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鸯思考了一路都没猜出林镖心里的想法,既然猜不出涟鸯也就懒得想那么多。好不容易解决药物的事情,却不知此时古宅内又出现了另一阵骚动。
从疫管所回到古宅顺着小路走着还未进门,门内的骚动声就已经飞出围墙落到涟鸯耳边。
“你们离开吧!自觉地赶紧走!”
“对啊,快走吧!不要传染给我们。”
“乘着宋公子和涟鸯姑娘都不在你们赶紧走吧!”
“对啊!去疫管所吧!疫管所可以帮忙的。”
涟鸯听着门内传来地争吵声,心想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加快脚上地步伐直接推门进入,看着眼前哄乱一片地人神色冷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准备赶谁走?还不敢让我知道?”
距离涟鸯最近地那人望着涟鸯不善地面色小声解释道:“是有人感染了疫病,大家害怕传染,想让她们搬去疫管所。”
听完解释后涟鸯急切询问道:“谁感染了?”
一群人面对涟鸯地提问,你看我我看你地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声,但是身体却格外坦诚,动作迅速地给涟鸯让出一片空地。
空地地中央是宋玄烨救助地那位母女中的夫人。
欣欣母亲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同其他人相隔开来,神色焦急紧张中带着渴求,小心翼翼地观察者涟鸯此刻地神色,不敢随意开口询问。
涟鸯看着欣欣母亲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跟我来。”
涟鸯领着欣欣母亲走到远离人群地位置后询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为什么会感染上疫病。”
见涟鸯询问欣欣母亲眼眶发红抽泣地说:“欣欣从前天开始忽然跟我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会说冷一会说热当时还没什么太大状况,我就没有在意,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发高烧,我就担心是传染上疫病,可是欣欣自从来到古宅后就没有出去过,更没有接触过什么不认识的人,每天就跟我在一起。”
欣欣母亲说完看了一眼涟鸯,见涟鸯没有接话又继续道:“如果欣欣真的是感染上了疫病为什么到现在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是不是搞错了,涟鸯姑娘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她,拜托你了涟鸯姑娘。”
看着欣欣母亲如此着急惊慌的摸样,涟鸯内心产生一丝怜惜,叹了口气同意道:“你带着我去看看她吧。”
“好,我这就带姑娘你过去。”
欣欣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敢停留赶紧领着涟鸯前往自己和女儿的房间。
推开门,屋内简洁有序,茶杯一丝不苟的摆放在桌上,母女俩换洗的衣物也洗干净整理好的摆放在床边,衣物旁放着欣欣最爱的玩具竹蜻蜓,这还是冥翼亲手送给欣欣的。
欣欣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面色胀红,豆大的汗珠顺着欣欣红润的小脸滑落到脖颈将领口打湿一片。
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眉头皱起嘴里不停哭喊着娘亲。
欣欣母亲站在床边望见这幕想上前亲生排哄却又担心自己这一行为耽误涟鸯行事,只得站在原地焦急的观望着。
“你去瞧瞧欣欣,不碍事。”涟鸯终究还是看出来这位母亲的心思,没有阻拦。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在欣欣床边,各干其事。
乘着欣欣母亲安抚欣欣时,涟鸯摸了摸欣欣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刺灼着涟鸯冰凉的手心。
涟鸯学着宋玄烨查看欣欣手臂上是否有红斑的出现,掀起衣袖看来,却并没发现红斑出现的迹象。
体温滚烫不一定是疫病造成的,或许是因为旧疾,毕竟欣欣有哮喘在身,哮喘复发也会引起高烧不断。涟鸯在心内猜测着欣欣高烧不断地原因,却始终找不到结果。
“你跟我一起把欣欣抱去我房间内。”涟鸯思考过后说道。
欣欣母亲不解地疑问道:“为什么要抱去姑娘您地房内?”
