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几个人都将目光投向她,杨槿瑶上下打量她,眼睛一亮,“葶葶的修为恢复了一些,看来听学还是有效果的。”
刚才她没注意到女儿的修为,只关注女儿气色了,只当她还是筑基初期,这时候才发现已经快结丹了,突破金丹也就这一两个月。
“娘,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温葶卖萌,又为林菡儿说好话,“都是菡儿陪我修炼的,哥哥们还欺负她!”
她娇俏的模样落入宋修瑞的眼中,又让他一阵愰忽,以前葶葶也是这样的,总对着他撒娇,娇里娇气的,在他身边嚷嚷。
葶葶还是个小不点没筑基的时候,经常和师妹菡儿一起玩,又可爱又活泼,给他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活添加了不少色彩,他也没想到她长大了会喜欢他。
要是那时候答应她多好啊……
宋修瑞惆怅地低头,薄唇紧抿,第一次在人前没有挂上假笑的面具。
林菡儿想不到温葶会为自己讲好话,心下感动,“才不是因为这个呢,杨长老,这是森罗真人的功劳,他点拨了葶葶。”
她实话实说,还声情并茂地把昨日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样啊。”杨槿瑶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转瞬又笑得明媚,“既然如此,葶葶就留在这里吧,娘本来还担心你到了这吃不好睡不好。”
说完看向宋修瑞,“宗主已经罚了你,其他的我也不追究了,只是葶葶现在需要静养,练剑也不急于一时。”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他去打扰温葶。
“弟子明白。”他对杨槿瑶向来尊敬,也明白温葶在她心里的地位,温葶受伤的那次历练,她本来是反对温葶去的,是他一再保证一定会护着温葶,结果温葶受了重伤,辜负了她的期望。
杨槿瑶没再说什么,只能伸手捏了捏温葶的脸,柔声道:“不可调皮,学宫不设烟火,储物袋里有你爹找来的零食,过几天娘再来看你。”
“嗯嗯。”温葶乖巧点头。
“我们走吧。”杨槿瑶踏上浮在地面上的精致长剑,转头对温时安说。
“好的,娘。”温时安朝温葶眨了眨眼,又把目光投向她手中的储物袋,跃上浮在半空的宽柄长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葶葶。”他们一走,宋修瑞就上前来。
“大师兄,你想干嘛?”林菡儿警惕地看他,她要帮杨长老盯着。
宋修瑞哭笑不得,这护犊子的样子像是他要做什么伤害天害理的事,“我有话想跟葶葶说。”
“菡儿,别担心,我想大师兄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事情来。”温葶扬起嘴角,“大师兄,你不会乱来的吧?”
温葶对他印象一般,只觉得他也是被女主光环闪瞎的一个人,和其他女主的迷弟并无不同。
忙了一早上,现在日当正午,阳光灿烂,天气微热,温葶肚子饿,又有点热,挺俏的鼻尖上有微小汗珠,她还不会控制灵气保持舒适体温。
“自然不会。”宋修瑞心里发软,只要能看到她这么健康地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十分满足了,“休息一下吧,午后再来。”
他一向细心,这样的天气对于温葶可不算友好。
“好啊好啊。”林菡儿很开心,她正想休息。
昨天看见容珺之后,她给她爹传了一张通讯符,得知南商洲的容家天才确实不在家。
“大家都回去吧,午后再授课。”宋修瑞朝其他弟子说,温润的声音包裹在灵气里,确保每个人都听到。
大家欢呼一声,有的御剑离开,有的围到他身边,吵吵闹闹。
“大师兄早点教我们万剑归一阵。”
“上回冲天一式我没练好,大师兄再示范一下啦!”
“大师兄会不会参加宗门大比?”
“......”
趁他被围,林菡儿拉着温葶跑了,路上遇到冯七七,她停下来,甩了甩袖子,“冯七七,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冯七七莫名其妙,目不斜视绕过她们,朝宋修瑞走去。
温葶噗嗤一笑,那句“你敢应吗”让她想起孙悟空,没想到林菡儿是这样沙雕的人,她也就是之前闷得发慌,给林菡儿讲过几段西游记里的故事。
“快走快走,带我去找你的杂役。”林菡儿兴冲冲地催促。
“你找他干嘛?”温葶被她拉着跑向练武场外。
她早上还没见过容珺,不知道他在哪里混。狐疑地看了一眼林菡儿,“你不会是昨晚上修炼室灵气太足,走火入魔了吧?真是罪过。”
林菡儿以前从来不理杂役弟子的。难道修炼室的熏香变质了?
