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的晨曦（第四天灾） 第458章 盗火者（54）

维罗妮卡的魔药小店是在暴风要塞主街上的一个二层小楼，紧挨着一家出售魔武器的铺子。在她的店面开业以后，北境勇士中具备魔法能力的人们渐渐习惯于在购买武器和铠甲装备之后再去这家用于出售药物的新店转一转，找找有没有适合自己使用的新魔药。

她带着客人们来到店铺的时候，不大的店面人满为患，买到新魔药的勇士们欢天喜地，没买到的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售空的货柜，等着柜台后忙碌的苏珊女士再放上去一批新的。

“火山药剂全部卖完，三天后就会有新的，”苏珊女士见惯不怪地做了个等待的手势，在货柜里摆上一些其他种类的药剂，“这一批是学徒们的成品，各位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得到它们。”

学徒配制的魔药等级偏低，价格却相应地低廉许多，很适合想要节省银币的少年勇士们。这批魔药被放上柜台之后，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凑上前围观选购。

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涌向柜台，就连安妮也忍不住想去柜台边看看药物种类。

“二位这边来吧，抱歉，店里有点忙，难免有些招待不周的地方。”维罗妮卡向认出她的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带自己的客人们走上二楼，那里有她的实验室和会客厅，她搬出北境王宫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沃伦带着安妮上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满整整三面墙壁的藏书和魔药原料。

魔金属打造的仪器和书籍一起被整齐地放在柜里，它们的主人显然十分珍惜它们，书柜的每一个角落都井井有条，另一个房间的实验室里，还有一口坩埚在不断冒着热气。

维罗妮卡将桌上的书堆挪到一边，在客人们落座之后去厨房拿了几杯热红酒。

“这里平时来人不多，我就全放了书，多亏图书馆里藏书多，苏珊女士和梅林商队也在帮我收集有用的参考资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正在研究一种能辅助晋级的魔药，它需要长时间的加热，你们如果觉得这里温度太高，可以先脱掉外袍。”

正好奇打量着的沃伦和安妮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好奇地看了有一会儿，完全没留意到温度问题，头顶早就开始冒汗了。

“你在这里生活得真不错啊，让人羡慕的地方，”沃伦喝着热红酒，感慨地对维罗妮卡说道，片刻，他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卢西恩殿下呢？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看到他。”

“他正在遗迹里获得传承，”提起这个，维罗妮卡失落抿唇，“已经快两年了，应该要出来了。”

“真是可惜，”沃伦见对方因为长时间分别而带上愁绪，立刻转开话题不再讨论这个，“我从上次回去就一直在打听魔力锁链的事情，也留意着博鲁赫家族。真对不起，维吉，关于魔力锁链，我一丁点消息都没听说过，它就像一个博鲁赫家族的丑闻——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件怪事让我感到在意。”

“如果你说的是坎特雷拉大公，确实挺奇怪的，”提到博鲁赫家族，就连安妮都若有所思地补充，“这几年时间里，坎特雷拉大公的封地崔斯特森林领突然强大起来，不仅有家主全力帮助，大公本人也依靠家主在联盟获得过不少支持——总有反对的声音，但都被家主压下去了，家主还因为这个惩罚了一大批人。这件事搞得博鲁赫家族内部一团乱，都没心思管博鲁赫小姐失踪的事了。”

听说自己失踪不会被家族过度关注，维罗妮卡终于松了口气，又因为安妮的话而认真想了想。

“女神教会的教皇公开表示不支持坎特雷拉大公，教会也拒绝为他赐福。现在的教皇陛下可是具备预言权能的真实之眼，每回真实之眼出现都意味着要出大事，但坎特雷拉大公完全不在意这个，他又在这基础上笼络了一大批对女神教会不满的势力，大概是打算和教会作对到底了。”沃伦也补充了一句。

“我对坎特雷拉大公完全没印象，我在博鲁赫家族时间本来就不长，那个人我根本没见过，”维罗妮卡茫然地眨眼，“所以，这个人还做了其他事情吗？”

“倒也不是他本人做了什么，只是他的领地在闹鬼哦，”说到这里，安妮害怕地眨了眨眼，“据说他的城堡里每天都有女人的哭声和歌声，大公本人天天躲在看不到光的密室里，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哦，对了，据说有好多人——包括猎魔人在内，都去那座闹鬼的城堡看过，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坎特雷拉大公对外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教会也从未派出过任何人。”

这样的传言让维罗妮卡也后背发毛，禁不住一个激灵，闹鬼传说一向意味着更多的谈资——恐惧的权能来源于地狱魔王梅菲斯特，传说魔王降临之地都将陷入深深的恐惧而无从挣脱。

提到这件事，沃伦瑟缩了一下：“很多人都说坎特雷拉大公变成饮用鲜血的怪物，他的獠牙只在夜晚出现，但他出现在其他场合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家主最近又特别重用他，每次出远门都会带他一起，这样看来，也许传言真的就只是传言吧。”

维罗妮卡眉头轻蹙，想起自己那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兄长。回想起对方给她留下的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不适情绪，每一秒都充斥着算计和憎恶，他并不像一个会对兄弟们抱有信任的人。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转过一回，又很快放在脑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家族操纵的贵族小姐了，博鲁赫的内部斗争与现在的她无关，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对博鲁赫的恐怖传说不感兴趣——哪怕它听上去令人害怕，未知的东西也依旧让人着迷不已。

“关于那个城堡闹鬼的传闻，还有其他说法吗？”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安妮追问道。

“当然有啊，还有更可怕的，我和你说啊……”安妮也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立刻就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形容下去。

……

与此同时，博鲁赫域，家主会客厅。

莱昂纳多·博鲁赫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眉目低垂，身体笔直得有些僵硬。

他已经用同样的姿势在这里坐了很久一动不动，像是一座无生命的雕像，没有一丝一毫活人的呼吸。

但这异常永不会被人发现——会客厅严禁仆从进入，所有人都知道家主暴躁而古怪的脾气，仆从们只会打扰到家主大人和他的情妇们**取乐，等待着他们的往往是一刀劈砍，甚至被暴怒的家主当场斩首，这也让仆从们对家主书房的差事胆战心惊。

无人的书房内，拥有惊人美丽的女子身影款款走出，身上只一件有等于无的轻纱，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她波浪般柔软的黑色长发垂至膝间，一阵轻柔的歌声传来，座椅上的家主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痴迷地将她的长发捧在手里，放在唇边狂热亲吻。

女子唇角勾起一丝妖娆微笑，右手食指挑着男人下颌一勾，将那下颌轻松抬起，动人的黑眼睛如曜石般吸收世间所有光，又在那双眸的最深处留下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做得不错，甜心，你一如既往地可爱极了，从现在开始到夜晚来临，我都是你的，你被允许得到我的身体，取悦我……这就是海妖的奖励。”

“如您所愿，莉维娅大人，哪怕您不会永远留在这里，让我在没有您的漫长时光不断承受思念的折磨，您也依旧拥有我永恒的爱情和臣服。”隐秘的书房里，博鲁赫最高贵的男人如同卑微的奴隶跪在地上，痴迷地亲吻女人的赤足——它仿佛被最美的白石雕刻而成，柔软中透出冰冷。

“海妖，也不是能够轻松被取悦的呢！”轻柔的歌声伴随海妖的呢喃一道传来，从书桌后不停扔出的衣衫与薄纱凌乱地丢了满地。

很快就有女子的轻吟和男人隐忍的闷哼声传来，书桌后的椅子很快移了位，伴随着一声巨响倒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