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儿子难道是张鬼?
未免太巧合了些,张鬼近日看起来十分正常,而且游魂低落不像是有怨气能呼风唤雨的。
“那这雨,岂不是和大儿子的怨气有关?”现场听此话的人一阵恶寒,这雨还未停所有人都巴不得现在回家。
林墨恩饶有兴趣瞥了一眼几位法士,发现他们也是一脸兴趣。
显然这是把张鬼当恶鬼了,恶鬼极其难控制,不怪老法士会用游魂滥竽充数。
往前走还是往后退,这张鬼的安危是有风险了。
林墨恩抿下最后一口粥,又打包了些素包子准备带给小青吃。
“等等。”
一个法士好心:“外面下着雨,公子还是暂且等候吧!”
林墨恩讪笑:“家中妻儿饿着,不好再等啦!”
说着她把包子拦在怀中冲了出去。
“哼又是个妻婆子。”
林墨恩出去的一瞬间灵力为她撑开一片干燥的环境。
等她回到恐怖屋,赶紧拦下了张鬼:“你和张家什么关系?”
“子孙关系。”
“大儿子?”
“你怎么知道?”
张鬼难得恢复以往自恋神色:“难道是为了我,调查我的背景了?大可不必,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被人杀害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也属实?”
“对。”张鬼面色有些难堪,“我都是低等游魂了,这些不是显而易见么。”
林墨恩面色深沉:“那诅咒怎么回事?”
“不知。”
“我一小小游魂,难不成能撼动天地,呼风唤雨?”张鬼一愣,“你不会觉得这雨是我弄的吧?”
看林墨恩沉默,他有必要多解释,但是除了他游魂一身份能全盘否定外,好像没有能再解释的了。
“去年有一场大洪水爆发,那时我深在闺中不知外界流言,算算时间刚好能和去年对得上,难道有人是借你的手推动的灾难?会不会和张家有关?”
“应是吧。”
张鬼面色阴沉:“去年大家都在传是我的诅咒催动了那场灾难,我已死不得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饭后之余变成我的谈资,张和姜本是竞争对手,张家内部混乱后便没落了,为皇朝做事,几乎集结了张家所有的力量。”
“这本是我能揽下的,可他们眼红,将我杀死后重新排了继承家主的位分,死后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思考这商事,心中对接待皇朝单子越来越抵触,可我又能干什么呢,只能看着他们闷头苦干,最后干脆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张家内部混乱,为何又将灾祸给张鬼,这忌日求雨难不成有其他秘密?
眼下季盛安不在姜家她便放心了,如今这雨和张鬼又联系在一起,若不处理迟早引来姜家的杀身之祸。
“回张府,”
“现在?”
“嗯,这件事牵扯甚广,难免会再引来杀身之祸。”
她不知姜府掌握了何种能力,如今再换形态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倒不如和寻常人一样。
她换上蓑衣将张鬼收起在手心屏蔽掉他身上的鬼气就离开了。
“曼州几大家族都不好惹,他们私下养的法士能力强悍,为了生意红火几乎是私下默认的。”
“皇上不管吗?”
“商有商道,国有国法,你觉得皇上不会这样吗?不,只会变本加厉。”
这山上恶鬼众多,能被门派圈起算是保护它们了。
换而言之,山上的门派是在针对这些法士,他们行的是不轨之道,是迟早酿天下大祸的!
她的地府岌岌可危,这大祸恐怕……就是她的地府了。
两人很快到达张府后门,此时的雨已经停下,林墨恩换下蓑衣四周无人,她将张鬼放出自己则变成阎王灵体状态。
两人进入张府很快在角落的一处躲了起来,如她所料这里围着几个男人面色严肃,而中间被包围的正是黄袍加身的法士。
“这作法能让外界知道张府的一切都是张聆奉搞得鬼就好了,去年的大发洪水让我们领了不少救灾物资呢。”
“皇上知道我们死了一个得力能手,多发物资很正常,只是这外界猜疑过多竟然污蔑我们害死了他!这人又不能与鬼说话,他们这样岂不是抹黑张家名声。”
“现在正是皇上信任我们的时机,不能出了茬子,最好把这张聆奉的死归做他生前作恶多端死后难以长眠,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们了。”
张聆奉的死本就是意外,他们将骨灰撒了海里他们就不信还能找回来不成,这鬼啊死了就死了,反倒容易把内部矛盾转为他的原因。
家主才不管呢,不过失去了一员大将,还能把皇上的单子拒了不成?
张家上下八个儿女,不算旁系多少人觊觎这个家主之位,命硬也算是一道门坎了。
几个法士手法熟练,画下阵法将香台封印。
“张鬼!”
只见张鬼迅速穿过在封印了解之际将香炉下的黄色纸包拿了出来,几个人在外围瞪大了眼。
“张聆奉,他回来了!”
