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的晨曦（第四天灾） 第158章 系统意识

周浅是被一阵烤培根的味道唤醒的。

床上只剩了她一个人，身体也带着些疲惫感。她整理好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无数想法乱糟糟地挤成一团。

愣了几秒钟之后她才想起来昨天那一天里……或者说，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无论哪一件，都是让她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丁点真实感，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的，这让她在看到白天到来的时候多少有些怀疑自己只是昨天晚上看笔记看得太久出现了错觉。

所以，她只是在梦里遇见了他，做了一场美好得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梦，等她醒过来之后，他就不会存在了吗？

如果这真的是……算了，这好像也不是她第一次梦见他了，乱七八糟的梦也不是没做过，睁开眼之后，她还不是只能面对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以及那些阴沉沉的旧书。

她叹了口气，从床边拿起外衣披上，没精打采地从卧室里走出去。

紧接着，又因为厨房中的场景而狠狠一愣。

她要找的那个人正在认真地研究着开放厨房里的一个电磁炉。他有些不太熟练地试图用它烤出能吃的培根，但他的尝试似乎失败了，不小心把培根烤糊了几条，这也让他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周浅悄悄往自己身上拧了一下，很疼，连带着那一小片后腰位置都开始发酸，同时有些模糊了的还有她的眼睛。

太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那个她喜欢的少年并没有寂寞沉睡于永夜——他坚定地从那片黑暗里走了出来，又毫不迟疑地选择来到她的身边。

“啊，原来你还在，早安，”周浅将自己那些纷乱的心思收拾起来，塞进内心深处。调整好心情之后，她凑上前，笑眯眯地抱住他的腰，在他肩膀的空隙看向那只炉子，“对了，如果只需要煎培根的话，你把烤盘温度调得有点太高啦，时间也用不着这么久的。”

“我只是没想到不能亲眼看到火焰的时候会这么难以把握温度，也暂时没研究明白这个该怎么用，”兰德尔·梅林有些挫败地苦笑道，“我不大想吃你买的牛奶和麦片，就去楼下买了些面包和培根，买它们回来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里厨具的使用方式和那边不同。”

事实上，是他从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恍惚着，没什么太强的真实感，哪怕看到她抱着枕头睡在自己身边，也有几秒钟时间不敢伸手碰触，生怕碰到她以后就会惊醒她——或是弄醒他自己心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还是我来吧，这里的温度单位和游戏里的——哦，我是说魔法世界里的计量单位不太一样，电烤炉上其实已经标注了烤盘的温度，”周浅慢悠悠地蹭到灶台前，伸手拿过铲子，指了指烤盘左下角的电子数字向他解释，“就拿摄氏度来说，刚煮沸的水规定为一百度，180度大概相当于魔法世界的四百欧特左右。”

烤培根的间隙，她顺手把他买回来的切片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里。

“那这种是？”这动作也让他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新买回的那些食材。

“你买了意大利面？”周浅看了一眼，“这个弄起来也容易，需要配点酱汁，等会儿可以再去买点回来——还好你没买太难弄熟的东西，我的做饭水平可不算太好，仅限于让它们变得能吃！”

“你们的烹饪方式还真是复杂。”兰德尔·梅林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几块培根被很快煎熟。

周浅麻利地将它们从烤盘上取下来，放进刚刚烤好的面包片里，弄出两份简单的三明治。

“这算是很简单的，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真想带你回趟我们那里，种花家的菜式花样比这里多太多了，菜系也多——等等，我才想到意大利面和面条的做法都不难，味道不错也容易保存，可以考虑改造一下现有的蒸汽机，在天空岛弄一个大规模食品生产线……”周浅的话音未落，头顶就被用了些力气揉了几下。

“这些等回去了再考虑吧，”兰德尔·梅林有些好笑地说道，“好啦，提到这些的时候你还真是比我这个做领主的都着急，我现在只希望你至少能陪我好好过一个圣诞节。”

毕竟，哪个种花家成员心里能没有个基建之魂呢？周浅默默在心里回答了一句。

她在大学时的一位导师就是个坚定的基建迷，沉迷于去各种发展较慢的地方替村民们升级各类设备，出差时间较长的时候还会带着她们这些学生一起去实习。

“所以，你对今天的圣诞节有安排吗，我亲爱的男朋友？”一起吃完东西之后，周浅托腮坐在桌前，笑吟吟地问道，“如果你没有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想一下有哪里更好玩的……”

“下午一起出去看电影，可以吗？”兰德尔·梅林看向自己眼前的系统屏幕，“有一部电影我是很感兴趣的。”

他轻声说出一部电影的名字，是最近刚上映不久的科幻片。

“系统说，这种类型代表着你们对于未来的希望，我想去看一看……”

“可以啊，那部片子的科学部分把握得不错，算是科幻片里特别严谨的……哦，对了，记得选原声字幕场！”周浅有些庆幸于他至少没选那部据说是由世界之花主演的浪漫爱情片。

解决了早饭问题，电影票又只能预订到下午，兰德尔·梅林就提议上午时间留在公寓里多休息一会儿，原因是怕她昨天被累到了……

“所以，这究竟应该怪谁啊！”提到这个，周浅就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烫熟了，很想多用点力气咬他一下，想到这做法很有可能导致某些更加危险的后续而遗憾地作罢。

