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从小萝莉一朝变成少女,这件事对桢并没产生什么积极的影响。jiuzuowen首先她的个头没因为发育了就像她希望的那样猛蹿,依然是慢吞吞好像一点都不长;其次,她的胸脯开始不定时刺痛,然而这玩意和她的个头一样,并没见怎么鼓胀。这让她回想起凛当年的情况来,凛虽然个头也不高,但是身体还是有些曲线的。到了她这里,老天爷似乎在她身上把时间静止了——简直什么也不长。
困扰远不止这些。暗部当中女忍虽然不多,桢也见过几个。但在暗部这几个月当中,她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忍因为来月事痛到要请假的。她提醒自己,也可能是因为她们吃止痛药来的,看来以后止痛药也会成为自己的常备品了。另外就是,与大蛇丸大人那本身就无法保证时间的约定完成起来更加困难了——他们需要在大蛇丸大人的任务时间、她的任务和训练时间、她生病的时间和她来月事的时间当中挤出空闲来安排抽血。本来她很羞于把自己的周期告诉男性长辈,但是看上去除了吃东西从未有过正常人的**的大蛇丸大人狠狠地嘲笑了她:
“你是没在医院里呆过吗?”
确实,她矫情了。科学家眼里所有人都只是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的结合体。她还记得大蛇丸大人是以怎样的目光瞅着自己的——像是在看小白鼠。没错没错,她只是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原料罢了。既然是原料,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至于那天晚上卡卡西送她回家乃至看着她睡觉还有给她做饭的事,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感谢卡卡西的。当然了,感谢的话并没说出口。她后来倒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师母,师母还在感叹幸好那天她遇到了好心的卡卡西。然而……她就是不想向他道谢。在上次挨揍之后,她可是下定决心不搭理这位圣父的。可是,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没拿这件事去烦正在为小井野出了疹子而几天没好好睡觉的老师和师母。她长大了,这些事她可以自己处理的。
至于该怎么处理……原谅她,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了。
这几个月当中小井野长得越来越漂亮,一见到桢就笑个没完。老师和师母也很愿意把女儿交给桢。然而桢却没多少时间去探望她,繁重的训练和任务占去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她偶尔还会抽时间偷偷去看鸣人,可是为了不违反三代大人的命令她甚至连孤儿院大门都不敢进,只能站在门口望眼欲穿一般感受着楼里九尾那旺盛的生命力——鸣人被照顾得不错。这也算是她的生活当中不多的好事了吧。
队里的同伴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相处,至少时间久了桢也能看出这一点。但是,这也让桢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在一开始对她那样——不是冷淡,而是疏远的客套。即便是几个月之后的现在,他们对她依然比对别人,比如入队比她还要晚的菜鸟们更客套。虽然这里面有人员更迭的原因,那个性格张扬而热情的队长凶神在执行某秘密任务时身受重伤不得不暂时退出暗部;水虎自从和她组了一次队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乌鸦——不对是止水——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每一次和同伴们出门任务,他们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紧张兮兮的模样。有几次桢听到暗部休息室里欢声笑语的,结果她一进门众人便都严肃起来,还找不同的借口离开房间。有时候她自己在休息室里,有人进门的话他们甚至会笑着转身就走。就好像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可桢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做出过什么疑似变态的举动。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桢决定想办法弄清楚,而这个契机就在眼前。
