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又强制的热吻后。
黎念软着四肢,轻靠在简赫延的胸前,无力地轻喘着。
她仰头,迷糊糊看向男人。
发现他微垂着的、那双看向自己的漆黑眸子里,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嘲笑她——“怎么就这点本事?”
可失忆前的简赫延,哪会与她做这么黏糊糊的事……
而且她也没与其他人接吻过,不会不是很正常么。
休息好后,她轻轻念了声:“简赫延。”
男人轻飘飘一声:“嗯?”
“我就想问问,哪个国家的早晚安吻是我们这样的?”这句话,黎念颇有些咬牙切齿。
简赫延低下头,眸色淡淡地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然后被吸引着,伸手抹去她嘴角的一丝水渍。
他好看的脸上,笑意丛生。
“大概是,黎念国。”
这句不怎么正经的话,足以让黎念红了脸。
她伸出攥紧的拳头,轻捶了下他的胸口。
“我、我去睡了!”
根本玩不过他嘛……女生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这时,简赫延想起什么,问停了她。
“既然这么怕布布,为什么不跟之前的我说?”
这话,让女生像是思极了什么。
走廊灯下,她的眸光变得有些暗淡。
其实都有跟他说过的……
但那时候的简赫延,并不想理会这些。反而,他还有些生气她对布布的害怕。所以从那之后,她也就不再提了。
想着,黎念还是找了个合适的说法:“因为你说过,布布是你的家人。我想无论是谁被抛弃,都会很难过,更何况是一只自出生就在你身边的小狗。我是有点怕布布,但它不伤害我,我也是能忍受的。”
简赫延点点头:“那下次教你训练它,这样就不用怕它再扑你了。”
黎念嗯了一声。
“哦对了,还有件事……”
那一刻,黎念觉得自己真是好笑,差点被他诱惑得忘了自己找上门来的另一初衷。
“阿延,我的车坏了,明天能开你的车去上班吗?”
男人对此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车库里的车,貌似和你体型不太合适。改天给你订辆新的。最近由我接送你吧。”最后半句才是重点。
“……”开什么玩笑?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的老公,你不用谁用。”
黎念:“……”
这话确实也没什么不对。
算了,就先这样吧。
她也不想管了。
想着,黎念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朝简赫延说了声晚安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睡它个天昏地暗。
——
梦境里,总是阴沉的雨天。
场景随着心境不断轮番转换。
不变的是,主角都是那个在她整个青春里都挥洒过浓墨重彩的少年。
一会儿是他大力将她推向有光的地方,而他对她温柔又强大地鼓励——
“对,黎念,就这样一直跑,别回头,一切有我。”
一会儿是他在安抚哭泣的她,他的嘴角带着一向玩世不恭的笑——
“我可是你的神,一方水土有一方神。那我呢,就是守护你黎念国的神。”
一会儿,是他在骤雨如梭下,那比雨水更冷的声音——
“……借过。”
“唰”的一声。
床上凸起的一小包,猛地掀开了被子。
黎念喘着气,将自己强行从梦境里剥离了出来。
只见她那双迷惘又水润的双眸,流露出一股浓浓的难过。悲伤的情绪在她脸上蔓延。
足足缓了好一会儿,黎念才从怅然若失中抽离出来。她坐起身望向窗外。
此时天已大亮。
秋风将万物吹得更萧条了些。
关掉适时响起的闹钟。
女生挠了挠头,翻下床去往浴室洗漱。
大约半个小时后,黎念穿戴整齐下了楼。
那时,简赫延又是最早起的,倒是本该在他身前的布布缺了席。
大概是为了照顾她,所以没把它放出来。
这么一想,黎念微有愧疚,决定等会儿上网购买一些狗狗的玩具,权当是给布布赔罪。
“早。”忽然,男人朝她打了个招呼。
黎念拽着包包,也回了声:“早。”
“过来,把南瓜粥喝了。”
说话间,男人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强势且不容拒绝。
黎念忽然想起他之前说的,不好好吃早饭就会去十五楼找她。于是她没敢冒险,乖乖就坐,喝起了佣人端上来的粥。
大概喝到一小半,她和他说起了自己考虑一早上的事。
“阿延,待会……就不用你送我去公司了,我怕同事们看到了会不太好。”
男人抬眸,淡声疑惑:“昨晚这些不都说好了吗?”
“但你是公司总裁,而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万一被大家看到我从你车上下来,他们会说我是被你包养的,或者说……”
“嗯?”
