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畏罪自杀吧……”
李锁匠在旁边畏缩着头,小声地说。
“那皮带是许老三的,我认识。”
李锁匠举手说。
确实,许老三腰间裤衩上的皮带不见了,现在落在地上,而许老三眼里的那根簪子,正是死者扎头发的簪子。
被关进去的时候,死者的头发还是扎起来的,如今却散落着。
“我进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
村长向林河说明情况。
也就是说,村长打开门之前,这里是密室的状态。
而死者的死状又跟对方有关……
“肯定是许老三觉得事情暴露了,没必要活着见警察了,就先把自己婆娘给杀了,结果婆娘挣扎地时候拔下簪子刺入了他的眼睛里自救。”
说着,李锁匠摇了摇头。
“只可惜啊……最终还是被杀,但许老三也因为簪子失去了性命……”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好像赞同。
“不对……”
未清宴否认了李锁匠的猜测。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她。
“如果死者是为了反抗,将簪子刺入对方的眼睛里,在眼睛被刺入的一瞬间,许老三应该会下意识地松手,然后去触碰自己的伤口。”
那两人就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死状!
“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没有人可以克服,因此在许老三松手的一瞬间,他妻子就能得到喘息逃走。”
未清宴的话没说完,就被李锁匠打断了。
“我说你女人就是女人吧,你不知道男女力气的差异啊?就算她逃走了,他不可以重新去捉她吗?一个女人还捉不到?柴房就那么大点。”
李锁匠不以为然地说,否定未清宴的说法。
未清宴看了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继续说;
“一个视线受阻的人,战力都会削弱,就像他说的,对方可以再抓人,所以死者才会两只眼都被刺穿,可如果是这样,一个两只眼刚被刺瞎的人,真的能够勒死人吗?”
眼睛被生生刺入,那种痛,是难以忍受的。
如此痛苦的前提下,对方要用皮带勒死一个战斗力没有被削弱的正常人,可能吗?
不反被对方杀害都是好的了。
“诶,你说话可没依据啊,你又没在现场,你怎么知道人家做不到?别忘了许老三可是砍掉乔老大头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对方就算瞎了眼,也能轻而易举勒死一个成年人。
“我觉得李锁匠的推测是对的。”
村长发话了。
“许老三有多少力气,能不能做到,只有他自己知道,但现场就是这么个情况,屋子又是反锁的,他俩死在里面,除了凶手是彼此,还有其他可能吗?”
村长显然想了结此事了。
“林河,这件事你也认同吧?”
林河刚想说,又被打断。
“总之,杀死乔老大的真凶自己也死了,那就不用报警了,这件事就此了解,家丑不可外扬,就此翻篇算了。”
虽然证据显示得很明显,但林河还是不同意。
“不行,就算真的是畏罪自杀,也要警方调查了来,村长,我知道你不想给村子惹是非,但外人是没有断案的资格得,得经过警方调查,得走这个程序。”
村长的脸拉长了下来,显然不悦。
“啧……”
未清宴看到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就这么急匆匆地把事情断了,莫不是有什么猫腻不成?村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为了村子着想啊。”
未清宴直接贴脸开大。
村子脸瞬间黑了。
“说密室的……”
未清宴冷笑。
“怕不一定是密室吧?”
她偏头看向村长。
“人死了,我们又没经过法医验证死亡时间,谁说死者就一定是昨晚上死的,万一是今天早上呢?而村长又是第一个来,他说是密室,就是密室吗?”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未清宴敢这样说话了。
“作为第一个来的人,开了门,杀了人,再做出一副刚来的样子,让别人撞见,不就是一个完美的畏罪自杀现场了吗?”
众人都不敢说话。
村长听到未清宴的猜测,笑了。
“那你这么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以为我是乔老头吗?”
只有死者家属才会对凶手恨之入骨吧?
“可你刚才也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村子里发生了这种丑事,就把凶手杀了栽赃陷害他们自杀,就当是完结了此事。”
说到这里,未清宴直接转过来,面对他,双手抱肩。
“毕竟,我们的村长很为这个村子着想,你作为村长,为了平复乔老头的怒气,杀了凶手,又不牵连村子,多好,很像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不是吗?”
村长听到这里,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了,他直接破口大骂:
“你放屁!未清宴!谁让你没证据这么污蔑我的!”
啧,这么凶?
未清宴却无动于衷,林河立刻挡在她面前。
“村长!冷静!她也只是谨慎,对死者负责。”
村长握紧拳头,死死的瞪着未清宴。
“呵,林家小子,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任由她随意污蔑他人!”
林河来不及回答,未清宴就又开口了。
“那不然你为什么阻止林河报警?查明真相才是对死者负责,可你去草草了结此事,我只能想到你是凶手这一种可能,才会对人命这么草率。”
“哦,你家的电话线不会也是你自己弄断的吧?”
村长:……
“村长,你要是真清白,就该让林河来调查,让林河报警,交给警方,警方这么公正,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说着,她又笑了笑。
“当然……”
“警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她的目光在在场的人身上逡巡着,村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
村长指着未清宴,想说她,未清宴又打断了他。
“如果村长你想表明清白,就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不让林河那么做,到时候我只能亲自去警局,向警方如实说明你的行为了。”
说着,她身子还往前微微靠了靠。
“顺便一提,就算你把死者的尸体埋起来,法医也能检验出正确的死因的,不要试图掩盖真相哦,凶手……”
村长还没说话,他的狗腿子倒是说话了,正是李锁匠。
“未清宴!我不许你污蔑村长!我看凶手是你吧!你这个灾星!克死自己父母还不够,还来克村子!自从你来到村子,村子接连发生命案!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才是那个真正害死大家的真凶!”
李锁匠的话刚落,未清宴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冰冷得……毫无感情地……带着某种杀意……
具象地通过她的眼睛传达了过来……
李锁匠打了个冷颤,心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旁边的人一下子踩到了他的鞋子,弄得他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