观道峰是一座巨大的山峰,高耸入云,足有几万里高,是真正的大陆第一峰,不到渡劫期无法登顶,像是一座遗世独立的仙山。
山腰以上仙雾缭绕,隐约可见绿树掩映间的宫殿,以及各种高塔。
天星宗的开宗祖师爷就是在这山上飞升的。
天星宗学宫位于山脚,占地极大,一排排白墙绿瓦的小院在阳光下如水墨画一般。
杂役弟子所住的烟火楼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其中有一座高楼,容珺就坐在楼顶,看着练武场的方向。
他俊眉微皱,总觉得那个方向像是藏着什么危险,但是看练武场上的人并无异样,一早上在比试和授课。
转头看向远处的一座黑色高塔,他的眉型好看,眉下眼尾微翘,瞳色少见的沉黑如墨,比一般人的瞳仁大而且颜色黑的纯净,“天星宗是胆子太大了么,把学宫盖在渡厄塔旁边。”
渡厄塔里关着整个宇赫大陆最穷凶极恶的人以及凶兽、魔族。
他看古籍,知道天星宗每一辈都会留下一个守塔人不飞升,就是为了看住这座塔。
家族长辈得知他要到天星宗,一再强调他不可靠近那座塔,更不要想着登塔。
他屈膝坐在屋顶,单手捏着下巴沉思。
天星宗高塔多,形状各异,但是渡厄塔的外形却十分独特,与其它塔明显不同。
虽然封了修为,但是高阶修士对危险天生敏感,一丝异样都会收到反馈。
远处练武场人群已经散了,只剩中心处站着的两道身影。
温葶去哪了?
在自己宗门里也用法宝隐匿气息?她在搞什么?
这可真冤枉温葶,其实她只是被林菡儿拉着到处跑,并不知道好闺蜜用了隐身法宝。
两人其实就在这楼下。
“人呢?”林菡儿本来是想来看看,如果容珺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他就不是容家天才。
现在他不在,还找不到人,肯定有秘密!
她不知道容珺就在楼顶,而且跟她一样也隐身了。
“大师兄。”冯七七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边响起。
温葶吓一跳,冯七七的声音这么大声的吗?离这么远都还听得到。
“是法宝传来的。”林菡儿得意地解释。刚才她在冯七七的脚上粘上了听音砂。
她伸手给温葶看,手心里是一根弯曲的簪子,簪头外形只细长螺壳,“这是听音簪。平时我都用它听悄悄话。”
完全不觉得自己听墙角有什么不对。
难怪她八卦这么多!温葶愰然大悟。
林菡儿是宗门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别人都以为是因为她爹是宗主,不知道其实她是靠自己。
温葶大感好奇,伸手拿过来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哪来的?”
这时传来宋修瑞的声音,“冯师妹,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林菡儿见她喜欢,扬眉笑道:“我姑姑送我的生辰礼,是一对,还有一只,这只送你。”
她姑姑是天星宗的炼器宗师,终日沉迷炼器,极少露面,但是宗门上下的防器,灵器都是经她的手炼成,没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炼器师会炼制出这种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小玩意。
温葶举起手中短簪到眼前,对着太阳看。簪子很短,拇指长,雕功精致细腻,看不出材质,颜色浅黄,有淡淡的微光,簪在头上就像是个不起眼的发饰。
“这是听音螺的壳。”林菡儿给她讲解,“听音螺是南刹海的海妖,它们如果是寿终正寝,壳子就化砂沉海,如果用秘法抽取,再削去尾端制成微小的沙粒,就是听音砂。这东西用起来方便是方便,但是听音砂要是掉了,或是磨损了,就用处不大了。”
制作方法说得简单,但是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会做,所以还是很珍贵的。
“如果你不想听音砂有磨损,可以这样。”林菡儿手诀一翻,灵气在簪上形成一个小气涡,堵住了尾端,“这是我姑姑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她说我修为不行,得多用巧计。”
她教温葶口诀,直到温葶学会。
“谢谢菡儿。”温葶爱不释手,从温时安给她的储物袋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个精巧的替身偶,“这个给你。”
冯七七和宋修瑞的谈话也断断续续传来。
她抬头往练武场那边看,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两股紧密纠结在一起的黑光与红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巨响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