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仙道后我绿了魔尊 第43章 月落潭

莲舟溜得很快，立马就太快跑了，动作利索得简直不想一个鲛人。

齐邈心中暗骂了一句莲舟没良心，于是便走到了季望舒的身边，从他手中的食盒中拿了一点灵谷握在手中喂给旁边的仙鹤。

不过仙鹤见到齐邈来了，之前还优雅地围在季望舒身旁的它们都逃之不及地振翅躲到了一边，更有甚者直接展翅飞离了此处，可见齐邈和莲舟在秋枫暮霞阁住下后，是把这群仙鹤给祸祸成了什么模样。

“哼——迟早把你们炖了！”见到此状，齐邈低声狠狠地说。

将灵谷丢到一旁的花丛中，冷哼一声，不满这些仙鹤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跑得那么快。

季望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将食盒放到了围在池子旁的栏杆上，垂眸去看那亭亭玉立于清澈池水当中，清丽无比的白荷，浑身的气质恬静地宛如天边舒卷的白云般浅淡自在。

“你以后别再捉弄它们了，自然就愿意亲近你了。”

齐邈充耳不闻反而又握住了一把季望舒披散在身后的墨发把玩了起来。

乌黑的发丝如绸缎般光滑，齐邈爱不释手，季望舒也便纵容着他，随他玩弄。

这脾气好的真是没的说了。

“我今天跟莲舟去望仙城了。”

凑到季望舒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着看池中的荷花，齐邈主动地将自己今天带着莲舟溜下山的事情告诉给了季望舒。

“好玩吗？”季望舒询问了一句，其墨黑的眼眸注视着齐邈，将他的样子映入自己的眼中。

齐邈轻轻点头。

望仙城的热闹多彩岂是寻常城池可以比得上的？

不过今天遇上了轻语楼那三个难缠的女修，运气倒是说不上有多好。

想到叶承跟他说，轻语楼想要入驻上玄宫之事。齐邈便跟季望舒讲了起来。

季望舒静静地倾听齐邈的诉说，目光微沉而柔和。

“月落潭？”季望舒听到轻语楼所意愿的居处时，突然问出了声。

“嗯，她们想去的地方就是月落潭，”齐邈又说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齐邈对上玄宫的一切都并不熟悉，见季望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必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月落潭可不是她们能够去的地方，掌教真人是不会同意的。”季望舒心有成竹地说。

叶承只是试剑峰的一位弟子，能知道的东西到底也只是一部分，更深处隐藏的那些秘密他目前是不能够知晓的，而季望舒则不同了。

即便季望舒的身份是上玄宫的一位客卿，可当初成为客卿之时不仅是墨清秋极力相邀，就连其掌教真人也是格外重视季望舒的加入。

因此，就算是季望舒只有一个人也能独居一座山峰。

小屏峰虽然不能跟上玄宫的那些山脉的主峰相比，可也是一处格外灵秀瑰异之所在。

上玄宫有些峰主还为此而隐隐不满，季望舒有这样的待遇。不过那些人都忌于季望舒在剑道上的成就，所以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私下愤懑。

红枫飘零，散落在空中宛如翩飞而起的蝴蝶，残艳凄迷。

“上玄宫开山立派的祖师，相传身边一直跟着一只白鹿，月落潭就是白鹿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后来又被上玄宫的后人们视为禁地，不得他人踏入。所以轻语楼就算愿意附庸上玄宫，掌教真人也不会把月落潭这块地方给她们的。”

听到这里总算是弄明白了月落潭的神秘之处，齐邈又朝季望舒问道：“既然月落潭是禁地，为什么轻语楼明知如此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也许里面有吸引她们的东西。”

不过她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那就只能问她们自己，旁人自然是不可得知的了。

“在月落潭的周围都被设下了禁制，一般人就算想要闯入也是极为困难的。”

齐邈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向季望舒问道：“那你进去过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齐邈突然将话锋一转，让季望舒有点措手不及。

齐邈记得季望舒对阵法不仅极有天赋，而且还特别愿意去解开那些旁人觉得十分艰涩的结界。

如果月落潭外有结界，季望舒肯定会有兴趣，去尝试如何突破这层阻碍他人进入的禁制。

齐邈不提他心中的想法，只是一味地催促季望舒，问他究竟去过月落潭没有。

季望舒碍不过齐邈使劲追问，只能说他曾经去过那处地方。

“原来你真的去过！”齐邈的声音有些雀跃，看着季望舒的眸中更闪动着类似星辰般的光芒。

“嗯。”季望舒点头应下。

正如齐邈记忆中的那样，季望舒还真的尝试过破解月落潭外围的禁制，而且还成功了。

“那你在里面见到什么了吗？”

这时的齐邈跟个听大人讲述故事的孩子一样，脸上好奇当中夹杂着稚气的天真之色。

季望舒垂眸之际，眼中划过一道深邃的光。

他对齐邈说道：“没有什么，只是那地方的风景比寻常之处要好一些罢了。”

