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大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庄严的皇家乐队奏响漪澜国歌。池鸢也站在漪澜王身旁,看着禹落川一步步走上台,站在了漪澜王身边,与自己仅有一步之遥。
二人四目久久相视,直到元帅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完毕,国王起身去拿功勋奖章,禹落川的视线才不得不从池鸢也身上收了回来。
池鸢也紧随漪澜王,替他抬着装勋章的盘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禹落川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那根早已埋下的尖刺再次扎得他隐隐作痛。
禹落川看着台下的人,站姿笔挺的接受国王的佩授,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右手边距自己不到一米的池鸢也,以至于国王佩授完毕后要跟他握手他都没有看到。
漪澜王的手抬了半晌每人搭理,场面有些尴尬,池鸢也目光一斜,刻意清了一下嗓,瞥了一眼漪澜王的手,小声提醒:“咳咳……禹落川将军。”
禹落川瞳孔震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池鸢也竟然与自己说话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但看着漪澜王这只手,他说什么也不想去触碰,于是转过身来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莫屈陛下金尊,我愿为陛下和漪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禹落川如今充满磁性的嗓音十分陌生,池鸢也听着,心里莫名的痛。眼前之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拉着他袖口叫舅舅的小孩了。如今的他,比自己还要高了。
“好!”国王看着这位年少有为的得力战将,带动所有人鼓起掌来,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脸骄傲的对台下所有人说道,“我想各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其实是我的王子。”
台下立刻一片哗然,虽然漪澜皇室的人多少都有听过关于禹落川的流言蜚语,但听国王亲口承认还是第一次。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就是想让他得到更好的锻炼。让他能在苦难中磨炼自己的意志,将来才能成为肩挑重担的可造之材!果然,他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我漪澜能有此等大将,是得诸神庇佑。我漪澜踏平四海,更是神之旨意。漪澜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漪澜王一凡慷慨激昂的演讲,将现场气氛推向了最高点。他越说越激动,开始宣讲他准备好的稿纸内容。
禹落川在心里唾弃着漪澜王厚颜无耻的发言,便往后撤了撤把讲台退出来让他。池鸢也用手示意他下台去等,他看着池鸢也的眼睛,清楚在这种场合自己不应该跟他多说什么,便默默跟着他一起走下台去等待。
此时此刻,站在讲台一侧,是他们两人时隔八年距离最近的一次。
池鸢也看着讲台上的漪澜王,冷笑了一下:“呵……他现在垦承认你是他儿子了。”
禹落川偷偷看了池鸢也一眼,正视前方道:“无所谓,反正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也不是为了做回他儿子。”
“那你是为了什么?”池鸢也稍稍侧首看着禹落川,像是在期待他的答案。
禹落川很清楚池鸢也这个问题的含义,扭头看着池鸢也的双眼说:“如果你想,我现在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割开他的喉咙。”
池鸢也心脏颤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你这么做,我也无法因此获得自由,反而你还会被以弑君罪处死。”
“舅舅,”禹落川双眸一垂,顿了许久才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还没有强大到能在保你万全的前提下救你出来。”
池鸢也心中刺痛加剧,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好,那我等你,反正8年都等了,再等久一些也是一样的。”
禹落川听出池鸢也语气中的失望,扭头去看他的眼睛,二人一来一往眉目流转,被王后全都看在了眼里。
王后起身上前,伸出右手在二人面前:“我累了,这表彰大会也太没意思了。”
池鸢也和禹落川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楞了一下。池鸢也目光迅速避开禹落川,去牵王后的手:“王后陛下,我送您回去休息。”
王后被池鸢也搀扶住后,露出满意的微笑,看着禹落川温文尔雅地说道:“这个豢奴的确是漪澜姿色最佳的一个,禹将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想法在所难免。国王陛下如今认下了你这个儿子,你今后便是名正言顺的漪澜王子,想要一个豢奴不是难事。别急,待会儿散了会,你去找父王要一个,他肯定会安排的。”
说罢,她牵着池鸢也便转身要走。池鸢也余光带了禹落川一眼,再不舍也只能跟着回去。
禹落川看了一眼池鸢也又看王后,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王后陛下。”他叫住了将要离场的王后和池鸢也。
王后顿住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禹落川两三步追上前去,看着一旁对王后低眉顺耳的池鸢也:“陛……父王他说,我这次劳苦功高,可以向他要一个奖励。”
王后听着,微微挑眉看着禹落川的眼睛,没有说话。
禹落川便接着道:“我想跟您要眼前的这位,可以吗?”
