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 第44章 恐高的人

四十四

圣诞节假期匆匆过去，哈利在被迪安从床上拖起来去上课的时候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他还和罗恩挤在一张床上，过会儿弗雷德和乔治就会过来往他们的被子里倒冰块。赫敏给他们带了家里做的点心，无糖的，罗恩直接向赫敏表示那个点心非常难吃。

“其实还好，烤的火候恰到好处，只是糖放得是不是有点少？”哈利说，“我想巫师是不用太害怕蛀牙的，所以可以适当地吃一些甜度比较高的点心。”

“我也这么觉得。”赫敏说。她看上去完全没有搭理罗恩的意思。

魁地奇训练也在照旧，伍德对队员们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格。哈利觉得这没什么错，可是依然被加重的训练弄得叫苦不迭。毕竟如果他们打赢了下一场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他们就能在学院杯比赛中战胜斯莱特林队了，这可是七年以来的第一次，哈利等不及要把魁地奇奖杯带到麦格教授的办公桌上去。

阴雨天连绵不断。在一次特别潮湿和泥泞的训练中，伍德说要告诉队员们一个坏消息。在这之前他刚对着韦斯莱孪生兄弟发了一顿脾气，因为他们刚刚在不停地彼此俯冲轰炸，假装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还拉着哈利一起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空中组合动作。

“我还以为没有比你刚才的那通脾气更坏的消息了呢，奥利弗。”弗雷德说。

“你们能不能别再胡闹了！”伍德嚷着，“这样做肯定会使我们输掉比赛！这次是斯内普当裁判，他肯定会千方百计找借口给格兰芬多扣分的！”

乔治听了这话，真的从飞天扫帚上摔了下来。

“斯内普当裁判？”他一边嫌弃地吐着嘴里的泥一边问，“他什么时候当过魁地奇比赛的裁判？如果我们有可能战胜斯莱特林队，他肯定不会公正裁决的。”

大家也都降落在了乔治旁边，连声抱怨。

“我们只能保证自己在比赛中遵守规则，”伍德说，“这样斯内普也就没有借口找我们的岔子了。”

这话很对，但哈利还是觉得斯内普要来当裁判这事莫名其妙。他在训练结束后直奔公共休息室，罗恩和赫敏正在那里下棋。

“先别跟我说话。”哈利在罗恩身边坐下时，罗恩说，“我需要考虑一下——”可他一看见哈利的脸，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棋：“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哈利把斯内普突然来当魁地奇裁判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俩。

“那还用问吗？”罗恩说，“他显然是发现今年的格兰芬多队太强了！他怕你，哈利！他怕你会一举赢得魁地奇杯然后让斯莱特林失去今年的学院杯！他当然要申请当裁判，这样他就能尽情地在比赛的时候给你下绊子了！”

赫敏皱起了眉头。

“不，”她说，“我觉得不会——”

“你还是觉得老师们都是圣人，赫敏。”罗恩有些责怪地道，“他上次是想要救哈利没错，可这不能证明他就是一个好老师。”

哈利觉得罗恩说的没错，斯内普想要救他只能说明斯内普这个人还不坏，而好人和小心眼也不冲突。比赛渐渐临近，哈利虽然表现得对斯内普要来当裁判这件事满不在乎，但他的心情也不免越来越紧张。一想到要在比赛中最终胜过斯莱特林，哈利就不免心中打鼓。七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打败他们，而现在又有了一个偏心的裁判，他们能成功吗？

不知道是哈利多心还是事实的确如此，似乎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到斯内普，他怀疑魔药教师可能一直抱有找个理由把他抓去关禁闭让他不能上场的想法。而且哈利经常有一种可怕的念头——他怀疑斯内普能看透别人的思想，关于这一点他有证据：每次魔药课他偷偷在心里骂斯内普的时候，对方都能准确地找到给他扣分的借口。

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是在一个下午。哈利穿上魁地奇队服，拿起他的光轮2000，对伍德鼓舞士气的话一点都没听进去。而在教训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之后，伍德把他拉到了一边。

“不是我想给你施加压力，波特，但我们今天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尽快抓住飞贼。我们要速战速决，明白吗？不能让斯内普有时间过分偏袒赫奇帕奇。”

“我明白。”哈利说。他刚想告诉伍德他必定会尽力，弗雷德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全校学生都出来了！就连——天哪——邓布利多也来看比赛了！”

哈利的心猛地翻腾了一下。

“邓布利多？”他说着，快步走到更衣室门口，“邓布利多也来了——这是不是说明斯内普不会太过分？”

“想什么呢哈利宝宝，你以为邓布利多就能拦得住斯内普扣分吗？”乔治装模作样地叹着气，朝着站在远处的斯内普做了个鬼脸。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哈利直接升上高空，像一只老鹰一样围着赛场盘旋，寻找着那个闪着金光的小球。而几乎是他刚升到高空的那一秒，斯内普就判给了赫奇帕奇队一个罚球——因为乔治把一只游走球对准他打了过去。不得不说，哈利十分理解这个行为，他和乔治差的可能只是一根击球手的球棒。

接下来，斯内普又毫无道理地判给了赫奇帕奇队一个罚球。希望伍德还好。哈利远远地朝着他们的守门员队长那边看了一眼，迅速集中注意力继续寻找飞贼。

——然后他看到了，就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在斯内普的耳边，飞贼反射出了金色的光。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片惊呼和喝彩——那实在是个漂亮的俯冲，哈利像颗子弹一样射向地面。而在低空中，斯内普刚刚启动飞天扫帚，就看见一个金色的东西嗖地从他耳边飞过，离他只差几寸——紧接着，哈利停止了俯冲。他高高举起了手臂，飞贼在他手里疯狂地挣扎着。

看台上沸腾了。这将是一个新的记录，谁都不记得在哪次比赛中飞贼这么快就被抓住了。哈利举着飞贼绕场飞了一周。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成功了，甚至比赛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哈利在离地面一英尺的高度从飞天扫帚上跳了下来，然后他看见斯内普就降落在他旁边，脸色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很不舒服吗？

哈利简直都有点敬佩斯内普的这种行为了——这脸色明显不止是被格兰芬多获胜气得，他似乎本来就生着病。带病也要来阻止格兰芬多拿到魁地奇奖杯，这得是多大的执念？斯内普离他只有几步远，于是他非常不计前嫌地往前迈了一步：“教授，你还好吧？”

“……带着你那乱七八糟的脑袋走开，波特。”

哈利丝毫不觉得冒犯，他目前对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型可自豪了，斯内普一点都影响不到他的雀跃心情。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正在拥进赛场，他的队友们也在纷纷降落。哈利觉得他没必要和斯内普多说什么。然而就在他准备去找罗恩和赫敏时，他注意到了斯内普的腿。

他在发抖。

哈利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他的脸。斯内普的脸色煞白，额角还微微有些出汗，但细看怎么也不像是病了的样子。他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开口问道：

“你是恐高吗？”

他没能听到斯内普的答复——弗雷德和乔治一落地就丢了扫帚冲向他，直接把他给举了起来。紧接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簇拥到了他身边，哈利直接被他们扔到了半空。他看到罗恩和赫敏在远处跳上跳下，罗恩还淌着鼻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好不容易才得以稳稳当当地被弗雷德和乔治架起来，回头去找斯内普，发现斯内普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