或许是作为母亲地担忧,欣欣母亲并不像让生病的孩子远离自己的身边。
“我今晚看看她是否会有其她症状出现,就算不抱去我房间内,你们两人也需要分隔开来。”
欣欣母亲沉默看了一眼深受病痛袭扰的女儿,最后还是同意涟鸯的建议,齐力将欣欣抱进涟鸯房内的卧榻上。
“剩下的我会看着,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多谢涟鸯姑娘照看欣欣了。”
“我会的。”
涟鸯已经下了逐客令,欣欣母亲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待,最后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
屋外天色昏暗,月上柳梢,涟鸯起身将屋内的灯烛重新点上,昏黄色烛光因在欣欣的脸上更显红润。
涟鸯坐在一旁将手帕打湿轻轻擦去欣欣脖颈上的汗珠,细小的红斑借着昏黄的灯光逐渐显现出来。
看着欣欣脖颈上的红斑,涟鸯心里一沉,糟了。
担心是自己看花眼,涟鸯再次掀起欣欣手臂和脖子上的两处衣衫仔细观察,属于疫病标志的红斑逐渐显露在欣欣娇软的皮肤上。
只是由于刚出现没多久,并不明显。
眼下宋玄烨不在古宅,手上的药又已经交给了疫管所,这一下给涟鸯打了个措不及防。
涟鸯静静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女孩,终是下定决定。
涟鸯将左手上缠着的纱布解开,将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用匕首划开,直至流出新鲜的血液。
为了更方便服用,涟鸯将手腕上的血液滴进盛药的瓷碗中,暗红的血液在雪白的碗中凝聚。
涟鸯将左手上的伤口处理后,将碗中的鲜血喂进欣欣的口中,鲜红液体如同上好的唇脂,点缀了欣欣原本苍白的嘴唇。
床上昏迷的欣欣感受到嘴边的药液,迷糊的顺着涟鸯的动作往下吞咽,直至碗内的血液殆尽。
喂完血后涟鸯时刻注意着欣欣的情况,等到欣欣身上的高烧消退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屋内的种种情况在此时都被窗外的一人尽收眼底,那双在暗夜中漆黑发亮的眼眸,牢牢锁定在涟鸯身上,如同搜寻到自己的猎物一般。
屋外的月光透过浅薄的云层,照在此人身前划破漆黑的长夜,露出隐藏在暗夜中的面容,
此人面容丑陋中带着一丝滑稽,正是之前主动参与帮助前往疫管所送药的那位袁连虎。
前几日
袁连虎忽然发觉的自己的身体不太爽利,总有种头晕无力的感觉,袁连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发烧起来。
之前袁连虎每天都帮着宋玄烨前往疫管所运药,自然也接住小道消息知晓感染疫病的最初症状,高烧就是感染疫病的最初征兆。
得知自己发烧疑似感染后,袁连虎就整日担忧焦急,但又不敢表现在众人眼前,只得每日隐藏着自己的不适。
前几天某天偶然遇见欣欣同她说了几句话,结果今日就撞见欣欣母亲匆忙寻找涟鸯祈求救助欣欣的场景,看见欣欣母亲求助的样子。
当时袁连虎自己内心也是无比紧张担忧对方将自己说出,他是真的不想去疫管所啊!一旦去了哪里就真的没有活路,他不想死!
当他看见涟鸯同意欣欣母亲的请求将欣欣带往自己房间时他就知道,涟鸯哪里一定有解药,不然她不会把欣欣带去自己的房间。
袁连虎今夜过来就是想知晓涟鸯将宋玄烨的药藏在那里,这样自己只需要去偷些药,就不用暴露自己染病这件事。虽然药没有找到,却意外让他撞见了这件大事。
袁连虎蹲在窗外偷偷观察着屋内的情况,看着涟鸯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欣欣,也肉眼瞧见欣欣脸上因为疫病引起的胀红因此迅速褪色,身上的红斑也直接消失。
意外没想到涟鸯的血液竟然有如此奇效,袁连虎原本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幕,可是自己身上的红斑,已经逐渐到无法遮掩的地步,他不得不想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鼓足勇气来到涟鸯的房门前。
咚,咚,咚。
屋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敲响了涟鸯的警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
涟鸯警惕的走到房门前,本想借着月光透过窗户偷瞄一下屋外的状况,奈何却看不清任何景物,只好撞着胆子问了一句:“谁啊?”
屋外很快就传来了回应:“是我袁连虎,涟鸯姑娘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麻烦您开个门!”
袁连虎?这人是谁?涟鸯对此人没有一点印象,宋玄烨在之前从没有人半夜过来找自己,涟鸯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宋玄烨不在,万一是找她拿主意的呢?涟鸯为此猜测到。
“什么事?你直接站在门口说就行。”
袁连虎瞧见涟鸯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开门的意思,又担心如果自己不说涟鸯就不会帮助自己,只好站在门口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我,我感染力疫病,身上长满了红斑,涟鸯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用着愤然哭泣的强调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只为了恳求能有一条活命的机会,让涟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