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熊熊, 外间的拍门声急促,仓惶,都在想尽办法进来,她站在烈火中大笑,笑到泪流满面, 身体深处的痛楚终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扶桑倒吸一口气猛地惊醒,真切的痛楚仿若都犹在, 她止不住强烈颤动了下, 膝盖撞在晏清的腿上, 他立刻醒了过来。zhongqiuzuowen
“怎么了?”他问着话,借窗外的月光看过来, 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指尖滚烫的触感教他蹙眉, “好像发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扶桑不想他担心, 忙摇头说没事,“你别起身了, 只是又做了噩梦。”
她伸臂揽住他的腰身靠过去,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轻轻呼出一口气,“真是教前几日看的那杂耍班子给吓得不轻, 我竟梦到自己被烈焰焚身......”
前不久小镇上来了个杂耍班子,二人一时兴起去看了个热闹,谁知那最后一个杂耍, 竟是将人关进个涂满燃油的大箱子中,再往里扔进一根柴火,烈焰转眼就将人吞没了,教在场一众看客无不惊呼出声。
但下一刻,幕布后一动,那名被关的杂耍人竟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委实好一场虚惊。
晏清略定下心来,手掌覆在她背上轻轻地拍,“那明日我往药铺里买些安神的药草回来,这会儿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我就这样守着你,别怕,杂耍都是骗人的,不要往心上放。”
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能让扶桑安心的人了,她低低嗯了声,但闭上眼半会儿没睡着,鼻尖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指尖轻轻在他腰间那一片皮肤上划圈儿,划着划着,渐渐不老实起来,缓缓游移到结实的腰腹上,见他没反应,轻轻唤一声,“心尖儿,你睡了吗?”
晏清闭着眼,被她一碰就心肝儿直颤,手臂又将她搂紧一些,咕哝说没有,“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我睡不着.....”
扶桑仰起头袅袅望上来,脚尖挑起宽大的裤管,沿着脚踝攀移到他的小腿肚,十足磨人地姿态,“我这会儿满脑子装得都是你,你得想想法子,要怎么补偿我,嗯?”
“皎皎......”他呼吸有点儿不平稳了,唇角带些心知肚明的笑意,但低头看她片刻,却使了个坏,只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下,“明日早起去市集上买些食材,给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就这样啊?真没诚意……”她噘着嘴,话音儿心不在焉。
言语间,指尖摸索到他寝衣的一排系扣,轻车熟路地解开,瞧见眼前近在咫尺的两颗小红豆,低头凑上去含在唇齿间肆意逗弄,柔软的手探进裤腰里,流连在他大腿内侧要命似得点火。
她攀上来,嫣红的唇贴近他的耳朵,“再好吃的菜也比不得你秀色可餐,怎么办?”
这可教他如何受得住,意乱情迷到简直有些喘不过气儿了,全身都火烧火燎得热起来,难耐地蹙着眉搂紧她翻了个身,径直将人覆在身下,低头狠狠亲了上去。
扶桑抬臂勾住他的脖颈,嘴角弯起得逞的笑,笑着笑着,那声音里染上欢愉的味道,变成了绵长的吟叹,飘扬在清浅的夜风中,尽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情致。
第二天临到日上三竿方起,两个人一道沐浴更衣又忍不住腻歪半会儿,窗外日光潋滟,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无所事事消磨时光,也都是脉脉温情尽在眼底。
好容易收拾妥帖了,晏清自顾往厨房去洗手作羹汤,扶桑便挎了个小花篮往阁楼后头的花田里采些做胭脂的花朵。
当初初到此地,因在小镇上没有找到称心合意的胭脂香粉,她闲来无事便在自家的花田中摘花自己做。
后来几位夫人一道喝茶,旁人见了都说喜欢,她便赠予了些,一来二去,名声倒还在圈子里传开了。
人人都道晏家的娘子不仅人长得美,举止间还都是旁人学不来的雅致,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别家的庸脂俗粉比不上的。
她做好的胭脂拿到镇子上的云裳坊出售,热闹的时候,价比黄金呐!
扶桑采花时碰见隔壁的阿婆在菜园里摘菜,阿婆抬手招呼她,“小晏娘子啊,之前你不是说想要在院子里养只狗吗,我家大白生的那几只现在能断奶了,回头教你家小郎君来抱一只回去啊。”
“嗯好,我们下半晌就来,多谢阿婆。”
扶桑扬声应了句,摘了满满一篮的鲜花回到家中,晏清已摆好了碗筷正等她回来。
两个人,四个简单的家常菜,但她总是能找到夸奖他厨艺精进的突破口,过着最平淡的日子,却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而变得其乐无穷。
下半晌往阿婆家去之前,两个人先往市集上买了些礼物给阿婆作酬谢。
进了院子里,阿婆带夫妻俩去后头的狗窝相看,刚断奶不久的一窝幼犬,个个都是圆脑袋,水灵灵的黑眼珠,浑身肉嘟嘟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的很。
扶桑左右为难了好半会儿,才终于挑中了一只全身毛色雪白的,喜滋滋抱回了家中,取了名字叫“团团”。
晏清在院子里忙活着给团团做小窝时,扶桑就怀抱着团团坐在秋千上看着他,缓缓地晃悠,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忽而唤他一声,“心尖儿,明日林家夫人邀我去她家喝茶,但我不想去,只想在家同你待在一起......”
他听着垂眸轻笑,“不想去便不去吧,待会儿写封帖子回绝了就是,明儿个咱们带上团团去后山林子里捉兔子。”
扶桑一听就乐了,低头抓着团团的两只前爪玩起来,“团团你快跟他说,你还这么小怎么能抓到兔子,要他抓到了给我们做现成的美食好不好?”
团团赶巧汪汪叫了两声,从扶桑身上跳下来径直跑到晏清跟前热切摇尾巴,那模样,简直就差开口说话了。
扶桑歪着身子靠在秋千椅背上笑得花枝乱颤,晏清抬手摸一摸团团的圆脑袋,说定了明儿要给皎皎做麻辣兔肉吃,给团团煮肉汤喝。
他做好了团团的小窝,走到秋千旁抱起扶桑放到腿上,搂着她懒懒靠进椅背里,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声音清浅,笑意温然。
团团跑起来欢脱,围着秋千绕圈儿、打滚儿,玩累了,便将自己蜷成毛茸茸的一团,安静趴在二人脚边。
袅袅望一眼,天际正有无限霞光潋滟,头顶上落花纷纷扬扬,微风不燥,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