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的晨曦（第四天灾） 第465章 盗火者（61）

数日后，边境小镇。

满载礼物的马车队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随行成员忙碌着清点礼物安置妥当，谈笑着说起去北境可能会看到的各种有趣东西，没人留意那辆停靠在车队旁边的黑色马车。

此时，漆成全黑的马车正持续不断晃动着，时不时有急促的呼吸声从车内传来。

车内，男人与女人的躯体缠于一处，黑袍青年双膝跪在旁侧，对那些传入耳中的声音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满足起身，张开双臂，黑袍青年跪迎上前，取出早已备好的衬裙为她穿到身上。魔剑士早就因为过度的魔力流失而昏迷过去，一动不动地躺在马车上。

“真不听话，我的小奴隶，”海妖慵懒微笑，“这男人味道不错，无论从哪方面都令我满意。”

“如果您需要，我会为您寻找。”青年惶恐地跪下，“请您在得到满足以后，也像以前那样享用我。”

“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海妖将黑发拢起，呵气如丝，“比起男人的持续时间，他是否有和他相爱的恋人更有趣，我可受不了一个没有我好看的女人霸占那些男人的身体和爱情，等他从美梦中醒来——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呢。”

他将背负背叛的愧疚，他的恋人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情不再爱他。倘若他迷恋海妖引诱欲罢不能，继续隐瞒自己的恋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黑色种子将在他体内生根发芽，持续为海妖带来力量，把那人变为海妖的奴隶之一。

“让我看看，谁适合成为下一个呢？”

海妖的呢喃响起，又随着马车内升高的温度破碎成一片火热。

……

北境，冰王宫。

维罗妮卡站在卧室水镜前，任由裁缝们为自己整理那件结婚礼服。

礼服正由裁缝们进行最后调整。层层叠叠的刺绣珠宝将它装饰得高贵华丽。明明是厚重布料，穿在身上却不觉得沉重，像是出自银月森林的精灵之手。

“上半身窄了，只是微小调整，很快就会结束，”负责打理礼服的首席裁缝满意点头，目光带着惊叹，“这婚纱适合您独特的发色，就像夜空缀着星辰。”

为她盘发的时候，侍女们替她将头纱戴上，“您结婚的那天一定会倾倒所有人。”

听到她们的打趣，维罗妮卡看向水镜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这才有了点自己即将结婚的真实感。

她的婚礼会在这次寒潮过后立刻举行，在那之后，她也会像其他姑娘一样嫁给一个男人，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他们会在此后组建新的小家庭，一同养育他们的孩子，她的生命中也将多出许多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陌生的牵绊。

其他女孩们结婚前也会像她一样对未来感到担忧吗？或是她们就像曾经那个十五岁的她一样，像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一般麻木地被决定命运，来不及想清楚将面临什么就要被迫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丈夫。

她已经足够幸运，遇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只要想到未来的生活都是和他一起，她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充满期待。

似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帮她量衣的裁缝安慰地微微一笑。

“您不必因为结婚而不安，这对于女孩们来说是太正常的事了。我已经见证过许多女孩儿成为新娘，她们中有人来自梅林，也有来自联盟的富有贵族，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所有人，包括平民在内，都如此期待一场婚礼到来的景象，这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对您的尊重与爱护。”

“谢谢你。”维罗妮卡也觉得紧张的心情平复许多，她换下那件礼服交给裁缝女士做最后修改，自己也立刻赶往主街上的魔药小店，专心去做寒潮之前的最后准备。

白雾已经开始包围要塞，按照这样的趋势，北境寒潮将会在两天内正式降临。这一次，她也能做到像其他勇士们一样战斗了，这也是她早在刚恢复魔力的时候就主动向艾琳和赛丽娜公主央求来的，为了这个，她还特意去找库里坎大叔拿了一支新魔法杖。

寒潮来临之际，大量需要的魔药种类大多是简单的生命和魔力回复药剂，这些她近几年教会的学徒们都能做到独立完成。早在城墙上开始准备的时候，魔药学徒们就已经在小屋里支起坩埚，源源不断地填充那些很快就会被清空的货架。

“高级药剂需求量不大，我来这里之前就完成了，”等到自己真的站在城墙上，面对着一大堆看了发毛的昆虫怪物，维罗妮卡不自在地捏了下手臂，“怎么办艾琳，我开始紧张了。”

“亲爱的，这很正常，第一次上城墙的年轻勇士都会有这种感觉，或多或少，”艾琳笑意轻松，“你是火系魔法师，烈焰权能对怪物有着加倍的伤害，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弓箭手的火核对怪物使用火焰之矛，听赛丽娜殿下说，你的魔法控制能力不错，肯定能做到准确命中怪物。”

“我试试。”维罗妮卡紧张地抿唇，很快就看到那个骑着雷鸟向她飞来的人。

“你看，有人比你自己都不放心你，”艾琳用手肘戳了她一下，“放心，这片区域都是卢西恩殿下看着，他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维罗妮卡将头顶的兜帽取下，正想对那个特意来看望的人说些什么，人就已经被对方紧紧抱进怀里。

“我没事的，卢西恩。”维罗妮卡这回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她笑着拍了拍对方后背，刚想再说话就被对方吻住，她愣了有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所有人对她做出这种亲密举动。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红透了，不好意思地推了他几下，好在他很快就将她放开，看着她笑意柔和。

“别担心，对魔法师来说这种战斗不算太难对付。”虽然舍不得，卢西恩还是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如果她的愿望是变得强大，成为一位真正的魔法师——他就努力帮她达成好了，至少他现在还能做到在她历练的时候保护她。

这样的举动也让艾琳和其他皇家骑士们憋不住地笑了几声，直到卢西恩自己也紧张了，拿着先知长杖跃上雷鸟脊背，与载着自然之心和北境王的巨龙平齐。

随着先知的祈福，先祖的守护被一道道加入防御魔法阵，被魔法阵庇佑的勇士们也感觉自己的实力快速攀升，就连非北境战士的维罗妮卡也感觉到自己的权能在祈福之中提升了很大一截，她甚至能隐约分辨出这是那位名叫弗莱明的魔法师先知暂时借她的力量。

哪怕身躯不再，不灭的灵魂依旧留存于风暴之眼，庇护那个他们为之战斗过、牺牲过的地方。

恍然间，维罗妮卡想起自己曾在英雄史诗中看过的词句，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来。

她好像，真的不再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