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你这是什么意思?”
颂哥儿震惊不已,“难道这些时日你见着我就躲,是大哥不许你和我玩儿?!”
颂哥儿带着几分愤怒看向裴元嗣,不满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要我好好读书,可是这与阿萦有什么关系啊,她就是给我送了几块糕点吃食罢了,还是说你也和大嫂、娘一样,都看不起阿萦的身份?”
阿萦闻言,那娇小的身子一晃,低垂的眼睫簌簌落下两滴珍珠似的泪。
裴元嗣哑然。
他当然是没这个意思的……
但兄长的权威不容挑战,裴元嗣立即沉下脸,“裴元颂,你就是这么和兄长说话?你……”
“大爷,您别怪五爷,都是妾的错!”阿萦急急道:“大爷要罚就罚妾,真不管五爷的事,五爷不知情的,是妾心中难堪,不敢告诉他!”
颂哥儿便不敢置信地质问阿萦,“你难堪什么?阿萦,你难道还真和大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难道大哥要你不许再和我玩?”
他气呼呼地冲裴元嗣喊,“大哥,我原以为你和旁人是不同的,你怎么能这样对阿萦啊,你真是太过……”
“闭嘴!”裴元嗣严厉道:“大庭广众之下吆五喝六,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你也赶紧起来,在这跪着成什么体统,我可说过要罚你了?”
裴元嗣身高九尺,气势冷峻,不怒自威,加上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稍微露出些怒意都能把人吓得一哆嗦。
阿萦哆嗦了一下,有些发愣,似乎不太明白为何裴元嗣前后两次说的不一致。
她怯生生地摇头,颂哥儿眼珠子一转,赶紧把她扶起来道:“你看,我就说你误会了,大哥没说要罚你,是吧是吧?”对着阿萦挤眉弄眼。
裴元嗣冷冷地看着颂哥儿,颂哥儿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生怕一个呼吸大哥就让他立刻回去抄书。
没想到裴元嗣也就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离开,离开前语调淡淡地道:“再玩半个时辰就回去读书。”
顿了顿,“下次踢毽子别在过道上踢。”
竟是连颂哥儿适才对他大喊大叫的错都没去追究。
下次?
还有下次?
阿萦望着裴元嗣高大的背影,嘴角慢慢翘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
大周建国不过百年,自建国初北境的前朝残余势力契国人便始终不肯投降太.祖皇帝,并由契国首都大都退居漠北草原与大周形成对峙局面。
太.祖皇帝曾经三征漠北将契国人打退到涂腊河以北,契国从此元气大伤,不敢再随意挑衅大周。
但近些年来契国逐渐有恢复元气之兆,屡次骚扰我朝北境,六年前更是率领大军一路打到了北境的锁钥之地太原,兵锋直指京城。
当时裴元嗣主动请缨随恩师老庆国公前往太原,打退契国丞相察汗那,又接连在太原镇守了三年才暂时镇压住了契国的残余势力,使之不敢过雁门关再与大周对战。
是以成嘉帝十分重视边防,每隔几年便会派遣巡抚使前往朔方一带巡抚。
近几年的朔方巡抚使都是裴元嗣,六月初九这日成嘉帝不出意料正式下令敕封裴元嗣为朔方巡抚使巡边,节制灵州、通州、豫州三州军马,动身日期就在三日之后。
沈明淑自得信儿后就开始忙着帮丈夫收拾上路的行李,初九这日裴元嗣留宿在了宫中值守,未归。
而身为妻子的沈明淑这一夜却未曾睡好。
昶哥儿周岁宴那日信成郡主与郑七娘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了沈明淑的心里,使得她接连几日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庆国公府乃出身功臣宿将的公勋,自祖父去世之后却早已不复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时候的兴盛得宠,自嫁入裴家,沈明淑便一直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地操持中馈,为的便是为自己博一个贤良之名。
如今她在背后遭人如此诋毁中伤,且还不止信成郡主一人如此说,周妈妈出去悄悄打听了过后回来告诉她,原来她善妒的名声不知何时竟早就被“有心人”给宣扬了出去!
除了与她相看两厌的赵氏还能有谁!
