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家督绝不认输 第7章 吵什么吵

惴惴不安的岩胜和一脸乖巧的缘一被带到了李胜面前。

李胜笑眯眯地问他们是否对搬家这件事感到满意，当事人缘一点了点头，而岩胜能说什么呢，当然说“我也很高兴”这种充满了矛盾心情的话。

但是缘一小可爱看起来是真的高兴，单纯中带着呆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rua一番。

李胜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撸猫的念头，并反复告诫自己：【那是儿子！那是儿子！要维持威严！】

见李胜久久不说话，岩胜又开始不安地想了：【他为什么在父亲大人面前笑得那么甜？哈？是不是想抢我的少主位置？】

“其实……”李胜忽然开口了，“关于家族少主位置由谁来继承这个问题，我这几日思考良久，也与诸位家老认真谈过，如今将这个讨论结果告知你们。”

缘一愣了一下，其实说实话，他继国缘一就是一条快乐的小咸鱼，过去四年都被放养，哪里想过什么争权夺利。而且兄长大人看起来很在乎那个位置的样子……他当然不想要争夺以免兄长伤心。

倒是岩胜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在内心无声地呐喊：【来了来了！父亲大人的实用主义果然本性难改啊！】

“我决定……”李胜摆出了一副威严而庄重的模样，“少主之位还是由岩胜暂代。”

“原因如下，第一，考虑到岩胜是长子，而嫡长子继承历来是我们战国武家的传统，唯有家族有变或者其他紧急事件时才会考虑让其他子嗣临时继位。为了家族稳定，还是由岩胜暂代。”

“第二，岩胜在过往四年接受的教育与缘一截然不同，相较而言，目前的岩胜更胜任这一位置。”

李胜说到这里，面色肃然地对着两个屏住了呼吸的小孩子说道：“自此之后，我会对你们二人进行考核。待到你们二人元服之后（成人礼），再进行定夺！”

“考核？”

“对，为父与其说是笃信辈分继承，不如说更倾向于才能继承。”李胜认真地说，“因为少主即是下一任继国家家主，这不仅是权利，更是要肩负全族生死与发展的责任！为父必须通过慎重的考核，观察你们二人的品性、能力以及其他方面，从而决定谁才是最后的少主！”

缘一想了想，偷偷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哥哥，然后小声地说：“父亲大人，我不愿与兄长大人竞争……”

岩胜猛地回头瞪着他，根本不领情，反而怒火中烧：【缘一你又瞧不起我？】

“不行，缘一，男子汉可不能轻言放弃，就算对手是亲兄弟也要展示出自身风骨才行。”李胜在原则问题上是非常严厉的。

“元服礼就是考核的最后期限。在那之后，胜者会真正继承少主之位，不过失败者也可以在家族的庇护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这是为父对你们的承诺。但是在考核结束之前，你必须和岩胜一起吃住、出行、学习……我不管你今后是否用得上这些技能，但身为武士，就必须精通这些生存之道！倘若为父有一天遭遇不测而死，少主继位后，作为兄弟的那个也要有辅助对方的能力！”

天生生有斑纹的小孩子呆呆地看着父亲，虽然李胜这话说得很严厉，但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了缘一的心头。

他也许要很多年以后才能明白，那是名为“公平”的宝贵品质。

说了重话，李胜连忙又开始熟练地安抚起来：“我知道你怕伤了你们兄弟间的和睦（说起来你们两个真的有和睦过吗），但是缘一，武士越是尊重自己的对手，就越是要挑战对方——一味地容忍退让之举对于岩胜而言，只是羞辱罢了！”

缘一浑身一震，又悄悄地看了岩胜一眼，后者倔强地将脸扭开不想看他，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缘一心悦诚服地俯身一拜：“父亲大人，缘一受教了。”

李胜摸摸自己的胡须，大有一种教会了小猫猫抓老鼠的喜悦：“嗯，孺子可教。”

OK，搞定一个，还有一个。

“岩胜，你会因为为父今日的决定而不满吗？”李胜当着另一个儿子的面前直接问道。

岩胜沉默了数秒：“岩胜不敢。”