——好吧，这事情好像该怪她，因为在某些时候不经意地逗他一下是真的很有趣。

她坐回沙发上，给自己拿了只靠垫抱着，歪头看着他整理餐具。

“当初你突然昏过去的时候简直吓死我了！一直都没有问过你，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我见到了系统，”兰德尔·梅林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回架子，“虽然它只是一团不成形的光球。”

那团光球在他昏迷的刹那就从他的天鹅里飞出来，冲进他的意识。紧接着，他就一直在被动地接受着许多破碎的，不成形的场景碎片。

从巨木初生，到生命诞生，再到江河湖海成形，再到这世间出现种种规则。海量信息像不要钱一样冲击他的脑子，他被迫看着世界诞生、最初神明陷入沉睡、整片大陆被卷入战争、无数天使和恶魔在争斗中彼此封印，消亡……唯有那棵代表着万物初始和世界本身的巨树，它一直在静静地旁观着世间兴衰变化，如一处亘久不变的丰碑。

不……强大如世界之树，也是会像普通的树木一样衰老和枯萎的！

“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那棵树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在走向死亡，能够维持着陆地上一切魔法体系的枝干慢慢变得稀疏，这就是为什么大陆上拥有魔法天分的人越来越少，权能的存在也仅限于最为强大的其中一部分，”说到这里时，兰德尔·梅林多少有些感慨，“在属于我的世界，所有文明和力量全都来源于那棵树的赐予，在魔法的传承开始断绝的时候，它几乎没什么可以被用于抵抗的能力。”

“这就是……游戏系统为什么要选择我们作为‘玩家’，进入魔法世界？”周浅很快就明白过来，“因为我们的文明从不依靠魔法发展，或许能够成为某种它希望的变数？”

兰德尔·梅林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有很多魔力密集的中心地区都因为树本身在走向死亡而开始快速变冷，法瑞姆高原区只是其中之一。这就是游戏系统不得不向外界寻求帮助和突破的原因吧，除了这条路以外，它早就已经别无选择。”

“难怪那三位魔爵全来了，一个都不落……”周浅喃喃说道。

她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除了和她家领主大大有关的约瑟魔爵以外，其他魔爵们也对这片在他们看来或许连个零头都算不上，还刚刚开始发展起步的领地如此感兴趣，还留在那座刚刚有些苗头的研究院里成了固定刷新npc，看来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所在了。

“元素魔爵不是三位，是四位，”兰德尔·梅林忽然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以怎样的身份前来，我所接收到的微弱意识里已经传达出了那位属性为风的魔爵真实存在，已经来到这片领地，但对方并不想公布自己身份的消息。”

“……那可能的人选就太多了。”周浅感叹。

不说三大魔爵隔了不知多少年重新聚集的重量级消息，单是约瑟魔爵那栋无论从设计还是展览形式都独特得无可挑剔的破晓之花法师塔，在晨曦号列车通车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成了全大陆魔法师们关注的绝对中心地带。

有志于提高自己的魔法师们无论多远都会尽量赶到新城，去亲眼看一看和约瑟魔爵有关的展览争取学到些东西，破晓之花的展览大厅里每天都有不少来自外地的魔法师进进出出，有些甚至决定买房住下慢慢学习。想要不动声色地藏在这些人之中简直太容易了。

“既然这位魔爵现在并不愿意公布自己的身份，至少说明……”

他的话被一阵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周浅慢吞吞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接起电话。

“浅浅，你今后几天如果愿意出门的话，我替你订了一张明天出发的极地列车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去那边滑雪吧——哦，对了，今天的电影票我这里还剩下一个位置，你确定你真的不想来看世界之花大帅哥的盛世美颜吗？”

“今天下午的话，真抱歉我有点安排，”周浅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我刚才约好了和男朋友一起去看电影。”

“哦，和男朋友一起去看电影是吧，理解理解……等等，”电话另一边的许婷婷先是用我懂得的语气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语气惊悚到仿佛快要破音，“啊哈？沃特？？你，说，你现在，男朋友？？你说真的？”

“是真的啊，千真万确。”周浅弱弱地说道。

“不是，你昨天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加一白天，突然就……”许婷婷觉得自己仿佛在围观恐怖片，“我我我，我也没听我爷爷和我说过这事啊，我听他语气说得像是你失恋了……”

“我真没骗你，真的，我昨天确实是没有男朋友的啊……”说到这里，周浅自己都觉得这说法真的很像恐怖片，因为，就连她自己都直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确实是脱单了。

“你你你，你昨天，究竟都去干了些什么啊！！！”

周浅十分怀疑，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了电话对面的许婷婷惊悚吐魂的样子。

她已经做好准备在看完电影之后就立刻接受许老的素质N连问了。

论在一晚上时间里就做到极速脱单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jpg，也确实没干好事……

莎莎：我就这么老老实实被拐上车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从昨晚上看到他开始就不真实感太强了，然后，稀里糊涂就上头了，醒了之后……懂了，这不就说明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正面推倒他了吗？？（慢慢露出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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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系统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