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主动送死,就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沈佩说罢,手中的羽扇化作一柄长剑,四处的侍卫得令,纷纷拔剑出鞘。
沈佩第一个对峙的人就是身后的南宫阙,而那些一拥而上的紫衣人则是朝着我们三人而来。
尹正倩也会些拳脚,可她没有筑过灵,哪里是那些精悍侍卫的对手,只能闪躲在洛云崖身后。
另一头,沈佩还多了个得力的助手。
“姜护,今日擒住他,统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沈佩对着那位身手不错的助手喊话道。
名为姜护的男人实力不在沈查之下,若是单打独斗,他们未必是南宫阙和洛云崖的对手,但现在以少敌多,况且还要顾及我和尹正倩,就很难说了。
尹正倩说的不错,我们的确在冒险。
可比起我们的命,倘若鬼魅庄落得个仅次于云崖顶的世家之名,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仙家葬送他们之手,即使我不劝,南宫阙也有他的分寸。
看着眼前的攻击全数往我和尹正倩身上落,我想起当年在皇城脚下那一战,对方为了擒住南宫阙,所有的攻击落在风惊兰身上,当日有哥哥相护,风惊兰安然无恙。
如今落入这样场景的我,却再无他相护。
比起洛云崖,率先护住我的是南宫阙,我执笔试图写了一个字,随后凭空弹出,可因为灵力不足的原因,并没有多少威力。
“你的经脉尚未修复,发挥不了他的杀伤力。”南宫阙在我身旁说。
换句话说,就是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知趣地不再显露自己毫无用处的技能,比起一路逃亡,有一个更为快捷的方法,我写了三个字:“擒沈佩!”
南宫阙看向我:“你怎知她叫沈佩?”
我:“……”
我一时忘了这茬,不过好解释,我又写道:“洛云崖告知。”
“叮当——”
分心之际,手中的神隐猝然被一道紫烟击飞,我空着握空的手看向身旁的人,他脱口一句:“蠢货。”
我:“?”你欠揍?!
他拉着我护到怀里,忽然道:“当年她和你一样……愚蠢。”
若不是怕妨碍他,我肯定一口咬在他胸口,当年……
当年在长春楼,他也是这么说我的。
可我没有战斗力啊!怪不得我!
“云崖兄,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还是降服同他们谈条件吧!”听得尹正倩的声音我抬头看去,洛云崖将他护在身侧,有些施展不开。
尹正倩不知鬼魅庄本性,亦不知鬼魅庄若是得了权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说这样的话,我倒是一点也不恼怒,归根结底,是我连累了她,倘若换做我,恐怕比她更委屈。
“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南宫阙低眸看我一眼,我捏着他掐了一下,在心中腹诽:你还能听到我的心声不成?
“南宫哥哥!”
忽闻洛云崖的声音,南宫阙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没好气地回道:“喊谁呢?!”
洛云崖靠近人群中的我们,提醒道:“神隐!”
我还诧异他们怎么在这么关键时刻不用神翎呢,下一刻南宫阙就给了我解释:“出于六年前的一些缘由,鬼魅庄有克制鸟兽类器灵的禁制。”
我蹙眉,用手指在他胸膛写字:“那怎么办?”
他低眸看一眼我的手,我似乎看见他嘴角勾起过一抹笑,我急着又写:“问你话!”
他接过神隐:“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什么叫我可以……
未待我多想,他就一剑划破我的手推向洛云崖,洛云崖额间的印记闪亮,随后他身后幻化出一双羽翅,偏飞的羽毛将我和尹正倩裹在中间。
一如当年在祭天台开启步生花一般,若要在禁制中开启法器,会迅速损耗体内的灵力,鬼魅庄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眼前绵绵不断的傀儡侍卫会耗尽他们二人所有的灵力。
只有在灵力耗尽之前擒住沈佩。
“好厉害,这就是神翎吗?”尹正倩终于得见神翎的本真的样貌,激动地要用手去碰,可是神翎像一道结界,牢不可破。
眼看我也覆手去触神翎,尹正倩好意提醒道:“别白费力气了,根本打不开,若不是你,我们现在就不会陷入这种境地,你说你是不是命中带煞啊,遇见你总没什么好事,好了,你别再碰它……”
尹正倩的话语在我打开神翎的那一刻顿住,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迟迟说不出话来。
神翎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所有的攻击都朝着洛云崖而去,神翎消散之时,南宫阙和洛云崖同时向我们看来,眼中都有幽怨,我义无反顾地看向他们,随后在一道紫烟飞袭至洛云崖面前时,尹正倩率先挡在他面前,而挡在尹正倩面前的人,是我。
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抵抗,可尹正倩还是傻乎乎地要为他去挡。
我也并未受伤,因为挡在我面前的,是半枚铃兰玉佩。
南宫阙看向腰间,又看向飞出去的铃兰玉佩,几乎是与洛云崖一同开口。
“姐姐?”
“小栖儿!”
铃兰花瓣并不受任何禁制所控,属于哥哥纯正的灵力散发着清香,仿佛他就在我眼前看着我。
泪湿了我的眼眶,我伸手握住铃兰玉,说不出话的嗓子如哽了一根刺。
三年了,他还是会在最危险的时候选择保护我。
更让我惊诧的是,血液渗进玉佩里,一股熟悉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四肢百骸,就像他在拥抱我,给了我十足的安全感。
我轻轻拨出一朵花瓣,花瓣如剑,当即射穿眼前人的喉咙,一如长春楼内,我头一回所见他滔天的杀意。
泪如决堤的洪水,压抑着我三年的情感一泄而出,我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痛,铃兰花射穿他们的身躯,却如何也掩盖不了我对他的思念。
彼时,有人轻轻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喃唤着我的名字。
“小栖儿,不要哭了……他还在。”
就好似那个分别的夜晚,我攥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会是他一样,那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洛云崖制服了沈佩,可沈佩却毫不在意:“想必这位小妹妹很快就要毒发了。”
她话音刚落,尹正倩就吐出一口黑血,直直往前倒去,洛云崖一手扶住他,一手提剑落在沈佩脖颈:“交出解药!”
沈佩笑道:“鬼魅庄从不配置合欢散的解药。”
“你……”一听合欢散,几人都是一诧。
“这还不简单么,”沈佩悠悠笑道,随后用扇子点过南宫阙和洛云崖,“你、或你,随便哪一个与她双修不就成了。”
一听这话,洛云崖额间青筋暴起,恨不得下一刻就用刀移了她的脖子。
刀在沈佩脖子上落下血痕,看着洛云崖愤恨的眼神,沈佩大为痛快:“怎么,还要为你那位姐姐守身如玉?”
“沈佩!”眼看洛云崖就要下刀,南宫阙提剑阻住他的剑。
“不要被她的言语刺激。”南宫阙道。
尹正倩靠在洛云崖身上,有气无力地问沈佩:“什么是……双修?”
沈佩贴心地和她解释:“就是和你心仪的男子做肌肤之亲的事。”
尹正倩一听这话脸红了:“你要我和男人睡觉?!”
沈佩掩着扇子笑道:“你不愿意?那就等死喽。”
尹正倩又是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沈佩用扇子移了移脖子上的剑:“洛庄主大可要了我的命,可你这一刀下去,怕是洛家庄日后都不得安宁,难道你要你那些小弟子们整日担惊受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