“那就是有咯。”李胜毫不在意地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很凶狠地笑了起来，“无所谓！我不在意！你可以生气，可以对缘一记仇，也可以恨我！甚至等你长大后对为父展开报复！但是——我不怕！因为我是武士，是武家，是继国家家主。倘若你有一天战胜我，我也会欣慰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且将家族拱手相让给你！”

这一番超越纲常礼教的惊人发言让两个男孩子都惊呆了，他们毕竟还是单纯的孩子，没见识过这种“下克上”的猛男发言。

而且封建社会的正常父亲哪里会鼓励儿子对自己发起叛逆啊？怕孩子弑父夺权都来不及呢！

想当年亚瑟王和他的儿子莫德雷德就有这么一段不得不说的悲剧往事……

“有勇气吗？岩胜。”李胜嘿嘿直笑，棕色的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如果不满于我今日的决定，就从我手里夺取这个家族的勇气——你有吗！”

岩胜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直冒，但还是咬着牙喊道：“我……有！”

“好！为父记住了今日的约定！”李胜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要努力，更努力地超越我！不仅仅满足于战胜一个兄弟或者一个老师，而是要将眼界放得更高更远！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乱世里成为真正的强者！”

“还有你，缘一，你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子。”李胜另一只手将幼子揽过来，一左一右地勾着两个儿子的肩膀，将脑袋凑到中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缘一，你肯定在想【我回头在考核中认输好了】对吧？不行的哦！要是让我看出你对你兄长放水，我就会惩罚你兄长！对，你没听错，我不会惩罚你，我罚你兄长。因为只要你敢用这种方式帮他，我就替你补上！明白了吗？！”

缘一懵逼了，他看向自家哥哥的表情，发现后者也满脸通红，一副被点燃的模样看向自己。

“明白了。”缘一小声地回答，“我不会……不会对兄长大人放水的。”

岩胜这才像是被稍微安抚了一样。

“很好很好！”李胜跟儿子们勾肩搭背、十分豪迈地大笑起来，“努力！更努力！你们两个谁也别留手！拿出所有实力来面对你的兄弟！我继国家的孩子，无论输赢，都是麒麟儿！”

不得不说，被父亲这样一打鸡血，两个男孩子都不可抑止地燃烧了起来——那是心灵上的燃烧，来自内心深处想要达成什么目标的动力。

因为本质上，他们都还是想要得到长辈认可的小孩。

“好了，在你们成长为真正的武士和强者之前，就让为父这把老骨头再多帮你们撑几年吧！”李胜鼓励地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背，并分别揉了揉他们那浓密柔软的黑发，“现在，孩子们，该去上课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柔和，完全不像是一个猛男会说的温柔语气。

但继国兄弟们还是听懂了，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哪怕在先前少许被挑拨起的愤怒过后如今也冷静下来。因此反而觉得老爹又酷又帅又温柔。

【这就是武家风范吗？好厉害！】

男孩们乖巧地向他行礼道别，一同前去学习了，可想而知，此后的数年里整个继国家都要面临怎样血雨腥风的学习进展了……

等人走完后，李胜洋洋得意地拉开身后的屏风，一位病弱美女正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你觉得如何，夫人？”

夫人忍着笑抬起团扇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轻声说道：“利胜大人教导有方，妾身佩服。”

李胜得意地点点头收下了来自美女的赞赏，旋即正色道：“我今日训斥了他们兄弟二人，想必等冷静下来后还是会心有不忿……缘一还好，我担心的是岩胜……待到功课结束后，还望夫人替我多多开导他们二人。”

夫人听到这话，也放下了团扇，露出了郑重其事的表情：“兄弟睨于墙而外御其辱，断不可演化其仇。利胜大人今日之托，妾身谨记。”

总得来说，就是严父慈母角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虽然老套，但好用。

缘一小猫咪给妈妈摸摸头就够了，而且他本质上也希望哥哥变强；不过岩胜就要被妈妈抱在怀里安慰一会儿并撒撒娇，顺便吐槽垃圾老爹两句才能被开导。但很快就会振作，决定要在成人礼之前真正的战胜自己弟弟。

这招用不好很容易兄弟反目的。所以夫人才会说“兄弟睨于墙而外御其辱，断不可演化其仇”，意思是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在自家就得了，外面的危险靠近还是会同心协力地抵御敌人，所以不能演化成真正的仇恨。

老李对夫人的战友情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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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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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