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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现象!一尾人柱力终于开始考虑该怎样自主控制尾兽的问题了!然而,她又不是人柱力,哪里有资格教导小小的我爱罗如何控制尾兽呢?她所能做的,仅仅是告诉他该怎样不让尾兽跑出来而已。gsgjipo而且,就这么一点点东西,也都是未经过验证的,没人能保证我爱罗这样做了之后会得到什么结果。
但是,再怎样,也一定比之前他那种完全无人教导的状态要好很多。
“我爱罗,我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第一,别生气。记得遇到什么事也不要生气。除了手鞠……或者再加上你爸爸和你哥哥,其他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你生气。你可以在心里讨厌他们,但是,这种讨厌不会让你放出尾兽来对付他们。因为他们不值得。”
“第二,我刚才告诉你了哦,除了手鞠和你爸爸,不要相信别人。尤其不要相信一尾的话。”她把手放在了我爱罗扁扁的小肚子上。“它长在你肚子里,应该是它怕你才对。”
“第三,你可以多听听手鞠的话,或者,你爸爸的话应该也可以。如果说他们让你放出尾兽来,那应该是到了砂忍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就放心大胆滴把尾兽放出来吧,后面的事自然有你爸爸处理。”
时间有限。尽管觉得自己教导我爱罗的话谈不上详尽,同时也担心我爱罗会不会在这些话的引导下走向另一条歧途,但是,不清楚外界情况的桢也无法再给可怜的我爱罗解释得更多。她多少做了些总结:我爱罗只能信任手鞠,如果他乐意的话,父亲和哥哥也可以;我爱罗不能生气,不能听从脑子里那声音的指示。这样下来,就算是罗砂脑抽了再测试我爱罗一次,有了之前手鞠的保证,我爱罗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但愿如此。
至于说到人柱力和尾兽有没有可能达成一致……这个念头在桢的脑子里只闪现了一下。可是,她唯一接触过的人柱力就只有玖辛奈了。玖辛奈的确可以自如运用尾兽的能力,然而,在她生产时,那尾兽依然一门心思只想逃走并且“等我出来了你们都要死”。如此可见,尾兽就是囚犯,而人柱力就是牢笼和狱卒。和解?算了吧。
“我要叫醒你了哦,”桢又抱了抱小男孩瘦弱的身体,“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其实她想说的是,希望她的身体还没被尾兽一巴掌拍扁。
她从未把心灵震爆对小孩子用过,但今天算是破戒了。为了防止一下子把我爱罗打晕,她只敢出了三分之一的力。内心里祈祷着,桢离开了我爱罗的精神世界。然后,她便觉得,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失重感……
“砰”地一声闷响,她的身体就好像真的被苍蝇拍拍飞似的撞上了什么东西,强烈的撞击让她根本没法分辨攻击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一大口甜腥的液体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染得她整个前襟都一片鲜红。人的意识是没有重量的,所以之前在我爱罗的意识空间时,她根本不觉得身体沉重。然而现在突然回到了现实当中,身体在晕头转向之下又惨遭攻击,这种颠覆性的反差差一点就让她直接昏死过去。无力感迅速从四肢百骸向着大脑侵袭而来,她却用力咬着嘴唇,不敢让自己闭上双眼,只能直勾勾地瞪着那被漫天风沙染得昏黄的天空。
要是闭上眼睛,说不定就真死了啊!不能睡过去,绝对不能!
可是,太累了啊,太累了。
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卡卡西,去见鸣人呢……不能就这样搭在砂忍!她还没亲眼看到我爱罗把尾兽收起来呢!怎么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啊?
对了,我爱罗呢?一尾呢?
她勉强转头,才看得见视野边缘一个土黄色茶壶一般的物体。它身上的铠甲是流沙制成,满是倒刺的大尾巴无力地摆动着。一息之后,那茶壶如同泥娃娃掉到了水里,铠甲化成真正的流沙从茶壶上倾泻而下,腾起阵阵烟尘。它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伴随着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尖叫着:
“我不要就这样被小鬼收起来啊!!!!!!!!”
然后,它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耳朵里奇怪的尖鸣声盖过了那怪物的尖叫。桢躺在温暖的沙地上,胸腹间的剧痛着,鲜血从嘴里涌出,顺着脸颊和下巴淌下来渗进沙子里。她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痛感不断地传来,让她越来越渴望自己能够马上晕过去。可是,不行,晕过去就会死。她硬生生地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尽管这已经越来越困难。
“在这呢!”有人高声叫着,“还活着!!”
半幅算不得陌生的面罩和脸颊上那意味不明的面纹映入了她的眼帘。马基的眉头微皱,嘴巴抿得紧紧的。他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桢,第一件事居然是伸出粗糙的手指摸她脖子上的脉搏。
喂!她还没死呢好不好?就算眼睛上还遮着纱布,可她还在呼吸呢!
“多亏有风影大人……由良,你们几个快把她送回村里去!”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被一尾一爪子抽飞之后,下一步本该是她在沙地上摔个七荤八素才对。可这一摔根本没出现,看来是风影大人用沙子接住了她。可是,可是,他们难道不应该感谢她叫醒了我爱罗的吗?她为了一尾人柱力差点把自己弄死,马基这个风影大人的死忠粉居然还想让她别忘了偶像的恩情?
