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的晨曦（第四天灾） 第462章 盗火者（58）

智慧之泉未满的时间里，维罗妮卡也被卢西恩带着，逛完了这座隐藏在风暴深处的遗迹空间。

先知们的灵魂碎片没有实体，只能依托雕像存在。每逢新的传承者进入之时，他们才会短暂苏醒，辅助继承者进行冥想和传承，并向新的先知讲述一些只有历代先知才被允许知道的秘密。

这些秘密维罗妮卡在心中多少有些猜测——先知们在说话时习惯向父神祈祷而非女神，这在信仰女神教会的南方看来是不可思议，甚至是无法饶恕的。

她也很快知道了卢西恩在无法见面的几年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他需要不断浸泡智慧泉水，依靠冥想接受由祖先灌输的智慧，直到成功获得先知权杖承认为止。

他也知道了她在主街的店，以及她为北境带来几种新魔药的事情。店铺的经营状况不错，曾受过许多邻街店主们帮助，她在这段时间里真的变成了在北境小有名气的魔药师。

“我进来的时候给你带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维罗妮卡说话时神采飞扬，献宝似的一瓶一瓶从包袱里拿出新魔药，“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找出一种最适合你属性的高等级魔药，最近才成功了几瓶，本来想等你回来再给你的，难得有机会进来，我就都给你带来了。”

“我也想这次遗迹开启就出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会先进来。”卢西恩伸手将她抱过来，意外发现原本在他抱她的时候只会认真抬头看他的姑娘，这一次却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面带红晕，想要给他回应似的慢慢将头靠在他胸前。

这样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什么，惊喜地抱紧了她，她顺势抬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看着他露出偷袭成功的调皮笑容。

她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直来直去的姑娘，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她比以前更加可爱了。

“你比以前更美了，”他捧住她的脸专注地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等我们这次出去……”

“我现在明白那位后辈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放进来了，这场景简直太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孤单寂寞了啊。”一阵拖着长音的说话声突然在二人耳边响起，成功地让卢西恩的手僵硬在原地，脸也红成北境冬季最常见的热红酒颜色。

他呆呆回头，发现那些从雕像中出来的先祖灵魂此时竟然在他们身边飘了五六个，所有幽魂都摆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要给你们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了，智慧泉的水还剩一个小时就会注满，为了确保她在泉水注满的下一刻就进入那里，你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出言调侃的柏斯图拉阁下很快认真下来，看了看维罗妮卡的状态，“这里的魔法能量对灵魂有帮助，如果她的意志足够坚定，智慧泉也会对她的灵魂有好处。”

维罗妮卡开始紧张起来，她很想和其他人一样变强，不再受灵魂锁链的困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真的不怕疼痛，临到此时，她还是紧张地下意识攥住身边人的手臂。

“小子你急什么，等会儿有你心疼的。为了她好，你千万不能让她从泉水里出来，灵魂治疗不成功很有可能提前惊动给她下锁链的家伙，”白胡子克林斯不停用拐杖敲击地面，“我们都没有实体，她一个小姑娘泡泉水我们也不方便跟着，除你之外还有谁能干得了这事？”

“我们先去那里吧，”维罗妮卡面上虽有恐惧，神色却因为方才的话而格外坚定，“我一定会忍过去，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被博鲁赫发现的，这对我来说比任何身体的痛苦还要难忍。”

“好。”卢西恩深深吸气，压住自己心中纷乱的思绪，牵着她走向智慧之泉。

智慧之泉是一处中间有个空底座的小泉眼，平日里池水颜色如天空般湛蓝，水色如黄金般明亮的时候就代表着泉池注满，可以利用它对灵魂进行提升。

他们到来时池水颜色已从角落处开始慢慢改变。女先知的灵魂正飘在泉水上方。看到他们过来，她轻快地打了声招呼，向维罗妮卡指了指那处泉池底座。

“脱去衣物之后你去坐到那里，尽量在泉水中尝试冥想，”先知飘渺的声音传来，“如果你忍受不了疼痛就暂停一会，智慧之泉的泉水不会一直不停地锻炼你的灵魂。”

维罗妮卡犹豫片刻，按照女先知所说的脱去外袍和裙子，像平时在公共浴场那样留了件衬裙，站在泉池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去。

这已经让陪她来的卢西恩坐立不安了，他尴尬地看向一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先知接下来的那句话让他的脸色又一次烧红到脖颈。

“你需要将衣物全部除去，任何衣服都会影响泉水贴近灵魂，”女先知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佛飘渺于世界之外，“以回归母体的姿态等待升华，这就是智慧之泉带来的蜕变。”

“好的，维格尼丝阁下。”这要求也让维罗妮卡犹豫起来，许久都不敢解开最后一件蔽体衣物。

她低头看向快要彻底变成金色的泉池，确认泉水不算透明之后，她红着脸将衬裙解开放到一边，局促地用双臂捂住胸前。

“这样可以么？”她紧张地看向女先知。

女先知微微点头，刚想继续说化，旁边就传来东西被推到的声音。

维罗妮卡回头去看，却发现弄出声音的人正满脸通红地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鼻子，见她回头，他的样子更慌乱了，还不小心弄倒了智慧之泉旁边的一处花架。

“抱，抱歉，维格尼丝阁下，”卢西恩总算用颤抖的手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只觉得脑子快要因为热度过高而罢工了，“我还以为你们准备好了。”

“看来问题不大，只是一点小小的，每个年轻人都会碰到的事件而已。”女先知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悠然继续。

维罗妮卡紧张地想要走过去，这动作却让对方脸色更红甚至后退一步，她正想说话，维格尼丝的声音就适时传来解围，“时间到了，你先进入泉池，身体感到不适就立即开始冥想。”

维罗妮卡收回目光，将自己的大半身体浸入智慧泉。

等她在泉池中坐稳，池水恰好收回了最后一丝湛蓝，全变为明亮如黄金的颜色，她也如先知们所说感觉到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但勉强能够忍受。

她忍住不适开始冥想，这一次，她发现冥想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凝聚的魔力也不会被强行打散，它们很快在泉池上方聚集成一片红色的光点。

除了身体有些疼以外，这泉池是真的非常适合冥想。

她将双眼闭上，在冥想中感受着那种改造灵魂的力量，不多时就感到魔力提升碰到壁垒。在她尝试着对壁垒进行挑战的下一刻，一阵剧痛仿佛自灵魂深处突然传来。

冥想即刻打破，她痛苦地蜷缩着轻轻呜咽，那疼痛紧紧地依附过来将她缠住，如同一条捕捉猎物的巨蛇向她吐着信子。

“已经开始了，”恍惚间，她听见先知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坚持住，我已经看到锁链的松动，撑过这一次你就可以升级了。”

维罗妮卡紧紧握住泉池下的石板，艰难地对先知点头。

痛苦已经让她无暇顾及自己究竟会不会被其他人看到身体的事情了，他在处理好自己的小事情之后也忘了这个，很快就凑到她身边，用拥抱的方式将她固定在池水里，轻轻为她擦掉冷汗。

他捂住她的嘴唇，动作有些颤抖。

“觉得疼的话，你就……”咬我一下吧。

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只是挣扎着握住他的手腕，含着眼泪将脸贴了上去，身体仍在剧烈颤抖着，却只是维持着同样的动作不发一言。

“她的灵魂告诉我，她不忍心让你像她一样疼，”先知的声音带上了诧异，“智慧泉效果不错，链子已经开始从她灵魂上剥离，这过程一向是最痛苦的，撑过这个之后就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