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 第102章 理由

四十二

“噢——我亲爱的！你没事吧？！”

出乎三个人的意料，冲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是一大帮人，最前面看上去濒临崩溃的显然就是纳西莎·马尔福。她简直像是要疯了，扑到德拉科身上抱着他不松。在她身边，一路小跑跟着的是卢修斯·马尔福，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苍白了，抓着德拉科的肩膀来回检查自己的儿子究竟有没有受伤。

德拉科回头就看见了朝他窃笑的哈利和罗恩，向来苍白的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妈妈！——我没事！”

“这可不是你觉得没事就能没事的！——走，我们去圣芒戈。”纳西莎抓紧了他的手，抬头看到了哈利和罗恩，“我想你们也应该一起——你们都去了那个密室，是不是？……西里斯！”她转向自己身后，怒目而视，“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啊？”小天狼星正在后头偷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把矛头转向自己，“去圣芒戈干什么？庞弗雷夫人应该给他们都看过了吧？”

“他们当然应该去圣芒戈！做一个全身的检查！”纳西莎怒道，“你这个没脑子的格兰芬多——”

“你说我就说我！和格兰芬多有啥关系？”小天狼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吧，自以为是不可理喻的斯莱特林，看着吧——”他就地变成了只大黑狗，扑上去把纳西莎的手包和魔杖抢走了。

“西里斯！！！”

纳西莎怒不可遏，却怎么都拉不下脸去追他。大黑狗叼着她的包跑到了走廊尽头，得意洋洋地回头朝她摇着尾巴。

“我去追。”詹姆说，“没关系，相信我。”

他朝纳西莎竖起了大拇指，在对方极其不信任的目光下变成了一只鹿，欢快地打着响鼻去追那条兴奋得开始追自己尾巴的大黑狗了。

一阵鹿跑狗跳唏里轰隆，这场闹剧直到两只大型动物没刹住闸把走廊尽头的人撞倒在地才罢休。纳西莎气冲冲地过去，大黑狗立刻把她的包和魔杖叼到她面前，摇着尾巴用前爪扒着纳西莎的膝盖，装作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可爱狗狗。

“你好，斯内普。”立刻变回了人型的詹姆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听到这一声的小天狼星顿时停止了摇尾巴，一路小跑到了哈利身边，站在哈利身后从他的肩膀上探头，嘴里还叼着纳西莎的包。

“托你的福，竟然没什么事。”斯内普拖长了音调，阴阳怪气地道，“竟然让这么多大人物大驾光临，今天是什么日子？即将被开除的学生们的家长会？”

“不。”哈利说，“是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更新启动仪式。”

詹姆和罗恩没忍住，站在一旁憋笑，听上去像是两个烧开了的暖水壶。

“……”斯内普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假设你还没有忘记，”他轻柔地说，“你目前仍然是我遗失珍贵材料的首要怀疑对象。”

“现在我们可以得知，偷拿您魔药材料的其实是泽菲罗斯。”哈利说，“如果您想的话，我现在就去将他缉拿归案。”

斯内普狠狠剜了他一眼。倒是刚从后面跟上来的雷古勒斯听见了哈利的话，慢慢地、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在三个孩子向他们说明过情况之后，詹姆和雷古勒斯不得不拦着暴脾气的姐弟俩，以防洛哈特在被送到校长办公室的过程中缺胳膊少腿。哈利在行走间偷偷拽了拽雷古勒斯的袖子，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哈利？”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哈利沮丧地小声说，“是我粗心大意，拿走了日记本，还把它留给了金妮……对不起，雷尔叔叔，也害你着急了这么久。”

“不，不要这么想，哈利。”雷古勒斯放缓了步子，两个人落到了最后面，他望着哈利的眼睛，认真地道：

“我们确实应该认真谨慎，经过这次的事，我也希望你能变得更加严谨细心。我们要对一切都抱有防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的无心之举就是罪孽本身。”

“但是我带走了日记本，才害得大家被石化……”

雷古勒斯轻轻叹了口气。

“你长大了，哈利，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假如你走在街上，你旁边的巷子里，一个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孩被人猥亵。你只要对那模模糊糊的呼救声产生怀疑，只需要一个咒语，你就能救那个女孩。

“然而你疏忽了，你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完全没有注意风传来的讯息，你没能及时把她救下来。你必然会后悔，你必然会难过，你必然会愧疚，因为我们都是人，我们会怜悯，我们会共情。但是，你要明白的是，悲剧的源头是什么？是你没有及时去救人吗？还是那个女孩那天不该穿裙子？

“都不是，哈利，都不是。真正邪恶的从来不是受害者的自身、更不是旁观者的疏忽大意。你从我的桌子上带走了一个日记本，这是多么正常的行为。你错拿了你叔叔的一个本子，如果这也算是什么错事，那么我想，巫师界的大部分人都需要进阿兹卡班。哈利，你要明白，如果它不是储存黑魔王记忆的容器，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

“……”哈利沉默了很久，最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所以，雷尔叔叔，”他抬起头，一双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雷古勒斯，“我们要消灭伏地魔，不仅是为我们被害的亲人复仇，同样是为了避免如履薄冰的生活，为了避免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受到不公正的束缚和压迫，对吗？”

“是的，哈利。”雷古勒斯柔和地摸了摸哈利的发顶。

“为了爱，为了自由。”

*泽菲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西风之神，花神克洛莉丝是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