于是,桢终于带着满肚子怨气昏了过去。
嗯……尾兽消失了,我爱罗应该成功了吧……
……
……
……
尽管嘴上不说,桢其实一直在心里默认木叶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忍者村,其他的村子那都是蛮荒之地,根本不能与木叶相比。于是,在终于从昏迷当中醒过来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能够恢复到一个什么程度是非常关心的。
然而没有人能给她解答。刚开始的几天内,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在病房里看不到天藏,看不到我爱罗,更看不到风影大人或是马基。身边来去的医疗忍者和护士们都遵循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原则,当着她的面一言不发,讨论起她的伤情来也总是会避开她。除了没有暗部死盯着她,这段经历就好像九尾袭村那时她在医院里醒过来一模一样。
哦对了,她自己就是暗部来着。医院的医护人员又不像他们一样专门接受过保密教育,就算是在日常照看伤患的过程当中与一个危险的暗部对话也很可能泄露什么机密。这样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当病号吧。
既然没别的事干,那就回想一下她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吧。
马基向她冲了过来,脸上的神情似乎只是在关注着她的死活,而并没有什么“我爱罗要死了我好难过”的意味,否则的话,他应该也顾不上和她说什么“多亏风影大人”之类的话了吧。细细想来,在进入我爱罗的意识之前,她那时就觉得自己置身的那片飞碟是躲不开尾兽的攻击的。她叫醒了我爱罗之后,才被尾兽一尾巴抽飞。看来,自己在我爱罗意识当中与他的对话并没有消耗现实当中的时间。
再想想,那片小小的飞碟是由罗砂制作的。而她一直觉得要是被尾兽这么攻击便肯定会死——她现在没死,证明罗砂的飞碟质量十分经得起考验。而且,最后也是罗砂利用沙子接住了自由落体一般的她。嗯……好吧,于情于理,她都需要感谢风影大人一下,虽然没有了他,整件事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砂忍来遭这份罪了。
哦对了,天藏那时也昏迷了。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出现中风的症状,可过了这么久(谁知道到底多久),他会不会出一些其他的计划外的状况?天藏这个家伙尽管总是很讨人厌,却也算是她的同伴。她当然不希望他出事了。
不知道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我爱罗到底能不能控制住尾兽。最关键的就是,不管是她还是天藏,两个人都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话,他们俩该情何以堪啊。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那人有些犹豫,对即将面对的人或物有些不确定,一点都不像总是急匆匆的医生或是护士——有生人来了呢。果然不出所料,短暂又漫长的几秒种后,天藏那头深褐色的头发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映入了她的眼帘。见她醒着,天藏愣在了原地。他望着她,眼睛眨了眨,又做了个像是在撇嘴的动作,然后,他才又拉开步伐,走到了她的床边。
桢在医院里呆的时间够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和她说话,她还是很希望有个熟面孔给她讲讲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木叶的。可是,在想象当中卡卡西的那张俊脸突然被天藏取代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想翻白眼。
卡卡西过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凑合着和天藏唠嗑了。
“你醒啦?”
天藏的声音被身边那监控着心脏血压的仪器“滴滴”声盖过,几乎听不出来。不过,桢看着他的嘴巴,还是勉强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嗯”了一声——很顺利地就说了出来,这要归功于砂忍护士们的悉心照料。
“感觉还行?”
“死不了,”桢的胸口还包着石膏,呼吸很浅,说长句子有点费劲,不过,她还是勉强开口道,“有话直说嘛天藏,我知道你没想跟我寒暄的。”
天藏被噎住,两只眼睛瞪着她,像是能从中飞出苦无来在她脸上戳个窟窿似的。他白了她一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的确,他没必要跟她客气,于是,天藏瞅了瞅屋里四周,从床脚处拉了把凳子过来坐下。
“我……我和前辈说要保护你来的,结果你还是受了重伤。回去之后我自己会跟前辈认错的。”
他这是在担心她回去会和卡卡西打小报告?
桢瞬间产生了一种“二人争宠”一般的错乱感觉,或者说是掉进了某个俗套的宫斗或是宅斗剧本。她从前也想过,卡卡西年纪不大,将来很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女孩子,她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也不是没有碰到卡卡西女粉丝的可能性。可问题是,男粉丝更难缠好不好?
哼,她和卡卡西认识那会,天藏还被大蛇丸养在水槽子里呢!
可是,她一定要有风度。别的不说,天藏毕竟是木叶的人,也是卡卡西头号粉丝,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讨厌他就硬逼着卡卡西也这么做嘛。
“你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认个错,”桢半真半假地提议道,“我是队长,你应该听我的,结果你最后跑出来捣乱,差点把我们俩都害死。”
天藏生气地叫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打昏?”
“我不把你打昏,你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桢的态度很像调侃,反正心急的是天藏,她安心养伤就好,一点不着急,“你自己说,我说最后我去收拾尾兽你老实呆着,你会听我的?”
天藏瞬间软化下来。的确,他既然已经放出大话要保护她,那么,他就不可能接受她的安排。就算场面可以被风影控制住,他作为桢的同伴,又怎么能忍受她在前方出生入死而自己却乖乖滴守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呢?
他不出手,就违背了自己对卡卡西的诺言;他出了手,又违反了忍者的规则。总之,对天藏来说,局面确实很被动,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不过,这点事当然不在桢的考虑范围内。天藏越纠结,她就越开心。事实上,在看到天藏那张便秘也似的脸之后,她在肚子里都快笑疯了。
“好啦,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我,没关系,反正现在我受了伤,你有的是机会进行补偿。来,先给我弄点水去,我要四十五度到五十度之间,不冷不热的。”
她看得出天藏正在强行按捺住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但是,对前辈的诺言压倒了一切。天藏做了个深呼吸,拿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出门给她打水去了。
她现在不能用查克拉,也就没法检查屋里是不是有砂忍设下的窃听装置;而天藏完全忘记了这码子事,光想着把事说清楚——还算好,天藏毕竟识大体,他们没有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卡卡西的名字都没有提及。
等天藏回来,就好好打听一下我爱罗的情况吧。这没关系,就算是真的被砂忍们听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