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树枝摇曳,发出沙沙声响,宛若春蚕食叶,柔和而悠闲。
“在你发呆的时候。”轻启薄唇,身长玉立站在树下的季望舒对着齐邈说道。
随即,见齐邈如今一身上玄宫内门弟子的打扮又说道:“依你现在的剑术,在压制自身修为的情况下不使用其他方法在内门会武上看来是很难夺得三甲有拜我为师的机会了。”
齐邈闻言错愕道:“难道只有前三甲才有选择拜师选择的机会?”
“否则你以为呢?”季望舒看着齐邈反问道。
只有前三甲才有选择师父的权利,而其他人只能跟街边菜市场的白菜萝卜一样,供上玄宫的各大长老峰主挑选。
得知原来是这样的,齐邈垂首叹气。
离内门会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时限当中他还得精通剑术以此御敌,否则当不了前三甲就拜不了季望舒为师。
这也太难了……
要知道他齐邈不拿剑已经快上百年了!
齐邈头痛之余,突然目光停留在了季望舒的身上,心中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你都知道我肯定赢不了其他人,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拜你为师?”齐邈走到季望舒跟前,抬头看着他问道。
二人面孔的距离非常之近,甚至只要齐邈一踮脚就能碰到季望舒的脸颊。
季望舒身上所带的清浅冷香在两人身边萦绕,齐邈对视着季望舒的眼睛,没有丝毫胆怯。
“我没有。”季望舒沉声说。
他还不至于这样为难齐邈,而当在齐邈这么问他的时候,季望舒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对方不信任他质问他的恼怒。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狡黠的齐邈嘴角一勾,琉璃般璀璨的双眸更是暗藏光华流转。
“既然如此,为了让我在内门会武上能够名正言顺的拜你为师,你来教我剑术。”
说罢,齐邈将剑举到了季望舒的面前。
如同一泓秋水的干净剑刃映照出了此刻季望舒玉雕一般的容颜,他微微蹙起眉峰,似乎没想到齐邈如今已经没皮没脸到了这样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季望舒看着齐邈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眼前面容清隽的少年与之前在秋枫暮霞阁出现的妖艳容颜截然不同,可是季望舒却一点也不觉得怪异,反而很熟稔亲切。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面目的改变,是因为齐邈这个人。
当季望舒从初见齐邈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必定是与他有关。
大概没有人会像他一样,脑海中的记忆被他人用禁术生生抽走,令过往的那段回忆成了全然空白的茫然。
这种记忆上的缺失总会折磨着季望舒,然而在看见齐邈的时候,他觉得残缺的部分似乎又回来了,即便季望舒依旧记不起齐邈究竟在他过去的生命中是以何种身份出现的。
季望舒没有说话,齐邈以为他想要拒绝自己,又连忙说道:“如果你都不教我,那我肯定不能拜你为师了,既然如此我待在这上玄宫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哀戚,语音低沉,甚是可怜。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不过季望舒虽然也明白齐邈此刻戏瘾大发,但还是答应了他。
“那好,我教你。”
最终,在齐邈的面前,季望舒还是选择的妥协。
得到想要的答案,齐邈脸上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张扬明媚,却有种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痒的感觉,用个不恰当的词形容就是小人得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齐邈笑得如此开心,季望舒的唇也不经意地微扬了起来。
清风穿山越岭而来,轻抚他们的发顶。
衣袂轻扬,一身天水碧的季望舒眼神柔和,看向齐邈的目光之中包涵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而齐邈则笑得弯起了那双极美的琉璃眼眸。两人相对而立,宛若一片玉璧。
可是,齐邈还没高兴多久,季望舒就说出了想让自己教授剑术的前提:“你想让我教你也可以,不过每日清晨你都得来小屏峰后山的瀑布之下挥剑一万次,等这个做完了之后我才会教你剑术,知道了吗?”
季望舒说到这里时,齐邈已经生出了退缩之意,垮下了脸来,而望着季望舒时眼中还闪着泪光,就差当场变成狐狸的样子咬着尾巴嘤嘤嘤,博取季望舒的同情。
结果季望舒不仅没有收回之前的话,反而还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而且全程不准使用法术。”
这下子一来,齐邈脸色大变,宛如霜打的茄子,烂在地里的白菜。而季望舒看见他这副模样则偷偷地笑了笑。
他乌黑的眼睛看着齐邈,仿若带着星光。
“这样你还愿意吗?”季望舒问齐邈道。
在瀑布下挥剑一万次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对齐邈这种百八十年没拿过剑的人,说不定真的很难。
就在季望舒打算改变主意的时候,齐邈却咬牙答应了下来。
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一时间所有艰苦奋斗的语录在齐邈的眼前闪现而过,况且眼前之人俊美出尘,色令智昏之下齐邈根本没去考虑这到底于他来说多难做到,反而一口说道:“我愿意!”
干脆利落地让齐邈自己都觉得诧异,当然季望舒也怔了一怔。
话音落下,季望舒便抬手摸了摸齐邈的脑袋,仿佛当初抚摸幼狐一样。
“那明天一早我在后山等你。”
他的唇边带着柔和的浅笑,看得齐邈愣了神。
其实挥剑一万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齐邈侥幸地想。
可是第二天,晨光微熹,当齐邈真正站在瀑布之下,被强大的水流冲击还要挥动手中长剑之时,他真想穿越回昨天自己的身上,伸手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岂止难事?简直就是苦事啊!
耳边是轰隆作响的瀑布声,整个人被包围在水中连睁眼都是困难,更何况还要做到挥剑一万次。
齐邈有些后悔,但是见到在瀑布岸边一块巨大岩石上站着的季望舒时,齐邈还是开始动手挥剑。
他的心中想得确实,要当季望舒的徒弟,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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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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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让季望舒教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