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裴宣一五一十将山寨今年收入读了一遍,“今年山寨所得,卖镖旗还是占了大头,折绢银一百五十万余匹两,至于泊中鱼获抽成,山外三处酒店收入,就略过不提也罢。xiashucom”
裴宣说完,便一脸钦佩的看着张平安,谁能想到,卖个镖旗竟然比打劫来钱还快!
这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一百五十余万两!乖乖个隆地咚,这得多少钱啊!”李二伸出双手,扳着手指数了一遍,愣是没整个明白。
别说李二这个粗人,便是在座诸位,谁又能想到,梁山竟有如此一天。
“不数了!”李二懊恼的拍拍头,“哪位哥哥,能和俺铁牛说说,这得多少钱啊!”
“大概是给辽国岁币的五倍多吧!”为了方便众人理解,裴宣报了个数字出来。
满场皆静,唯有那沉重的吸气声,响个不停。
铁面孔目裴宣把一切交待清楚后,账簿一合,便退回了自己的的座位。
此时,张平安站起身来,冲聚义厅内一拱手道:“今年兄弟们辛苦了,咱们山寨镖旗卖的不错,大家的份子钱又能涨一涨了!”
“谢总镖头!”
全场轰动,聚义厅内外皆是一阵叫好。
张平安抬抬手,往下虚按了一下,厅内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
梁山每年都会按着功绩,提拔一批镖头。
若是谁当了镖头,那么便够资格,在这聚义厅内坐上一坐。
哪怕仅仅只是靠门口的位置,梁山上下,也有无数人抢破了头。
这不单单是份子钱多少的问题,更是江湖汉子们的脸面。
一时之间,聚义厅内外,一双双红彤彤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了张平安。
张平安这么多年历练下来,哪怕在群雄环视之间,也是淡然处之。
他清了清嗓子,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名单,大声念道:“五月丙午朔,京西南路,伏牛山寨主王日熊,率众劫掠过往商队,夺车二十三辆,伤十八人,杀五人。
同年甲戌,李二、焦挺、韩五、张小七、张小八,邓飞、杨林、郝思文、宣赞,九人灭王日雄全寨于南阳。
七月,青州清风山下,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矮脚虎王英,三人下山,劫我梁山镖旗商队,掳人上山,挖心肝做醒酒汤,畜牲不如!
同月,李二等九人,汇合呼延灼、韩常胜、彭三眼,至清风山,灭清风寨,杀燕顺、郑天寿,擒王英,斩王英首于梁山泊畔。”
提到这矮脚虎王英,张平安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当日就是此人逼得张平安离乡背井,想不到那王英竟然不干捕头,还落草了。
当时,张小七擒着那货,献宝似的来寻自己,也是好笑,一个草芥似的人物,砍了便砍了,不值一提!
莫非自己还要去梁山泊畔,亲手执刀,砍了那王英狗头,然后高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不成?
张平安赶紧把这搞笑的想法,赶出了脑海,继续道:“九月甲辰朔,“截江鬼”张旺,“油里鳅”孙五,于扬子江劫掠客商,其中有购我梁山镖旗者。九月丁卯,徐宁、燕青,设计引二人上岸,尽诛之。
秋七月甲寅,京西北路,马匪一刀红屠过路商贩九十八,人人身怀我梁山镖旗。事后,一刀红大惧,欲率众投淮西王庆。同年,八月戊寅,杨志、索超、杨雄、石秀、花荣追至淮南西路,杀尽一刀红全伙。
二年春,正月癸亥,蜈蚣岭张太公一家被害,其子当日曾命人购我梁山镖旗。山寨新投者武松,前去查探,诛凶手飞天蜈蚣王道人于蜈蚣岭。
二月乙亥,王江、董海二贼率众劫掠梁山泊外四柳村!后二人跑至河东投田虎,官拜金吾校尉。二月甲午,武松单人匹马至河东,于威胜,出其不意,当街击杀二贼,从容离去。
以上兄弟,今次被升为镖头,聚义厅内外,可有何人不服气?”
“服气!”
“服气!!”
“服气!!!”
山呼海啸,聚义厅内外,梁山上下,满山皆服!
梁山从张平安立下卖镖旗的买卖,就是张平安领人冲在前头。
凡所遇山寨,能谈则谈,不能谈则打,硬是生生给梁山上下,挣出了一条新活路来。
所念之人,所立功绩,梁山上下皆是看在眼里,又岂有人不服?
凡张平安点名之人,皆是一路抱拳,昂首挺胸进了那聚义厅内。
李二眼见聚义厅内椅子不够了,自个儿乐呵呵的寻了把交椅,扛着椅就要进门。
这劣货进门前,还不忘回头交待道:“兄弟们,俺现如今是镖头了,今后见得俺,记着要叫俺大名李逵,梁山黑旋风李逵!”
“知道了!你便是梁山大名鼎鼎的,黑旋风李逵,李二哥!”
李二满意点点头,志得意满的扛着交椅进了门,引得身后一阵哄堂大笑。
众位新任镖头,进了聚义厅。
待众人坐好,张平安将手中那纸片往怀里一塞,“诸位兄弟,今日梁山聚会,诸位若是还有事情,便当面直接说个明白,若是无事,咱们便散了吧。”
“总镖头,时迁还有事要说。”时迁站起身禀报道。
时迁、朱贵、孟康、汤隆、裴宣五人,虽然武艺不精,可各自掌着不同的执事。
如时迁便管着梁山机要,五人执事各不相同,但都算得上梁山泊少有的技术性人才。
张平安破格提拔,让五人在厅内坐了一把交椅。
时迁既然起身禀报,张平安知其必有机要事,冲左右使了个眼色道:“时迁兄弟但说无妨!”
聚义厅内,大门紧闭,厅外之人都知道这是头领们有要事相商,便识趣的自行散了。
待大门紧闭后,时迁才开口道:“总镖头,某近来查到,有人假冒梁山旗号,伪造我梁山镖旗,四处贩卖!”
“何人敢如此大胆,犯我梁山虎威?”
“总镖头请看!”
时迁从怀中掏出一皱巴巴的镖旗来,举起一抖,那旗子瞬间展了开来。
那镖旗,众人自然不陌生!
梁山贩给各路商队、行人的镖旗,就是这样!
商队、行人但凡有了这旗,就相当于梁山接了你家的镖。
一路之上,各家各寨的绿林好汉们,多多少少也会给点面子,放过这些有镖旗的。
毕竟梁山到时候也要给他们交一份买路钱不是?
若是有哪路江湖人敢乱伸手的,梁山自会出人,替主顾讨回公道。
满聚义厅的镖头,传!看了一遍,愣是没搞明白,“这旗不就是寻常镖旗吗?梁山上的镖旗不都长这样?”
时迁苦笑道:“诸位兄弟,你们再仔细看看这做工!”
做工?
这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