沈明淑这才惊觉赵氏打的竟是要休妻的主意,先败坏她的名声,到几年后若她膝下依旧一无所出便趁机以七出之罪将她下堂再替大爷另娶贤淑,沈明淑一辈子要强,从小到大最好面子、最在意自己的名声,越想越对赵氏恨之入骨。
她是绝不可能令自己陷入那等进退两难的境地,大夫说过阿萦的身体是好生养的宜男之相,倘若阿萦能尽快诞下世子,届时外面攻讦她的那些流言将不攻自破。
但裴元嗣每次巡边一去边境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除了将阿萦送去与裴元嗣一道巡边,沈明淑别无他法。
初十这日傍晚裴元嗣回到家中,因为两日后便要动身,裴元嗣就没回后院。
周妈妈过来请他。
裴元嗣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去了后院。
汀兰馆。
裴元嗣一进屋妻子便热络地迎了过来,“大爷来了?今夜怎的忙到这么晚,可是事情太多,累不累?”
丫鬟递过来茶,裴元嗣眼中闪过一抹警惕,却依旧坐下喝了,“还好,军务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是陛下要我修前朝史,就耽搁了些。”
沈明淑埋怨道:“大爷平日事务繁多,都督府的事情尚且忙不过来,陛下怎还要大爷去修什么史,那岂不是大材小用,徒增烦扰?”
裴元嗣没解释什么,只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沈明淑忙说。
顿了顿,脸色微黯,低声道:“大爷,今日,是初十……”
初十。
今日,本该是他去锦香院的日子。
裴元嗣按在茶盏上的指腹一顿。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裴元嗣的无言令沈明淑心中忐忑不已,半年的时间,至少把阿萦送去和丈夫一道巡边可以暂时堵住赵氏和那些小人的嘴!
沈明淑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决心,突然起身跪倒在裴元嗣面前。
“大爷,明淑有一事相求!”
-
阿萦趴在八仙桌打瞌睡。
她面前摊开一本女诫,读的太困睡着了,这时有人将她晃醒,在她叫道:“哎呦大爷来了,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睡!”
耳朵一疼,阿萦揉着耳朵睁开眼,“嬷嬷你做什么呀,好疼好疼!”
丁嬷嬷瞪她道:“出去,接大爷去!”
阿萦嘟嘟嘴,提着裙摆扭头走了出去。
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褙子,下罩一条白绫裙,走起路来裙摆像是月亮旁边的云雾一样轻盈美丽。
裴元嗣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觉皱起眉。
等他走进去,一众丫鬟给他更衣、打热水,阿萦还像以前一样在帘外低头乖巧地站着。
众人收拾完毕后,裴元嗣身着中衣走到了桌旁。
这时,一双纤纤玉手拎着只白瓷小茶壶出现在了男人的视线中。
裴元嗣微诧,抬起头。
女孩儿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如水的杏眼中流露出几分羞涩笑道:“大爷,上次您不计较妾的弟弟莽撞之过,妾还没来记得跟您道谢。”
“小事。”裴元嗣轻描淡写。
“妾给您添茶。”
对着他的冷脸阿萦却还是很高兴,俯下身去,茶水入茶盏,发出“滋滋”清脆的响声,茶香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花露香萦绕在鼻端,玉颈落下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间,衣襟上的两朵折枝小花簌簌地盛放。
裴元嗣喉头微滚,错开视线,看向窗外那轮圆润丰盈的明月。
阿萦放下茶壶。
那茶盏就在裴元嗣眼前,裴元嗣伸手想去掇起,哪知却猝不及防地覆在了一只细滑、柔若无骨的小手之上。
阿萦就轻轻地“呀”了一声,慌忙移开自己的手。
裴元嗣抬眸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男人紧紧地抿住唇。
他的眼珠漆黑、深邃,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子,俊美的脸上铺陈着夜色里朦胧的灯光,英武的剑眉却压下来,意图遮住那渐渐变得晦暗,又隐隐透出侵略般深意的目光。
阿萦的脸瞬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晕红,颤着长长的睫毛垂下了头去。
“过来。”
他启唇,声音低沉地道。
下章入v,开启阿萦和大爷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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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迫奉子成婚之后》
