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砂隐繁花 第60章 第58章 面具店的内室

第58章《村下面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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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算是等到你这句话了。”禾木似是欣慰地笑着，将茶碗轻轻地端起，像是把玩般烟视着。

他轻抿了一口，一边放下，一边垂目道：“就算真有人在刻意栽赃，我也不觉得算是冤枉了本就劣迹斑斑的伊赫。”

风岚忍不住冷笑道：“不错，像那种肮脏腐朽的古老家族，必将退出历史的舞台。否则，其会背离时代的发展规律，只会倒行逆施、为祸人间……”

禾木逐渐攥紧了拳头，上面突出的青筋清晰可见，样子也颇为可怖。

他阴沉着脸，狠狠道：“风岚，你是大好男儿，自然考虑得很长远。但对我这个老家伙而言，我只想扳倒这个家族，好为我弟弟……报仇雪恨！”

“叔叔，其实扳倒伊赫的想法，也掺杂了不少我的个人私仇。”风岚正色道：“除了与你不谋而合、意图让荒木老师得以平反昭雪的目的外；还有我岳父北山夷蝎，乃至我表……”

风岚不禁咬了咬牙，显然因悲愤而不愿再说下去了。

“风岚，我大致……能稍微明白些你的憎恨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禾木点了点头，也未再细问；但其目光越发怅然，仿佛跨越了时间的绵长距离……

他用晕染着时光痕迹的苍茫声音，缓缓道：“譬如在前不久，当我得知官方宣布的关于北山夷蝎大师的‘真实’死因、还要修建专门纪念他的‘北山医院’时，我就猜到这其中定然有很多腌臜的‘暗箱操作’了。”

“到头来还不是给活人作秀呗，以此博得美名、并维护颜面，这……就是那些政客们最经济适用的一贯做法。”风岚冷冷道，其英挺的眉间还镌刻着毫不遮掩的嘲讽浮云。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啊。”荒木皱眉踌躇道：“按照三代目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此事极可能与他生母的娘家——伊赫有关，但他还是大张旗鼓地派遣你和他侄子一同审理……”

“这是那位大人最擅长不过的‘刚柔并济’之计了。”风岚微眯墨眸，幽声道：“派遣向来与伊赫关系并不善的我，自然意欲向伊赫隐秘施压，好让他们收敛收敛；至于青罗，那小子必定会在我们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及时劝阻我‘悬崖勒马’，好维护伊赫的名声……”

一听完风岚的解释，禾木越发忿忿不平，厉声谴责道：“如此说来，这次所谓的调查，与其说是得出血案的真相，倒不如说是借着调查为幌子；既以此为要挟，好让伊赫欠下三代目的人情；又能显示出砂隐的风清气正与朗朗乾坤吗？哈哈，这……这真是何等的虚伪啊！！！”

“但这对三代目而言，也的确不失为一笔划算的买卖哦。”风岚仅轻哼了一声，扶着额头淡笑道：“我也能察觉出，这一系列案子仍有很多令人费解的疑点……但能让伊赫被泼上脏水，无论是我还是三代目……都很满意！”

一说到最后，风岚竟露出了一个与他素日的爽朗截然不同的阴鸷神情。

禾木开口道：“那么，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你什么吗？！”他越说越激动，索性用双臂按着茶桌，半跪着身子，目光炯炯地紧盯着风岚逐渐浮现在其唇角上的诡异淡笑。

风岚又犹豫了一下，定定地凝视着禾木越发急迫的眼神，郑重道：“禾木叔叔，还记得荒木老师在被人放火杀害后，由砂隐的暗部与伊赫的私人武装所联合组成的一个专案调查组，在他照相馆遗址的废墟中……居然搜索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楠木匣子。”

他目露幽光，紧紧地对视着禾木那双因情绪激昂而更加明亮的双目，低声道：“当时，那个匣子就被检测出施加了来自涡之国的某种封印术，才能在大火中完好无损。之后，精通封印术的海老藏舅舅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开了它，还在其中发现了一个桐木制成的人偶……”

突然，双目通红的禾木，恶狠狠地打断了风岚接下来的言语，歇斯底里道：“呸！这样的‘人赃并获’与‘死无对证’，就让三代目与伊赫觉得心安理得、尘埃落定，便联合起来，一口咬定我已为死人的弟弟是涡之国的‘内贼’派到砂隐的‘细作’。想借着青龙宫庆元天皇那个刚出生的孙女的离奇病症，来陷害那对质子在用漩涡一族的巫蛊之术，意图诅咒那个女婴！好让天皇以此为由，希望砂隐来处死那对残害同胞的质子！真是无中生有！！！”

“荒木叔叔，这种荒唐到极致的可笑说法，不仅是您所谴责的‘无中生有’，更让我无言以对吧。”如今的风岚已然不复当年年少时的青葱与愤慨，倒是看似有些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垂目道：“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确是有人在借着那个青龙宫玖辛奈姬尊的病情而趁机陷害那对质子，且很可能……就是对他们怀有敌意的同胞在苦苦相逼。”

