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薄言的话,毒王水母白姬停下了攻击。双方进入了暂时的和平期。一只弱小的水母从食物链底层爬到妖王的位置,水母王自然不如外表那样单纯,遇强则跑,遇弱则压是她的生存法则。
青丘与她素不相识,也没什么交情,一旦打起来,双方都落不着好处。反倒容易被一旁窥伺的鱼类从中获利。
权衡利弊后,水母王的水嫩大眼睛缩了回去,圆滚滚的伞帽一转,整只水母原地蒸发。
与此同时,一只白嫩嫩的小萝莉穿着一身繁复的白纱裙,撑着同款小白伞慢悠悠地落到了甲板上。小萝莉赤着双脚,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地跑到薄言面前,说道:“是你说的,让青丘的狐狸来跟我交涉,船上有我要的东西,你可不能偷拿。”
她的衣着让人眼熟,对上船上墙边贴着的广告时,才令人恍然大悟,她这是照广告上那明星照葫芦画瓢似的,自己也变了一身出来。
小萝莉大眼睛翘鼻子,粉嫩的小嘴高高嘟起,加上洋伞还没还没到薄言的腰高,若是对不知情的人撒娇,怕是要把人心都软化了。奈何小萝莉的真身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剧毒大水母,如今刷了层绿漆也掩盖不了她的危险性。
小水母们依然在甲板上,船内肆无忌惮地游动,并没有因小萝莉的收手而回到大海。
薄言低头,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他道:“还请前辈收了这些子子孙孙。”
小萝莉嘟嘴,撇头不乐意道:“它们在帮我找东西,更何况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一个老婆子拿什么阻止他们,除非......”她眼睛滴溜溜一转,“你现在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就想法子给点好处让它们回去,青丘的狐狸我也不见了。”
狐狸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爱记仇,能不见就不见。她这种纯洁的海洋生物最烦陆地上那些长毛的弯弯绕绕了。
“敢问前辈在找什么东西?”薄言问。
“一枚钥匙。”小萝莉也不遮掩。
钥匙.....
还没等薄言继续发问,船舱的大门哐啷一下被踹开了,门板砸到墙上的剧烈撞击声吸引了一人一水母的注意。
来人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无情地踢飞脚边蠢蠢欲动的小水母,一手圈着一只半昏迷的小孩,小孩嘴唇青紫,脸色煞白,显然是中了毒的迹象。身后还有一个少年跟着跑过来。
来人正是原棠,她回安全舱发现已有小孩中招,幸亏这孩子自身有了一定的修为,抗毒性比寻常孩子强点,才得以撑那么一时半刻。当妈妈的也不幸中招,甚至因是小水母第一个蛰的,自己当时也没发觉,毒发起来,情况比孩子更危机,当爸爸的只得一边重金委托原棠救救孩子,一边自己照顾孩子她妈,拖延时间。
至于其他人,有了这惨痛的例子,当即分派了人手,封锁门口,有点解毒医治经验的都聚在一块研究解药去了。
原棠把孩子递给追上来的少年,自己大跨步直冲小萝莉,毫不留情地拎起她的领子,“老黄瓜你快交出解药,不然我今儿个就让你有来无回。”
小萝莉呆呆地看着她,随即反应过来,抖着手指着自己说:“老...老黄瓜?”
“没错,凉拌海蜇皮是道好菜,你愿不愿意做其中的主菜,丰富下大伙儿的饭菜啊!”原棠笑着威胁道。
“小猫,你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小萝莉低下头,又黑又密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神,也挡住了她眼中的恶意。
薄言突然眼神一凛,桃木剑一刺,将一只透明的触手钉在甲板上。触手的主人正是脚悬空的水母萝莉。
原棠一愣,水母会偷袭她猜到了,但薄言能出手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谁管那个人怎么样了,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东海之滨的龟仙可想跟你叙叙旧,相信他很乐意他的子孙辈们尝尝水母大妖的滋味。”
闻言,小萝莉身体微微一颤,毒水母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对生来就不畏毒、甲壳坚固的龟类敬而远之,他们的食谱上水母的大名可排名前列啊。这种畏惧,镌刻在了她们的本能中,并不是成为大妖后就能轻易抹去的。
“你以为我会信吗?”水母白姬在最初被吓到后,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龟仙隐居上百年了,连她都不知道老家伙拖家带口搬去哪里了,区区一只不成气候的猫妖,不可能找到的,即使找到了又如何,她有这个面子请得动吗?
“她不知道,但我知道,龟仙李年与朱雀一族尚有交情。”薄言上前一步,拔出木剑,桃木剑刺伤了白姬的触手,但依水母的愈合能力,这点伤无异于给她挠痒痒,但木剑上加持的赤金之气会抑制她伤口的愈合,也能让她有所收敛。
原棠奇怪地瞥了眼为自己说话的薄言,他这是给她台阶下呢,还是真知道呢。
白姬抿抿嘴,眼里闪过慌乱,半天没出声响,也没摆大妖的谱子。
“我的毒,无人可解,无药可治。”甩下这句话后,白姬挣脱了原棠的束缚,迈着小短腿坐到了栏杆上,小手握住栏杆,两条腿晃啊晃的。
哼,妖王小弟的看家本领,你们倒是解解看啊。
“你的毒可能无解,但你子孙的毒远不及你,不可能无解。”薄言一语道出了白姬言语中的漏洞。
“反正我只下毒,不解毒,你们打死我也没用,我们水母自己又不中毒,研究解药干嘛?生怕敌人不够强吗?”白姬不为所动,一脸无所谓。
“凉拌海蜇丝我今天倒是想尝尝了!”原棠说着就要去抓她。
薄言抓住了她的手臂,微微摇头,“她说的恐怕是真的,当务之急,只得另想其他办法了。”
原棠沉默,回忆起当初昆仑上学到的东西来。
“那个......我能打扰下吗?”一道熟悉的阴森森的声音从舱门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