”
妖人望着赵成礼一改方才试探打量的态度,就知晓对方的意思,将手伸向赵成礼面前。
黑色的雾气在妖人的手掌中环绕,伴随着黑雾的消失一把短刀出现在男人手中。
短刀通体漆黑,刀刃上布满黑色铜锈,感觉是从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里翻找出来的废品。
“将这把刀,插件她的心脏,她便会现出原形。”
赵成礼顿了一下,才将妖人手中的那把刀接过,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少女。
“现在,就需要嘛?”赵成礼问道。
“现在就去,毕竟等会还有接下来的事情要办,这可不仅仅只是杀了她这么简单。”
赵成里拿着手中的锈刀,一步步靠近涟鸯,直至站在面前,猛然抬起手,狠狠刺向涟鸯的胸口。
噗呲,刀子刺穿血肉发出声音。
鲜红色血液瞬间从胸中涌出,染红了衣衫还有赵成礼的双手。
床上原本陷入沉睡的人,眼睛突然睁开,直直的望着手握刀刃的赵成礼。
痛,好痛。
涟鸯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种被剖开的感觉,撕裂般的疼痛感,刺激着涟鸯的神经,促使涟鸯猛然睁开双眼,直直望着赵成礼拿刀的动作。
赵成礼看见涟鸯醒来,吓得不自觉后退两步,想同涟鸯拉开距离。
妖人望着赵成礼因涟鸯醒来而惊吓后退得样子,不由得斥笑:“真是废物。”
随即妖人走向前来,将涟鸯胸口处得刀刃拔出,再一次狠狠插入涟鸯的心脏。但妖人并没有就此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握紧刀把,在涟鸯的心脏中搅动。
锋利的刀刃在心脏中来回穿戳,血液从胸口窜出的速度更加迅速,顷刻间将涟鸯身下的整个床榻染红。
忽然,妖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的刀猛然一挑,一颗圆形的红色内丹被妖人从心脏中挑出。
“啊,啊,啊。”
感受到内丹离体的涟鸯,嘴里不断地发出声音,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流出,沾染了涟鸯整个白皙地脸庞,眼角滑落地泪水,也被脸上的鲜血染红。
涟鸯想逃离这里,可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任人宰割。
“为什么!为什么!玄烨哥哥,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像你啊,父亲!娘亲!哥哥,鸯鸯好想你们,好想你们。”
涟鸯微微转头,望着一处空旷的地方,对上姜泠红肿不甘的视线,微微一笑,绝望又无奈。
姜泠看着涟鸯对上自己的视线,心中只有一句:“她看见我了,她知道我在这里,她知道。”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呜呜呜,涟鸯你怎么怎么这惨啊。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跟你吵架了。”赵敬轩呜咽的哭声在姜泠身边响起。
姜泠不甘的望着涟鸯的身影,脸上感到一阵濡湿,指尖不自觉地摸向脸颊,原来是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下,沾湿脸颊。
裴时遇望着血泊中的涟鸯,芥子袋中的红色宝石,因为感受到主任的存在,愈发闪亮炙热在芥子袋中不断震动。
裴时遇手中的红色宝石,就是眼前这妖人剜出的涟鸯内丹。
内丹在妖人手中闪烁出熠熠红光,自内丹离体后,涟鸯就知道自己应该,活下了。
冷,好冷。涟鸯感觉到全身正在逐渐冷却凝滞,呼吸间都逐渐冰凉,涟鸯不想这样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意识渐渐脱离,直至坠入永无边界的黑暗。
就这样慢慢合上双眼。
随后一道刺眼的金光从涟鸯的身体上发出,金光令众人不适的闭上双眼,再睁开,床上那满身鲜血的少女,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一条红色的鲤鱼在那。
鲤鱼头部的鱼鳃处,长了七条彩色长条带状鱼鳍,鱼鳍闪着彩色的光芒。
这是涟鸯的原型,赤鱬。
赤鱬七条鱼鳍的彩色光芒,只是出现量一会,很快便暗淡下去,可能它也知道主人已经死亡,伴随着主人一同消散。
妖人看着涟鸯的原身赤鱬,脸上那计谋得逞的张扬毫不遮掩,“哈哈哈哈哈,好,好。”
妖人打量完涟鸯的原身,指着原身朝着赵成礼说道:“你们把它的原身拿去煮汤,让全城的百姓喝下,你们所感染的疫病就能完好,还有记得将她的骨头,打磨成玉佩带在身上,可以保佑你们赵氏全族。”
赵成礼知晓的点了点头,让赵峰带着涟鸯原身上去,准备熬汤救人。
三人从地下室出来,已经正值深夜。赵峰已经按照赵成礼的吩咐,连夜带着涟鸯原身离开,留赵成礼和妖人两人在书房这。
妖人把玩着手中的红色内丹朝赵峰说道:“给我找个地方,我把她的内丹给封住,这样就不会危害到你们。”
经历了刚才那一遭,赵成礼对于眼前这人的话,真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怀疑。
“我记得府里有一口枯井,可以用。”然后赵成礼就领着妖人去到了赵府的枯井处。
跟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姜泠裴时遇赵敬轩几人,望着眼前的这口枯井,相互看了几眼。
没错,这口枯井就是赵敬轩家中的那口枯井,也就是他们进入幻境的入口。
姜泠几人在地底中看见的镇魂咒,不出意外就是这妖人所下。
赵敬轩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同涟鸯说道:“我这块玉佩之所以有涟鸯的灵力,是不是就是因为它其实是涟鸯的骨头做的。”
姜泠看了赵敬轩一眼补充道:“别担心,不止这些,你们家住的还是这刺史府呢,而且更有可能这赵成礼还是你祖宗。”
听到姜泠说赵成礼是自己祖宗,赵敬轩瞬间就炸了:“我才不认这狗东西是我祖宗呢!”
就在三人准备继续跟着赵成礼和妖人继续观看下去时,整个幻境都开始震动。
“糟了!”姜泠脸色一变静静拽住身边的赵敬轩和裴时遇两人。
猛然间幻境中所有的物体都天旋地转起来。
“哎呀,我的天,呕,姜泠我好想吐啊!”赵敬轩抱怨道。
“给我忍着。”
伴随着天旋地转后,整个幻境中的世界全然碎裂崩塌。最终归于混沌,三人也在这混动中失去意识。
“滴答,滴答。”
熟悉的滴答声在姜泠的耳边响起,好像在那里听过,但是姜泠却似乎想不起来。
意识想一团杂乱交缠的丝线,姜泠想要将这团交缠的丝线解开,只有解开才能找到终点。
随着意识抚弄杂乱的丝线找到结点,姜泠也逐渐恢复清明,视野重回眼前。
姜泠躺在地上,默默的将周围的幻境扫视一圈,那座熟悉的雕像依旧屹立在原位,遗忘尘封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她们从幻境中出来了。
这里是姜泠第一次见到涟鸯的地方,也是镇压涟鸯内丹的地方。
或许是在环境中经历了这一遭让姜泠感觉到身心疲惫,姜泠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作,也不准备起来。
一道熟悉的身形正朝着姜泠躺着的方向迈进,但由于是在姜泠头顶的那个位置,姜泠并不知晓。
那道身形在姜泠的头顶前停留,弯腰俯身望着姜泠说道:“还不起来嘛。”
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出自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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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