风岚并没有直接说明那个巫蛊事件，极有可能是青龙宫庆元天皇在失去了他自己的独子后，为了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而意图害死被他篡位的那个原本身为储君的质子。

他只好略微含糊道：“同样，也有人……出于‘某种理由’而刻意保护那对质子。”

但一说起后者，风岚渐渐有些动怒，甚至握紧了拳头。他拳头上发白的骨节，已经清晰地表明了他较于前者更加激烈的怒火。

见禾木面露不解，他又忙敛神说道：“所以，为了保护好那对被冤枉的质子，更为了给那女婴的病情一个‘合理’的交代，就有人急不可耐，以嫁祸的方式害死了荒木老师，即伪造出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禾木不由自主地轻微点头，又停了停，语气凝重道：“之前我一直都认为是伊赫尹杰干的，毕竟他太过声名狼藉！而在那次案件中，他表现得更是异常积极，着实让我不能不认为……我弟弟就是被他害死的。”

“那混蛋害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风岚怪笑了一声，摇摇头，垂首凝望着茶碗中早已泛凉的茶水，轻声道：“无论是他爱的，还是爱他的；或是他恨的，又或是恨他的……”

禾木倒觉得风岚对伊赫尹杰的评价颇为奇怪，冷声嗤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个看似不可一世、一手遮天的阴狠男人，实则色厉内荏，是个不折不扣的‘天孤煞星’呢。”

“正因他是这样一个会让他身边之人皆遭遇不幸灾难的祸害……所以，我才想借用他最惯用不过的下三滥招数……”面色越发阴冷的风岚，咬牙低声说道：“由叔叔您作为‘伪证’，好让伊赫真正成为这个案件的凶手！”

言毕，风岚目光幽然地看向了面容正荡漾着细微波澜的禾木，深深地说道：“毕竟，叔叔您就居住在命案现场的隔壁……”

他又犹豫了一下，忙补充道：“但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有待商榷的想法！还有很多不成熟之处……而且，一旦失败，无论是我还是叔叔，都将身陷囹圄！！！”

“怕什么？！”禾木猛地拍案，再次将茶桌上的茶水激溅出显眼的涟漪。

他双目圆睁，眸光像烈火般炫舞跃动，厉声道：“放心吧！风岚！我会做好这个‘伪证’，且不会拖累你！！！”

见风岚面色突变，正要解释时，禾木立即决绝地打断道：“别多想！我没误解你的本意！但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一招险棋！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使不一定能搞垮伊赫，也足够让他们难受难受！”

“不……不是！”风岚面露愧色，禾木却越发激动了：“记住，这场计谋的主使是我，绝不能和你有关！！！就算失败了，死我一个也不足为惜！！！可你与我完全不同！你是前途光明的‘砂隐第一英雄’、是我和荒木心目中最佳的‘四代目风影’！若你在有朝一日能延续二代目风影·门佐沙门大人的至上荣耀……那么，这才是砂隐改天换地的伟大变革啊！”

“叔叔！您先冷静下来！比起成为什么风影，我绝不能让您一人独自冒险！否则，我如何对得起荒木老师啊！”风岚越说越没了声，沉吟道：“况且对我而言，我打心底也不想成为那种类似精明政客类的风影，就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吧……”

风岚缓慢地抬眼，将浸染着泛黄记忆的温和目光，飘落在了那架被禾木刻意搬到了内室里的摄像机上……

待须臾片刻后，他才用格外空远的声音，轻声道：“因为我最初的梦想……并非是继承母亲的职业，成为在刀尖上舔血的忍者、成为满手血腥的傀儡师，而是……而是像荒木老师那样，当一个自由自在的摄影师、一个怡然自得的艺术家啊……”

他鼻尖一酸，哽咽道：“记得小时候，当我们一家四口请他拍摄全家福时，我就偷偷摸摸地拜他为师，常向他学习摄影技巧。到后来，荒木老师还乐呵呵地对我说过，在不远的将来，他一定要亲自为我和娴亚拍摄一张传统的婚纱照，甚至……甚至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望着风岚那张刻满了回忆与哀伤的俊朗面容，禾木怅然道：“风岚，荒木在生前就常对我无比自豪地说过：你是一个杰出的孩子，除了在忍者造诣上出类拔萃外，对于艺术方面也有过人的天赋。今生能认识你，他真的很高兴！虽然他至死都未曾婚娶，但他早已把你看作了他自己的孩子啊。”

禾木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在接下来却说着很果决的言语：“对你而言，他就像你的父亲。但对我而言，他却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弟弟！是一个绝不能让我对他的含冤而死，去不闻不问的亲人呀！”

霎时间，风岚心中倏地一惊，甚至还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能准确无误地感觉到，这个被压抑着多年仇恨而一时蒙蔽了双目的中年男子，似乎由于自己的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而决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了！

“叔叔——”正当风岚急忙想劝解时，他的儿子——刚满七岁的门佐蝎，就很不合时宜地跑了进来。

“爸爸——”小男孩一下子就扑进了风岚的怀里，嘟着小嘴，斜瞪着大眼睛，一脸不满道：“您怎么又撇开了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