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匆忙将自己的衣服搜罗起来,打包带走与宁献离开这弄堂。又给喝醉酒的房东发了退租的消息。
半夜,舒暖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一个星期,换了三个房间。以后自己的日子就是这样颠沛流离的吗?毕竟宁教授只能护自己一时,护不了一世。
第二天起床。舒暖醒来。她起身,屋外已经传来漱口的声音,但手脚都很轻,显然是不想吵醒舒暖。舒暖穿上拖鞋走出门。看见宁献已经起床梳妆完毕。
看见舒暖起床她开口打招呼道:“早上好,我每天起的比较早,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你要是想再睡会也行。昨晚折腾到那么晚。”
一大清早就看见宁献对自己轻声细语地打招呼,舒暖以为自己在做梦。恍了一下才回:“没关系,我已经醒了。”
昨晚匆匆忙忙才搬来宁献家。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舒暖的脑子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宁献租的房子是在平城的市中心,而窗外的景色简直是千金难求。
一眼望去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太阳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将这个房间铺满金色。
宁献见到吃惊的舒暖解释道:“我喜欢住在高一些的地方,这样里天空近一些,晚上看星空很方便。”
舒暖不敢想象晚上的景色,收回自己的眼神,郑重其事地说道:“宁献,谢谢你收留我。但是我不取嗟来之物,我还是会付你房租的。等我这个月的工资付了,我就连这个月和下个月的都给你。”
她正经的样子仿佛是在宣读独立宣言。想起舒暖开玩笑的样子,一丝笑意拂过宁献的嘴角--- 原来只是个假正经。
“好,我再过半个小时要出门了,你要搭车吗?”宁献看着这位独立的女子问道,还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厚脸皮的回了一句:“多谢宁教授捎我之恩。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转身进了洗手间。
真的是很独立呢。
宁献比一般人都要早到半个小时,位居高位者自当像她一般勤奋。还有些睡意的舒暖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看着一大堆数据发愁。
“舒暖你来得真早。”
是李肖肖学姐,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阔腿裤,很难不注意到。
“学姐?是啊。说来话长。帮我看一下这组演算。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错误。”李肖肖来到电脑面前看了起来,说是要多一些时间,她才能确定。舒暖点点头,有些怀念自己以前的实验项目,毕竟那才是自己的一片土地。
工作的时间总是漫长,却也是充实。草草在员工食堂吃了中饭的舒暖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
正不知该自己坐地铁回家还是搭宁献车回家的舒暖抵着饥饿感陷入沉思。
宁献从自己办公室到咖啡间的路上就捡到了这一只纠结的小朋友。
“舒暖,你不会想要坐地铁吧?” 看见舒暖手里拿着一张地铁卡,她奇怪地问道。仔细一想,这难道也是她独立宣言的一部分?
“啊,宁教授,不,宁献,我。” 舒暖像个傻子,话都说不清楚。
宁献一笑回道:“我快饿死了,我们下班吧。”
说着拉起舒暖的袖口往大门走去。
“那你想吃什么?” 舒暖在宁献身后问道。
“你烧吗?”宁献挑眉问道。
“你冰箱里有菜吗?”
宁献回忆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冰箱。
“没有。”
“那你在幻想些什么?” 舒暖揶揄道。笑看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人。
“先叫外卖吧。明天早上我去买菜。”
“好。”
宁献打开门,拿出钥匙的一刻才发现自己还未给舒暖一把钥匙。
“我忘记给你配钥匙了。我们这几天都得一起出门,一起回来。我没有你的电话,我们之前一直发的邮件。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同居后才要电话号码的,宁献估计是第一人。舒暖吐槽归吐槽,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宁献加了联系人。晚饭后,舒暖闲着看了会新闻,宁献在客厅工作倒也没有被她干扰。
舒暖离开沙发,绕了一圈客厅。看着宁献正盯着眼前的屏幕皱眉,认真工作的样子让人着迷。舒暖可以看见她眼睛里的血丝,由长期看电脑眼睛干燥导致的,于心不忍开口道:“宁献?”
宁献下意识又按一下保存,才抬眼看舒暖。
“怎么了?”
舒暖将双手绕在自己的身后,心中正盘算着该用什么岔开宁献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舒暖看见一箱子的唱片,忙指着问道。她当然知道唱片是什么东西,只是此刻装一下无知应该无罪。
宁献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回道:“那是唱片。几百年的老东西了,你把它们放进我房间的那个喇叭形状的机器里,它就会放出音乐。”
“这样啊。”见宁献又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她走近了些许,宁献可以嗅到舒暖身上特有的精油味。
“我从来没有听过唱片的声音。你可以给我放一次吗?你已经工作了很久了,也应该放松一下吧。”
宁献低头查看时间,确实是快九点了。望向窗外时,眼睛附近的肌肉还用了一刻来调节忽然无需聚焦的状态。
“你想听什么?”看着眼前撒娇的人,宁献合上了自己的电脑,起身去拿高处的一箱唱片。舒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扬洒的灰尘,却发现存放唱片的地方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显然宁献常常将这箱子拿上拿下。
“你有什么唱片?”舒暖凑过来,背着手问道。
她没有无礼地上手,他人心爱之物,她只需远观就好。
“这个怎么样,这是Puccini很有名的一个老歌剧。你要听吗?不过是意大利语。”
宁献拿出一张唱片,她巧妙的用手指的指腹夹着边缘,所以没有在实际的黑胶上留下指纹。
“你喜欢听歌剧?” 舒暖点了点头,默认宁献的选择。接着问道。
古典的爱好,确实很符合宁献老成的性格。
“是啊,歌剧总是可以带出一种很特殊的情感。我也解释不清楚。”
宁献说着打开自己的房间门,一架木底铜身的唱片机映入眼帘。
这是舒暖首次阅览宁献的房间,里面有一股衣服刚刚洗净的味道,窗外是城市的星空。房间干净整洁、一切有条有理,在房间的角落舒暖还看见了一架折叠的钢琴。她幻想着宁献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画面,仿佛悦耳的音符已经飞出。
这时房间里确实有音乐,但不是钢琴的和弦而是舞动人心的多重奏。低头一看,是歌剧唱片。前奏很长,宁献把唱片机拿到客厅,坐回到自己的沙发,闭上眼慢慢享受。
舒暖跟着她的步伐来到客厅,挑了个位置坐下,看见宁献享受放松的样子嫣然一笑。
原来她也是会停下放松的人呀。舒暖不禁感叹道。
歌剧放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半场。舒暖的意大利语完全是半吊子,听到最后模模糊糊猜了个剧情的走向。她开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宁献很乐意地为她解释剧情的发展。舒暖才听了个一知半解。
“明天接着听?”宁献起身想要收起唱片机。舒暖点点头,笑道:“明天接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