季望舒说得轻描淡写，把齐邈原本微微激动地心情浇灭了一些。

“光光只是风景好一些而已吗？”

“是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特殊的地方。原本也只是因为那只白鹿，随意上玄宫才会将月落潭列为禁地的。”

其实上玄宫的禁地繁多，月落潭只是因为有特殊意义所以被列为一处。

重曜意指魔域的圣器昆吾可能便遗落在上玄宫的禁地当中，齐邈就是在刚才听到季望舒说月落潭也是禁地所以便越发起了兴趣。

如果只是因为白鹿的原因，那他似乎也不用去月落潭特意走上那么一遭了。

齐邈低着脑袋在想昆吾之事，季望舒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像被乌云遮掩后的苍穹，让人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池中蓄养的锦鲤冒出水面吐了几个泡泡，随后灵活地一甩鱼尾，潇洒地又游弋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

季望舒开口问齐邈道：“这次仙道会武你要去参赛吗？”

按照上玄宫的旧例，每座峰上派出二十位弟子参加会武。小屏峰当初只有季望舒一人，所以历次会武都是把小屏峰排除在外的，不过这回有了齐邈，则又不同了。

执事堂的人也知道季望舒收下了齐邈这个弟子，于是乎便也派了人来询问季望舒，要不要将齐邈的名字也添在参加的子弟名册当中。

季望舒无所谓齐邈要不要去参加会武，当初说让他夺得前三甲才可拜他为师，也只是他一时之间的戏谑之举，其实心中并无此意。

他对这种名利向来是不看重的，否则何必屈居在小屏峰上，之前都是自己一人过活？

“那你想让我去吗？”齐邈反问说。

他性子向来懒惰散漫，对这些劳什子的会武当然没有任何兴趣。可是刚要拒绝的话却堵在的齿间没有说出来，现在的齐邈更想要知道季望舒的想法。

“随你。”季望舒又把这个球重新踢回给了齐邈。

齐邈支着脑袋，想了想便朝他问道：“有什么奖品之类的东西吗？”

总不能之后即使当了魁首却也什么都不落下，白出力气吧？

季望舒想了想，从屋中的桌上拿了一枚玉简交给齐邈，说道：“此次会武的规则奖励之类的说明都记录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看季望舒的样子，显然是收到了这枚玉简就放在了桌案上，根本就没打开过。

齐邈接下一看，看到前十的奖励有一些丹药，而前三的奖励里头除了丹药，还可以得到用来入药的一种灵植，神农峰培育出来只有数十盆，拥有奇特黑白两色的素心兰，榜首则是一件飞行的法器。

齐邈对黑白色的素心兰有点意思，生出了想要将其种在秋枫暮霞阁中的想法。

于是，齐邈打算参与这次仙道会武，即便他实际上是魔域之人……

齐邈答应参与，季望舒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反正齐邈想怎么就怎么吧。

抬手随意在半空中用手指写了一道灵符，手一挥，灵符径直飞向天外。

季望舒将灵符传给了执事堂，表明这次会武，小屏峰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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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月兔东升。

当清冷的月光洒满天涯之际，孤星寥落；山下的望仙城则被包裹在一片烛火辉煌当中。可山中清寂，就连一片落叶都能发出声响，惊动在旁栖息的倦鸟。

季望舒被墨清秋连夜请去了试剑峰商议三日之后的会武事宜。

齐邈独自留在秋枫暮霞阁当中，面对着自己一个人的孤影，无聊的情绪又涌上了心间。

他走出房屋，踏入庭院。

染了夜露的芒草染湿了齐邈的衣角，齐邈抬头望着天空的一轮凌空明月，不知怎么回事又想起了今天与季望舒聊天之时谈论起的上玄宫禁地——月落潭。

莫名其妙地对月落潭又升起了兴趣，可是一想到季望舒所说在外面设有旁人不能接近的禁制，齐邈便只能叹气了。

他可不像季望舒对阵法还能十分有研究，但一种难以压抑的心情却撺弄着齐邈，让他去月落潭走一趟才好。

反正季望舒去了试剑峰，他一个人又无趣得很，索性便去看看？

这次齐邈没有叫上后山的莲舟，独自一人离开了小屏峰，前往那处神秘的月落潭。

月落潭无人看守，因此本身就有结界阻止他人进入。

齐邈到了月落潭的外面，见此地十分偏僻，而且山崖陡峭，更遍植森森翠竹，是一处极为幽静的所在。

若非叶承说起月落潭的时候提过一次大致的方位，齐邈他想自己估计是寻遍此处地界也是找不到这里的了。

齐邈走过葳蕤茂密的草丛，点点萤光在潮湿的地方飞舞，引人注目。

此间空气湿润微凉，夹杂着青草的气味，倒是闻之令人心情开阔。

走了一段路也没有触碰到那所谓的禁制，齐邈都怀疑自己难不成是走错了地方。

当他再一抬头看的时候，看见半仞山壁，如同被巨大的利刃劈开一般，上面竟然还残存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凌绝剑意。