他们虽然看不见,这里无雨无风的竟然能让放好的包裹飘在空中。
几个法士将张鬼的去路拦截,显然这群人能力太低,竟然看不见一只游魂!
林墨恩甚至怀疑这群人就是装疯卖傻的骗子,她动手将几人打倒不料张鬼摇头,“我先不离开了,老板这里还有我的介质物,若是不毁掉我会像娇娇儿一样失控的!”
介质物,在他们施法的时候就需要用到,此时一定被他们藏在某个角落了!
“抓住他呀!”
几个法士能力在山上并不出众,在山下一直被圈养,他们的更不知自己的底子深厚,更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身份的鬼。
“你快去找,我在这抗住他们。”
张鬼:“好!”
这几大家族最大头的就是姜和张,如今两家混乱不堪不敢想象下层会厮杀到何等程度。
林墨恩不过略施小计将几人捆在一起,就在张鬼寻找之际一个法士大喊:“保护介质物!”
林墨恩看准时机将那男人的手中夺了过来。
“头发。”
肯定不止这些。
不等两人再做纠缠,门口马车齐声停下,本以为是路过的林墨恩心中大感不妙。
姜家的来了。
林墨恩钻入书房,化作书童,将原主催眠没有她的命令是不会醒来的,她学着书童的模样仔细研磨,顺手将张鬼封印起来屏蔽气息。
这张府和姜家的法士简直天上和地下的区别,姜家掌握了能扑捉鬼魂的能力,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她阎王还能化作阳人状态。
“姜公子,久仰。”
二儿子脸色僵硬,后槽牙咬紧了根本没想到姜家的人会来。
这姜家和张家对立,早在祖辈的事了,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在曼州人尽皆知,今日是怎么了。
“张二公子。”
那个“二”意味深长。
暗讽他从出生便是万年老二,不过手段不干净才爬上了继承家家主的继承人位置。
从见面就火焰旺盛,可见关系恶劣。
“不知道姜公子大驾光临,茶水未备见谅见谅。”
“无事,今日来就是为了茶水而来,不介意张二公子麻烦下人煮上一壶。”
**裸的找事啊!
林墨恩没见过这种场面,后背不自觉发麻。
心想这泡茶的活应该不归她管,不曾想张二公子托丫鬟来让她去泡茶。
丫鬟提了一嘴让她好好表现,因为她是泡茶最差的一个!
好,好事坏事都让她碰上了。
林墨恩虽技术不算上乘,这泡茶的步骤和规矩还是明白些的。
两人,姜云升和张二公子一左一右,两人无言。
中间的林墨恩头皮发麻,后背发麻,战战兢兢将心里的步骤默念几遍。
好在没有手抖,正当林墨恩放下心来大胆干的时候,姜云升一扇子打了过来,打到手背上并不疼,她心里一紧茶水尽撒在手心,险些将器具砸了。
林墨恩:“姜公子,是小人做的有问题吗?”
他摇摇头。
没有问题你打断什么啊!!烫死了!
“只是你的手法,和我的一位故人相似。”
啪嗒。
张二公子大笑:“摔的不错二丫,我们张府就是要这么无畏无惧。”
“姜公子,我府上的人何事能与您的贵人相似,二丫去重新制备茶。”
林墨恩:“是。”
这姜云升,阴魂不散。
不知道他此次前来是什么目的。
“姜公子我们俯下向来不会拘束,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
张二公子见他的心思还在二丫身上,心想着这人不会看上二丫了吧,死丫头是有几分姿色,但年纪太小,他不信这姜公子会心思歹毒到小孩都下手。
话说,这人和秦家纠缠不清,又被破产的林家姑娘甩了,如今看上年纪小还好控制的也正常。
脑袋被刺激了嘛,两人等林墨恩再次出来,张二公子偷偷打量姜云升的神色。
越打量他脸越黑。
这丫的,跟看昔日情人什么区别!
林墨恩将茶奉上:“二位大人请喝茶。”
“林墨恩。”
姜云升突然开口,这一句不光林墨恩愣住了,张二公子也傻楞在原地。
林林墨恩,不是那甩他的姑娘吗?
姜云升这货发什么疯!
“二丫,你出去玩了?”
“没,没有大人。”
张二公子脸色阴沉,为了打消姜云升这货的思念之情:“把你今日抄写的三字经背一遍。”
其实三字经早已滚瓜烂熟,他十分了解二丫,不可能不会的!
“三字经……一曰勤……”
姜云升挑眉看着林墨恩,张二公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黑黑成墨汁一般。
林墨恩把衣服边边扣烂了,也想不到儿时背诵的三字经是何物,甚至先前朗朗上口的三从四德,在她脑海成了黏浆糊。
姜云升唇角噙着的笑意愈来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