一个日向家族的医疗忍者比桢入队稍晚。日向浦源,与桢同届,比桢大两岁,与她组过两次队,但并没有什么深交。这姑娘长得非常漂亮,身材好,性格活泼。忍术是非常少见的远距离治疗。自然,如此出众的姑娘得到的关注比桢高了不止三个级数。这里面自然有男人们荷尔蒙作用的结果,但与这姑娘随和又善良的性格关系也很大。暗部虽然工作繁忙,女孩子们乃至忍者们的明争暗斗却实在不少。于是大受欢迎的浦源没少承受女忍们的酸话和白眼。桢在一旁冷眼看着,大发感慨——
原来暗部和忍校也没多大区别。她当年虽然七岁就毕业了,但是看到的事情着实不少。的确有很多漂亮女孩子被其他女孩子们孤立的案例——幸亏当年凛一方面性格使然一方面照顾妹妹从来不掺和那些事,不然的话,凛的命运估计会和浦源小童鞋一模一样。
浦源在起初的试用期过了之后也面临着和桢当初相同的问题——不想纹身,当然了,到底是因为晕针还是和桢一样怕痛是不得而知的。她自然对年轻女孩们对她的敌意有些了解,也没办法和别人讨论这些事。于是桢在仔细观察了情况之后,偷偷向她提出了解决方案——彩绘。浦源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因为桢从不参与忍者们的活动从不乱说怪话,而且桢引诱她说如果她去的话提桢的名字可以打八折(颜料自备,纯手工价)。于是浦源顺利地缴了械,决定上桢的贼船。
两个女孩子找了个轮休的机会,像是普通的两闺蜜一般踏上了一起逛街的路。和性格好的人在一起果然让人心情舒畅,桢的性格原本就爱说爱笑,浦源也是开朗活泼,两个人相处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她们在一起吃了冰淇淋,又买了漂亮的红色无毒颜料。两个人从上学时期的共同经历谈到毕业之后的有趣任务,连那些熟人都拿出来说了又说。
“我还记得那时候秋道泠最喜欢教训你了,”浦源一边走一边咬着冰淇淋,果然是美女,做什么夸张的动作都好看,“不过你好像一次都没让她得逞过。”
桢耸了耸肩,瞅着浦源的大蛋筒暗流口水。和小时候一样,她吃冰淇淋只能吃小小的一个,稍微多吃些准会拉肚子。
“那是,”桢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摆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我小时候也很聪明的。”
两个人相视大笑。不过笑够了之后桢便想起来,之前秋道泠还曾经很中二地宣布桢是她一辈子的对手……结果在那之后两个人似乎只在丁次出生那时见了一面。当然了,桢相信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故的话井一老师肯定会告诉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这儿时的宣言,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想起来,心里会作何感想。
当初两个小小女孩之间发生的那些事闹的那些别扭,现在想来都觉得幼稚得要命,当然了,也非常温暖。那是她最幸福的时期了吧。
“哦对了,你不想纹身是什么原因啊?”
浦源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晕。针。”
桢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重重点头。浦源则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是医疗忍者啊医疗忍者,医疗忍者居然晕针,你有听说过吗?”
桢抿着嘴巴再次点头,脑子里想的是纲手大人的恐血症——这位大人至今未归,当然了,和她一同离开的静音也再没出现在木叶过。
“我给同伴们打针的时候不晕的啊,”浦源哭诉道,“别人一拿着针向我走过来我立刻就晕了。”
桢抬头望天,决定把自己当护士时听到的某句经典的话说出来安慰浦源。
“你看,我们总听说有人晕血,可从来没听说有人晕大姨妈的吧?”
浦源当场笑到肚子痛。桢一边跟着她笑,一边真心希望以后再来月事不要再痛了,至少不要那么痛了。
现在再问起为什么大家都对自己敬而远之的原因……应该不算突兀了吧?桢暗想着。可她又一想,这种话题一提起来总会很突兀,她还不如早说早了。
“你是说大家不喜欢你?”浦源一头雾水地用那双没有瞳孔的大眼睛望着桢——她可比桢受欢迎多了,“怎么会?你这么有趣,长得也好看,个头小小又可爱,会有很多男孩喜欢你的吧。”
那啥……你是非得把“个头小小”说出来嘛?
“不是那个意思,”桢崩溃地一个劲摇头,“我不是说有没有人喜欢我,我不用他们喜欢我,我是说他们都躲着我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浦源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地说道: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的忍术吧。”
“我的忍术?”桢疑惑地问道,“我的忍术有什么问题吗?”
“和你组队多了就知道你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探知他的想法。所以……你懂的,谁愿意让自己脑袋里的龌龊想法公布于众啊?”
