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483章 483

483.

野原桢与“晓”之间的交集应该也就到这里了。雨之国之外的土地就已经不是“晓”的势力范围，那么，她在外面再次遇到野生“晓”们的几率基本可以等同于忽略不计。何况“晓”才几个人，木叶忍者数量那么大，她在外面除了遇到过他们一次，不也算是从未谋面嘛。

也许是这个世界太大了，而她身为忍者，就会不自觉地把世界当成了忍者所掌控的世界。可实际上，这个世界也许根本就不在乎普通人或是忍者。在造物主的眼里，他们不过都是蝼蚁罢了。会飞的蝼蚁有点厉害，但还是蝼蚁啊。

在铁之国的海边，她登上了前往涡之国的渡船。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妨把她的路线弄得复杂一些，回头真有人调查她费的功夫也会更多一些，不会轻易就把她的底盘出来。在地图上看，铁之国和涡之国相距不远，路上经过的也差不多都是近海，正常来讲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船当真驶出来几天，她依然觉得心里没底。适应了陆地生活的生物总归是无法真正融入大海，更何况理论上的“近海”实际上也是根本看不到前方尽头或是附近岛屿的。天气晴好，船正常前行，她只能把注意力从不规则晃动的船体上转移开，再统统集中到甲板上方滑翔而过的海鸥和餐点当中的各种冻鱼身上——没错，客船的补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她这艘船没搭载什么高级客人，当然没人费那心思半路给他们弄活物了。

现在是秋季，正值这片海上出了名的秋季鱼汛。桢在这之前也做了做功课，知道这一大片海洋的水产十分丰富，料想如果是鬼鲛过来的话，就算是不吃鱼也能靠那些甲壳类过得很好。她倒是喜欢鱼喜欢得不行，可惜，她搭乘的这艘船只是客船而不是渔船，没有配备那些捕鱼所需的套网或是其他工具。不过这难不倒人格魅力爆棚的桢。吃下鼬给的那颗药丸后，她的查克拉早已恢复了正常，能把自己变成一个让人不起戒心的机灵年轻人形象，还从看她很顺眼的船长那里借来了整套钓竿。然而她的技术不佳，再加上用的工具还是借的别人的不太敢动手，一直到下船她也没能真正钓到什么值得入口的东西，倒是由于长时间在甲板上待着被晒黑了不少。

临走时船长送了她一小盒各种规格的海钓鱼钩，算是通过这种方法来敦促这位萍水相逢的小友好好练习海钓技术。桢笑嘻嘻地收下了礼物，回赠了她之前从铁之国淘来的一把挺精致的刮胡刀——铁之国出品各种形制的武器，制作日用刀具的水平也不低。一老一小就此分别，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这大概就是桢未来交往的常态了。

涡之国那地方现在已经没什么忍者存在了，当年赫赫有名的漩涡一族早已不复存在，连带着国内那些平民村落都逐渐衰败并迁往其他国家（据说火之国居多）。桢回想了一下玖辛奈的面容和形象，并确定自己在之前那些年月当中再没遇见过第二个红发鲜艳如同一团火焰的人。如此可见，故人和往事一样，消失了就都不会再回来了。

在涡之国修整了两夜之后，桢又一次踏上了旅程。这一次她是坐船绕过熊之国到匠之国。船主似乎对熊之国十分恐惧，据他说，这熊之国的国土不大吉利，他曾经有朋友误入其中就再也没有回来。桢对此持保留态度，既然没回来，船主又怎么知道他那朋友到底是不是误入的？她倒是通过“根”知道熊之国国内的一股忍者名为星忍，但她从来没有见过来自那里的任何人。

匠之国算是这一连串小国当中的最后一个。再下一站，桢也就该抵达水之国了。她需要在匠之国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敢启程。由于前往水之国的港口在匠之国最北端，紧挨着他们的忍者村匠忍村，桢不得不再次舍弃了自己一路上的年轻人模样，回归到自己本体那小女生的身体里。而且，她再次把双眼变成了正常的模样。根据最近这些年的情报来看，雾忍行事似乎越来越低调，外派的忍者数量也在日益下降。既然碰不到外面的忍者，那么，想来她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也不会太高吧。

匠忍村走的路线和铁之国略相似，都是以出品武器作为国家主业的。而且，由于国土远居海外，产品运回大陆需要的费用总是会比竞争对手铁之国高昂。这也导致在各个村子的武器交易市场里匠之国出产的武器数量要明显低于铁之国。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匠之国十分推崇各个忍者、普通人、外来人使用他们的产品。桢就曾经见过有个商人一不留神让交易者看到他的护身刀具上的铁之国标记，那人当场取消了交易的。面对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国家，桢也是哭笑不得。她不得不把自己路上在铁之国采购的那堆东西都收好，同时又买了些匠之国的货品，这才没有在一路上被人另眼相看。民族自豪感什么的当然是需要有的，但要是做到这种地步，岂不是太让人看不起了嘛。

那么，她该以什么理由跑去水之国，加入雾忍村呢？

嗯……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无名忍者。他们虽然居无定所，却也自由自在。他们不愿屈居人下，当然更不愿意被世俗束缚。桢在这些年当中几乎走遍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对他们的了解虽然算不上深入却也总会比教科书要多上不少。如果她愿意的话，也是可以把自己路上的所见所闻编写成一本游记的。所以说，如果她说自己是某个不想被拘住手脚的旅行者，大概也可以？