“我是隐形富婆,你是被我包养的。”
“咳咳咳……”简赫延差点被她的话呛死。
“所以啊,为了不被他们当成饭后谈资,我自己去公司就好。反正从这到公司,统共也就十五分钟,我可以打的,再不济坐公交也行。”总之,就是不能和他一块儿。
男人盯着她,不说话。
黎念心里直发虚。
其实是今天早上的梦,给了她一种心理暗示——她如今就算把简赫延当炮|友用,也不能把他当老公使唤,而且在外面两人最好一点关系都不能有。
“总之,这件事就先这么说定了。”
简赫延放下碗筷:“行。这事儿被我朋友知道了,就让他认定我们夫妻关系不和,我是不体贴的老公,是不疼惜你的混球。”
“哈?”黎念一愣,“谁敢那么说你?”
“李泽风啊。”
黎念喝粥的手骤然一顿,心里大为震荡:糟糕,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简赫延的面色,是浅薄的一丝不悦。
他冷着声音道:“既然不用我送,那我就先回医院复查了。”
说完,男人起身掠过她出门,餐厅里只剩下他留在空气中的,那丝薄荷味的凉。
黎念有些头疼。
不过,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也快速将剩下的粥喝完,拎起通勤包小跑出了门。
赶去公交车站的路上,黎念始终愁眉不展地想着事情。
比如……
接下来该怎么和简赫延相处。
直到坐上公交车。
她才灵光一现,给自己和简赫延的未来相处模式,定了个最稳妥的基调。
大概就是——“荷尔蒙的勾引,情感上的远离。”
——
在十五层忙碌了一上午,熬到午休时间,黎念和李泽风约在了NF建筑群旁的公园里见面。
秋日微凉,落叶扶风。俊男靓女,异常惹眼。
坐在长椅上,黎念手捧着李泽风买的咖啡,平静的表面下,已经纠结了许久——关于该怎么开口和李泽风说自己说谎的这件事。
随着气氛越发诡异。
黎念干脆把心一横,开口直说:“李泽风,我想求你帮个忙。”
李泽风一愣,笑说:“求字就过于言重了。嫂子有事儿就直说,我一定帮。”
“我骗了阿延。”
“……咳咳。”
瞬间,李泽风呛出一口咖啡,姿势也从吊儿郎当变成正襟危坐。
他的神情从不自然变得十分为难:“那个……嫂子,你有事没事别吓我成么。简赫延他可是最讨厌的有人骗他的了。”
“可也……不是很严重的欺骗。我就是跟他说,自己和没失忆的他很相爱来着。他信了。”说出来才发现,这个谎言真是有些羞耻。
李泽风微微蹙眉,然后嗷了一声。
“就这啊,我还以为什么。这叫骗吗,这叫善意的谎言。”
是吧!黎念也觉得没多大问题。
“所以,如果简赫延向你问起我和他的感情问题时,你能不能帮我圆个谎。”
“没问题。”不过李泽风也好奇,“不过当初你俩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离婚?”
黎念没有回答,因为这事实在说来话长,有些原因也太过私人。
所以她还是先提出了自己想问的:“泽风,我记得你和阿延是大学室友。所以,他大学那会有没有很喜欢的女生,或者相处得比较暧昧的女生?”
李泽风瞬间警惕:“嫂子,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的。”
“那就是有了?”黎念了然地点点头,微垂下眼眸,有些难受,“我就是怕,突然冒出个他的红颜知己,跟他说,他爱的人是她……”
她要把一切有可能半路杀出来阻止她去父留子的因素,都给断了!
李泽风摇摇头,态度很是坚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没见过延哥对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生,上过心。”
听到这。
黎念放心点头,也忍不住笑得开心。
这样,以后就没人能阻碍她的计划了。
这时。
长椅后方突然响起一个冷彻秋日的声音——
“所以也就是说,全公司你跟谁都能大方相处,唯独不能跟我光明正大地在一块是么?”
长椅上本在放松聊天的两人,顿时为这来者不善的语气,不约而同地绷直了身体。
李泽风轻咳一声站起身来。
他先是欲盖弥彰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头也没回地快速跑开。
“……”狗都没有跑那么快的。
黎念无语了,但她也想当作自己并没听见简赫延的声音。
只是在她有样学样、准备起身时,身侧的手却被简赫延抓住了。下一秒,她被男人用力地拽进了他的怀里。
“……”
等黎念反应过来后,眼前是一片的黑,鼻息里也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薄荷味。
女生急了,可偏偏不敢大力挣扎,生怕叫其他来散步的同事看见在银杏树下争执的他们,所以只敢小声要求:“简赫延,你把我松开……”
明明失忆前,他在清醒状态下,对她从不这样霸道的。
怎么失个忆,他对她的占有欲倒是强了?
这时,头顶传来简赫延的冷笑。
“你都能跟李泽风在一块喝咖啡聊天,而我想亲自接送你上下班却不行,黎念,这是什么道理?”
黎念无语,小声反驳:“那不是因为……我和李泽风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那我们呢?”
“我们……我们之间不是,不清白么。”
简赫延:“……”
醋王:哦~原来我们,不、清、白。这是有多不清白?我才这么见不得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