“可我从来没有滥用过忍术啊,”桢无辜地小声说道,“我从来没探知过他们的脑袋,他们爱想什么和我也没有关系啊。”
“可是……他们不知道啊,”浦源同情地望着桢,耸了耸肩。“这样一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最近暗部那些同伴们都那么热衷于背忍者守则了。”
桢哑然失笑。然而这当然不是一件可以被一笑而过的事。由于忍术的特殊性,她被同伴们认定是短时间内(或许是长时间)无法信任的人,他们还会在她在场的情况下狂背忍者守则……这种被人当成教导主任的感觉可实在不怎么舒服。
但是她对此无能为力,拥有这样的忍术根本不是她能选择的。于是她只能决定减少自己出现在休息室里的机会,免得更加招人讨厌。
气氛有点沉闷,但还没等有谁说话来调节气氛,她们俩已经来到了桢所说的那家店铺。这是一家卖油纸伞的店,老板是个看不出年纪的中年男人,虽然其貌不扬绘画的手艺却没得说。桢进门就喊了一声“老板我给你拉生意来了”,然后便看到店主屁颠屁颠地从店子里跑了出来。
“这……行么?”浦源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店子里的摆设。
“放心吧亲~~~”老板满脸堆笑,“绝对没问题!”
这老板的一大爱好就是管顾客叫“亲”,桢至今都记得一开始听到老板这么叫自己之后身上起的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
浦源掏出了自己路上买的红色颜料交给老板。天气很热,穿着短袖衫的浦源便直接让老板在自己胳膊上涂涂抹抹。没什么事的桢便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店里来回溜达,挨个鉴赏老板那些油纸伞作品。
阿凯和惠比斯好像从来没有因为她有可能窥探他们的思想而对她敬而远之的吧……可他们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对对方都非常了解。卡卡西似乎也没有对她的特殊能力感到恐惧过。然而,暗部的同伴们——当然,如果她以后能离开暗部的话,就还要加上她以后的同伴们,不,不只是同伴,看来是所有那些对她的能力和她的性格一知半解的人们都会想要离她远一些的吧。
月白色的伞底配上淡粉色散落的樱花瓣,很好看。旁边是一把金黄底色带着福达摩图案的伞,也挺好看,但好像只能过节的时候撑出来,颜色也忒鲜艳了些……
这样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这也就代表,她以后的生活也许会很孤独,也许不会有人愿意和她彼此信任。她可能不会有什么知心朋友,甚至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不会有谁愿意离她近一些安慰她一下。
但是这也没关系,老师、师母还有猪鹿蝶那三家人都对她很好;同龄人当中,她也不需要除了阿凯和惠比斯之外的人来了解她;小辈们嘛……井野啊、鸣人啊以后应该会喜欢她的吧。除了这些人,她不需要别人来喜欢她,离她远一些,她更自在。反正她的目标就是凛而已。朋友什么的,对她来说有点奢侈。
她稍微抬头,看着墙角挂着的一把撑开的纸伞。那纸伞伞面是一种如同夏季夜空一般的青黑色。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图案被绘在了伞面内侧。一般这种纸伞如果内侧绘图的话,正面会绘制上配套的或者是同样的图案以免外观单调。但是这把伞的外侧毫无图案,只是一片由浅及深的青黑,估计收起来之后,这就是一把平平无奇扔路边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普通纸伞吧。
想象一下这种场面吧,她在自己头顶撑开这把伞,就像有无数的美丽烟花在头顶上的夜空中炸开,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他们到底错过了怎样的风景——
而且这风景是归她独享的。
桢走近了些,心里想着这店主虽然是个奸商,画画的手艺却和他艺术品一般的设计一样好——她可不打算当着店主的面说出来。他已经够黑的了,再夸他的话他的要价只会更高。
“亲~~~喜欢这把伞吗?”店主的声音很适时地在她身后响起。桢回头一看,浦源那彩绘已经完成了。女孩正扭着头吹着自己胳膊上那朵火焰,想让它干得快一些。
“还行,”桢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怎么弄个黑底的伞,不好卖吧?”
店主大惊小怪地瞪着眼睛。
“这可不是我的想法,是有个忍者在我这里订了这把伞要送女孩子,钱都交了却一直没来取……再说这也不是黑底,这是多么美妙的渐变黛色啊……怎么样,喜欢不?便宜点卖给你?”
“额……订东西却不要了,要么是分手了,要么是人死了……这意头可不好啊……”
桢装作不想买的模样,心里却在给这把伞估着价。身为忍者自然不怎么在乎买到的东西是否和生死相关,她只关心店主打算便宜多少,她又能因为这个原因砍多少价。
“你小姑娘不懂啦!这把伞可是纯洁爱情的象征……”
店主刚要说出个价格,注意力却像是被出现在门口的某人吸引了过去。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满脸惊喜地叫道:
“亲~~~~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