那为啥偏偏被水之国吸引了目光？因为他们的风景足够好看嘛？

这个好像不大行。旅行家的职业特点就应该是一直在路上才对，而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水影搭上线嘛。除非她的文笔好到震惊了水影，然而不行，虽然她文化水平不低，日常写工作报告肯定没问题，但谈到写作……她估摸着自己只有给自来也大人提鞋的份，而在这之前，自来也大人肯定已经有几百个愿意给他提鞋的人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就算是写了书而且有幸出版，大概率也是放在书架角落里积灰的那种。

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卡卡西那家伙有没有再去看他家师公的作品啊……

这算是她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段旅程了。所以，她应该尽量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大概在脑子里把未来可能遇到的特殊情况都想象了一遍，桢倒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做一个有秘密的归化忍者，其实好像也挺好。反正，距离她的终点应该还有很多年的时间，她肯定会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然后，利用她的特殊技能爬升上位。至于在那之后，故事应该如何发展，她不知道。总之为之奋斗就是了。

很早以前她看过一个十分无厘头的故事，说的是一伙流浪忍者为了报什么几百辈子之前的仇（大概就是吃鸡蛋是先从头吃还是从尾吃那种分歧）就要去想法颠覆某忍村政权。老大想出的法子就是混进忍村，和小辈们搞好关系，和长辈们虚心求教，一步一步做到高层，然后掌控整个村子……结果被下属吐槽“这TM不是制裁他们，这是加入他们。”当时她笑得够呛。但现在一想，自己走的路线好像和这位老大差不多的样子。为了接近水影，就需要做很多对雾忍村有利的事才能取信于他们，进而步步高升……这不就是把她在木叶做过的事又做了一遍么？这岂不就是加入雾忍了么？

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不像鼬或是蝎他们能以一人之力倾城或倾国。不这么办又能怎么样呢？

总之，又在船上度过了漫长的若干个昼夜之后。她终于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应该也会是她人生的埋骨之地——水之国。

随着越来越靠近岸边，她早已能感觉到岸边越来越多的人，忍者的数目也要比在匠之国多多了。这就是大国的实力。忍者们体内涌动的查克拉绝大部分都是温和的水属性。但桢回想起当年那种刻骨铭心的寒冷，依然是记忆犹新。她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凛当年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也就此断绝了一旦发现水影枸橘矢仓是一个不错的人而可能对他网开一面的可能性。

她知道，忍者们都是服务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忍村。她也曾经见过“根”们为了木叶的利益去追杀一些原本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人。于公，她理解他们。但于私，她想的是如果被追杀的人是我的亲人，我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然的话，她一直留在木叶多好，何苦大老远地到这里来受罪？

在这里，她用尽全力扮演着一个初来乍到好奇心泛滥的年轻人角色。海港旁边虽然忍者不少，但都是为了维持秩序或是抓捕可疑人等，像她这种一看就是旅客的，那些忍者们便连一秒钟都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桢在港口外面买了份水之国地图，看到上面的标注对比着“根”中的文件里称得上是变化不小，心里也觉得略奇怪。在她的印象中，雾忍村、水之国本来应该是十分封闭的一个地方，哪怕由于前些年忍者数量锐减而增加吸收归化忍者的数量，那也不应该像眼前一样，这么……自由吧？

她意识到这些年来水之国、雾忍村必定发生了很大改变。但她对水之国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多年以前……额，如果说她一直留在村子里，她相信“根”肯定会更新他们的数据库，可惜，她被扫地出门，信息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滞后的状态……这也真是始料未及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种改变呢？之前在港口时，她可是听到那些守卫忍者们偶尔冒出的一句“矢仓水影布拉布拉”什么的。现在这状态明明和之前判若两村来着啊。嗯……鬼鲛的信息应该也是太过陈旧的了。就外表看上这么一圈，水之国的状态还不错嘛，而且，也完全感觉不出鬼鲛说的那句“四代水影很疯”的意思来。

也许是外围忍者们距离水影太遥远了吧。必须承认，某些东西肯定只有水影的身边近人才能感受到，桢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而她努力的起点嘛，额……

她一边吃着旅馆老板殷勤送上来的一盘炖杂鱼，一边翻阅着那份地图。这地图的印刷时间就是今年，应该也是比照去年和桢记忆当中那老地图更新了一些东西，但大概意思还是差不多的。这个港口就是水之国最大的港口了，而且距离雾忍村相当近，桢估计自己慢慢走，一两天也就到了。但她暂时并不急于混进人家村子里去，还是在外围的小地方先落了脚再说吧。

她在这家港口附近的小镇旅馆先安顿好。这价格适中，房间也称得上干净，还有24小时的热水。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巴巴的老男人，和水之国绝大部分男人一样，长了一口锯齿牙。他的牙口保养得不错，和二十多岁的鬼鲛一样，没见有缺牙的迹象。所以桢总在心里怀疑水之国的人是不是都有鲨鱼血统，会有无穷无尽的牙齿等待着替换。这老男人长得还算是顺眼，但一笑露出牙齿，总会让人觉得心里难受。不过这一点肯定是要比雨之国那饭馆老板强。那家伙笑起来倒是还算可亲，对他看不顺眼的外来户下起刀来还真是狠呢。

晚上，她躺在旅馆的床上，心想自己明天就该出去找工作。这种打工人的烦恼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现在，也该感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