沈棠宁是个没落的侯府嫡女,她虽性情温柔安静,生得妩媚娇艳,在长安城众多名门闺秀中名声却并不好,十六岁时叔父为攀附高门替她定下一门显贵婚事。
然而一场意外,已有婚约的她竟在赏花宴上与镇国公世子有了夫妻之实。
镇国公世子谢瞻年少有为,俊美如芝兰玉树,与皇后侄女从小青梅竹马,只等女方及笄之后两人完婚。
可事情传扬开后,双方只能各自退了先前的婚事,镇国公府派人来到平宁侯府提亲。
从提亲到请期,从头到尾未婚夫婿谢瞻都未曾出现过。
三个月之后,心灰意冷的沈棠宁挺着大肚子匆匆嫁到了镇国公府。
新婚之夜,沈棠宁忍着泪意对挑了她的盖头就要冷漠离去的丈夫道:“世子放心,等我生下孩子之后,便立即与你和离,绝不耽误纠缠。”
谢瞻脚步一顿,仍旧冷着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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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是迫不得己娶了沈棠宁,于他而言,沈棠宁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妻子,甚至是孩子的母亲。
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想他根本都不会踏足她的院子。
孩子月份越来越大,谢瞻来她院子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便发现她虽话少,性情却温和纯良,从不刁难他人。
对他竟也未曾记恨,温言软语,体贴关怀备至…
相敬如冰地过了一些时日,谢瞻又想既然孩子都有了,沈棠宁也不愿和离,若她以后能改了从前的坏习,他可以考虑和她继续搭伙过下去。
直到那晚上元夜,满街灯如昼,他亲眼看着他那大着肚子的妻在河边放了一盏荷花灯,秀丽的眉眼温婉虔诚。
妻子走后,谢瞻鬼使神差将荷花灯打捞上来,然而灯盏上写的名字却根本不是他——
“仲昀哥哥,愿你福寿绵长。”
仲昀,她前未婚夫的字。
谢瞻撕碎了手里的荷花灯。
2.《首辅的继妻重生后》
沈含珠十三岁时父亲不幸亡故。
手拿一纸婚约的她懵懵懂懂从乡野踏入京城,投奔太子少傅、内阁次辅徐恪。
三年守孝期满,徐恪如约娶含珠为继妻。
人人都为次辅娶了一个愚鲁村妇而感到惋惜。
徐恪大含珠十六岁,他儒雅温和、霁月光风。
会亲手教她读书识字、四艺礼仪,得他照拂,蒙他垂青,是自卑怯懦的含珠在少女时期唯一的光芒。
为了配得上他,她苦习礼仪与琴棋书画,即使她根本不喜欢礼法的约束。
婆母的轻视,妯娌的欺辱,她甘之如饴,将心里受的所有委屈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在他面前努力收敛性情,做一个娴静大度安分守己的好妻子。
嫁到徐家五年,丈夫外热内冷,忘不了曾经的白月光,她从未走进他的心里,而偌大的徐家亦始终无人瞧得起她。
积劳成疾,郁郁寡欢,一场风寒轻易要了她的性命,临死前的含珠懊悔痛苦不已。
一睁眼却回到十六岁与徐恪刚成婚那一年。
气红了眼的含珠直接将侮辱她的弟媳孙氏一脚踹下了高台。
这一世,她再不要做那个懂事乖巧温柔体贴贤良淑德更窝囊没用的沈含珠!!
管屁用?她要活得舒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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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妻子诞下两人长子之后,考虑到她年纪尚小,徐恪准备服用避子汤。
可偶然一次发现,含珠竟先他一步服用避子汤。
不光如此,对他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热情,接连几夜理由众多,语气柔婉而坚定——
“今夜我身子不适,夫君去书房歇着吧。”
“我来了月事。”
“累了,不想。”
……
再后来,她似乎还生了要和离,回乡下自立门户的心思……
徐恪神色复杂地对着镜子沉思。
莫非,她是嫌他老了?
3.《嫡兄》
栖宁生得一副冰肌玉骨,妩媚动人,却因是外室带进谢家的外姓女,自小不受宠爱。
嫡母面慈心冷,父亲死后,还时常苛待于她。
一日,大兄谢承州自战场得胜归来,满府欢欣雀跃。
谢承州小时便极厌恶栖宁,对她从没好脸色,栖宁心知肚明,更加如履薄冰。
但大兄恪守礼节,严谨自制,在外人眼中是一名极端方的君子。
从前,栖宁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那一夜,她跪在大兄面前,红着眼求他:
“阿兄,求你救救他,我愿做任何事。”
孰料大兄却一改往日的端方,勾起她的下巴,轻笑着反问:“任何事?”
对上他阴沉掠夺的眼神,栖宁面色刹那苍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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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