齐邈惊诧于此，在用手去触碰山壁之前有一道声音传来，让他停住了手。

“别碰。”

声音低沉，好似古琴为鸣，幽雅动听。

齐邈转头看去，见不知道从何时候在离他一箭之地的草地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缁衣，颈间佩戴了一串佛珠挂在胸前。可这串佛珠不是用檀木或者菩提珠之类串着的，其鲜红的颜色大概是用了血红的玛瑙。

一头雪白的长发用发带绑住，垂在身后。额间佩戴着一枚金色的额饰，齐邈看清了那额饰的形状，像似一朵盛开的莲花模样。

在他身上齐邈察觉不出妖邪之气，反而有一种被净水灈过的通透佛意。

这人是佛修？齐邈心中冒出来了一个疑问。

可他看这来人的样子，却不敢肯定。

上玄宫是修道者的地盘，佛修都在梵音寺念经呢？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齐邈不敢小觑他，毕竟能够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还没被自己发觉的人着实不多。

九画目光温润，浅薄的唇瓣微扬，一张端庄秀丽的脸上带着笑容。他浑身都充满着无害的气息，让齐邈慢慢放下了戒心。

虽然还是谨慎地打量着九画，不过齐邈的目光却柔和了一些。

“阁下为什么不让我触碰山壁，难道是有问题？”齐邈说。

“山壁上的剑意会伤到你。”九画诚然答道。

齐邈自负修为，虽觉得石壁上的剑意锋利，可不认为这样就能伤到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去尝试究竟眼前之人的话是真是假，反而问道：“请问这道剑意是何人所留？”

九画笑容不减说道：“姜淮。”

他说出“姜淮”这个名字的时候，齐邈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时候，可是很快齐邈记起了姜淮究竟所谓何人。

上玄宫创建门派之人，其开山祖师便是姜淮。

只是因为这个名字离如今的年月实在算是太过遥远了，所以齐邈才没能很快想起来。

“你说的是上玄宫的祖师姜淮？”不能确定，齐邈朝九画问道。

九画点头，抬眼看着齐邈背后的石壁：“确实是他。”

“那你是……？”

齐邈疑惑九画的身份，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我算是这里的守卫吧。”

季望舒说过月落潭并没有人看守，怎么会又冒出来了一个守卫？

想起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结界，齐邈听他自称是此地的守卫，便又问道：“是你放我进来的吗？”

出人意料的九画竟然点了点头。

“是你？”齐邈诧异地脱口而出说道。

“没错。”他低头一笑，竟有种少女般的娇羞神色，随即又说，“我看你在外面一直走来走去，便撤了结界让你进来了。”

听九画一解释，齐邈不禁有点脸红。

他在月落潭附近来回梭巡也是因为没有人才这么做，没想到却早就被九画看在了眼里。

若结界真的是九画撤出，放齐邈进来的，那他还真是月落潭的守卫了？

月落潭有守卫？

齐邈沉浸在为什么月落潭会有守卫的疑惑当中，忽然有一种奇异的香味袭来，似兰如桂，说不出的香甜，恍如让人跌入梦中那般。

抱住了晕过去的齐邈，季望舒冷冷地看着九画，眸光似冻起来的湖面深冰，寒利刺骨。

可九画恍然不觉，脸上依旧挂着堪比庙宇中供奉的佛陀般宝相庄严的笑容。

“你来了。”九画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与季望舒十分熟稔那般。

“你对他做了什么？”

季望舒质问九画，可九画却轻叹着气，惊讶于季望舒的大惊小怪。

“只是让他先睡过去，否则你如何解释我跟你的关系呢？”九画笑着说，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复之前的仁善。

季望舒不欲再与他说下去，正要离开之时，九画又开口了。

“回去劝你的狐狸别再那么好奇了，”说到这里时，九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你记得你的谶言么？”

季望舒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九画，只见九画自顾自地说道：“天殛所在，坠月之处……”

“季望舒……你可是迟早要死在我手上的人……”

不复之前的优雅嗓音，此刻九画的语调，仿若炼狱中正在遭受诸多刑难的恶鬼发出的诅咒。

“那你就来试试。”抛下这句话，季望舒带着昏睡过去的齐邈走了。

九画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并没有阻挠。可他口中还是在念叨着那句的谶言。

“天殛所在，坠月之处……七星摇落，魔涨道消……”

他此刻的表情偏执，目光空洞，跟疯子一样，可是脸上却绽放出了如彼岸三途河畔妖冶红花的笑容，翻滚着血腥气，哪儿还有一丝之前齐邈所见识到的清灵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