池鸢也闻言一怔,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王后,赶在事情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之前抢先一步打圆场道:“禹将军年轻,说话不懂分寸,陛下不要生他的气。我是陛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离开陛下呢?”
禹落川闻言看着池鸢也,眼眶渐渐泛红。
王后到嘴边的怒火被池鸢也撒着娇哄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个豢奴是陛下的心头好。你要是把他要走,陛下很难去花时间再去找一个伺候周到的奴隶了。放心,我知道你的喜好了,改天给你送一个长得像的过去。”
说完,王后便牵着池鸢也走了。池鸢也回头看了禹落川一眼,看着他握紧的双拳,眼中万般不甘,但最后还是只能默默跟着王后离开了会场。
禹落川看着昔日君临天下的空桑王,此刻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撒娇讨好,心痛欲裂。但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耳际爆发一阵嗡鸣,极度的悲痛加上一路的奔波劳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会场上。
周围的人一下子炸开了锅,大会被迫终止,所有人顷刻间围了上去。
“禹将军!禹将军!”
“快叫医生!快!”
……
*
泳池派对浴室内,池鸢也一枪射穿了冒牌货的脑袋,身子一软,手枪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奇怪的是,那家伙被一枪打死后竟然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了,地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禹落川顾不上那个消失的“替身”,立刻上前接住差点跌倒的池鸢也,将浑身颤抖不止的他抱在怀里:“池鸢也。”
池鸢也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颤抖着伸手攥住禹落川的衣领:“我好难受,帮帮我……”
禹落川眉头紧锁,看着浑身潮红的他,想要伸手去触碰但又无法下手:“可是……我不能……”
“小川……救我……”池鸢也痛苦的呻丨吟着,哀求着,五脏俱焚的痛苦使他失去理智,他伸手颤抖着捧住禹落川的脸,急切的吻住了他的唇。
被吻住的禹落川瞳孔一震,原本拼命抑制的**倾泻而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他再也忍不住了,热切的回应着这个吻,想要把这个魂牵梦萦之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池鸢也滚烫的体温熨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哪怕他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个人是他的舅舅,但身体还是完全不听大脑指令,以最原始的本能方式运转。
神志不清的池鸢也感受到了禹落川身体发出的信号,一把扯开挡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跨坐上去,口中不停地念着:“我好热……好痛……主人……帮帮我……主人……”
禹落川看着胡言乱语的池鸢也,被最后一丝理智拉回,用力一翻身将他按在地面上,膝盖跪住他将要抬起的双腿,喘着粗气道:“池鸢也,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你想要的,是毒性发作在控制你的大脑。”
池鸢也皱眉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声音传到耳朵里,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罩子。但他燥热难忍,伴随着不断加剧的灼烧之痛,止不住的呻丨吟起来:“好难受……好痛……救我……救救我……”
禹落川赶紧将手臂伸到他嘴边:“咬下去,快,用力咬。只要血足够多,就能缓解掉这次发作。”
话音未落,池鸢也一口咬住了禹落川的小臂,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狠狠将自己的牙齿切入他的皮肉。
禹落川咬紧牙关撑着,但池鸢也几乎快要将他整块肉都咬开,然后本能的疯狂吮丨吸,每吸一口,都是钻心的剧痛。他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呼吸也跟着颤抖,汗水瞬间浸透了金色的头发,大滴大滴的落下来,落在池鸢也的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许久之后,池鸢也一点点缓和过来,浑身的灼痛渐渐退去,呼吸慢慢均匀,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忽然发现禹落川正低头在自己面前颤抖不止,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松口。
“啊……”一松口更痛,禹落川忍不住哼了一声,抬眼去看池鸢也,喘着粗气道,“……缓过来了吗?”
池鸢也双眼通红的看着禹落川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赶紧坐起来去扶他:“禹落川你是不是傻!”
禹落川满头大汗的皱了一下眉,靠在墙壁上手已经痛麻了:“说我傻,你倒是给我个更好的建议?”
池鸢也心疼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豢奴吗?为什么不……”
禹落川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豢奴确实该好好调教一下了,否则哪天在街上乱咬人就不得了了。”
“禹落川……”池鸢也皱眉看着他,刚刚失而复得的记忆还在脑海里打转,脑子里乱作一锅粥“……我现在是不是欠你两条命了?”
禹落川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对池鸢也使了个眼色:“现在过来帮我包扎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大慈大悲不计较这条命了。”
池鸢也愣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抽出浴袍的系带,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一圈一圈紧紧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