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过半,寒气袭来。
明明刚开学一个多月却已寒气刺骨。
突然间魂穿,又是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段寻好些时候没能反应过来,时常觉得这是一场梦,但醒来还是很感动……好吧……很无语,很奇葩。
而现在,已经快有俩月了,他也能勉强接受自己变成妻子的事实,好在是自己熟悉的人,还是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过的人,可以灵活应对妻子身边每一个投过来问题的人,避免露馅的可能。
毕竟如果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身体的灵魂不再是本人的话,都会疯狂吧,而且下一秒一定会抓住他,再往后那就不可想了,被称为怪物还好说,被拉去做实验什么的才是更可怕的,他简直难以想象被发现后的事,因此每当他担心露馅时,那些不好的想象跑到他脑袋时,会快速地摇晃脑袋,以把他们驱赶走。
这天,也是。
“悦悦不没事吧?”看见段寻疯狂摇头,并露出痛苦表情的,武黎从前方跑过来,一脸担心。
“没事没事……”段寻被一下子从拉了过出来,连忙解释,思索什么理由,“我……天太冷了,冻得哆嗦。”
的确,预报说过两天还有雪呢,正好给了他理由。
“哦……”武黎好像还有些疑惑,但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哎呀差点忘了,今天我们要赶紧去篮球场,晚了就不好了。”她说着拉着段寻的胳膊往前跑。
“什么啊?去哪干嘛?”
“你忘了?为了迎接新生,学生会举办了一场篮球赛,每年都新生开学都会举办什么活动的,只是今年不知道因为什么推迟了半个月,对了之前追过你的那个人他参见比赛了。哎哎哎好啦,不说了,我们快点!”武黎嘴里催促着,推着段寻的后背往前走。
对哦,说起他来,好像自从拒绝他之后,都没再见过面了,也没有什么联系,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寻此刻竟开始好奇,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学校的篮球场很大,四周围着一排排座椅,大约七八排,看起来崭新如初。
等段寻和武黎到篮球场时,这里已经充满了人,几乎每个座位都坐着人,正在他苦恼可能没位置时,武黎拉着他的手往中间座椅去。
“嘿嘿,我提早让人给我们占位了。”武黎笑道。
他们坐在了第五排,几乎是中间的位置,至少视野很好。
刚坐下他便看到在篮球场上正在热身的段寻二号,他穿着一身篮球服,背后数字是二号,换了发型,他把头发剪短了,不再是之前的顺毛造型,去了刘海,从太阳穴到耳朵往后头发都剃短,其余的稍长些,看起来干净清爽,头发支愣着。
段寻二号扬起青春洋溢的笑容,与身边队友交流接下来的战略。
他又开始感叹了,年轻就是好,段寻二号现在不过只有十九,头发像是针织的,又黑又密,原来那时的他竟还有些帅气。
感觉到自己自恋了的段寻,忍不住轻笑,青春这个小朋友走的太快,长得也快,一没注意竟然长大了,再也没有之前的感觉了。
“唉,放心,他现在还是单身,如果你喜欢了或者对他产生好感了,去帮你啊!?”在武黎看来,虽然他在笑,但眼中还是充满了忧愁。
“哈?不不不……”段寻连忙解释,生怕被误会一点,他可真没这想法,急忙转移话题,“你想多了,对了,今天这比赛要多久啊?”
“好吧,不过最近追他的人可不少呢,听说那些进入学生会的新生们,不对,不只有进入学生会的,好多人要他联系方式,打听他的信息之类的,听说有个勇敢的学妹,甚至直接表白了,你猜他怎么回答的?”武黎投射过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好像心里已经认定段寻听到这定会吃醋似的。
她明明都没有听段寻刚刚说的,话题转移失败了。
“什么?”其实段寻也好奇回答是什么,他也真的忘了当时自己说的什么,现在好像对于这段记忆十分模糊,到武黎说完这些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好像就是一开始被妻子拒绝了,然后低落一段时间,然后在朋友的劝说下才参加了这次的迎生的篮球比赛。
后来……后来是什么?他蹙起了眉,该死……真不记得了。
武黎看他想的这么努力,又露出得意笑容,拍拍他肩膀,“好啦,不逼你了,他说他不喜欢女生。”
“啊?”段寻一个大惊呆,什么不喜欢女生!是这回答吗?不过这回答的确是挺好的,一下彻底拒绝了所有对他有好感的女生。
“你也很惊讶吧!我也是,当时听他们班的人告诉我,也是这个表情,他也够狠的,拒绝别人用这个理由,不过除了那些不熟悉他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不过……”武黎思索起来。
“怎么?”
“好像之后又有男生向他告白了。”
“哈?”段寻再次张开了大嘴,这个他可真不记得,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会有男生向他告白的!
武黎憋笑起来,用肩膀抵了他一下,“逗你呢!怎么可能。”她的视线再次回到篮球场上。
这个玩笑可真有点让人汗流浃背,段寻抽动着脸上的肌肉尬尬地笑。
段寻再次将视线转向篮球场上的段寻二号,刚好和他对视上,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视上了,但感觉他的视线的确是在他这个方向,不管对不对,段寻都立即转移了视线。
没几秒,段寻偷摸着瞄了他一眼,看起来很冷静,应该没有什么事。
口哨声响起,比赛即将开始。
赛场上,有红蓝两队,段寻二号是蓝队的。
待裁判走上前,两队各出一个人,蓝队出来的是段寻二号,红队那人段寻不记得是谁,两人上前面对面,相隔几步远,裁判站在他们中间。
裁判再次吹响了口哨,用手指挥着,一手上抛篮球,两人几乎同时仰头上跳,伸出手去抢空中的篮球。
段寻二号没有抢到篮球,对方拍打着篮球一个转身往一旁跑去,段寻二号紧跟其后,身后其他队员也一拥而上,互相配合着,抢下篮球。
很快段寻二号就抢到了篮球,之后他迅速地将篮球带向红队投篮处,在队友的帮助下,他一路很顺利,投篮前一秒,红队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丝毫不慌,直接一个大起跳,与篮网相距约两米处,将篮球投了过去,人们屏息起来,都在期待着这一分蓝队是否能顺利得到。
咚!篮球十分准确地投进筐内,蓝队得一分。
众人欢呼,也有唏嘘。
段寻的心也放了下来,实话说,自从大学毕业进入了工作后,没有怎么打过篮球和看篮球比赛。虽然不是他上场,但看一次篮球比赛还是十分激动的,而且他十分希望段寻二号他能赢,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那人就是曾经的自己吧。
很快,第一场结束了,蓝队领先一分,虽然现在气候算是凉爽,甚至有些寒冷,但他们还是出了一身汗,比赛结束是一定要赶紧洗个热水澡,和点预防感冒的。
段寻看着目前还一身轻松的段寻二号,心里默默地为他加油着,虽然只是一场简单的友好赛,但也想他可以获得胜利,段寻也不记得这场比赛结果是什么,但在他印象里还未输过。
他是从小学便开始接触篮球,到大学毕业为止参见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论是学校的比赛,还是市赛省赛他没有失败的记录,曾经也一度像成为一个篮球运动员,但……为什么没有成为……原因大概……他也记不清了。
或许过段时间就记起来了,有些事就是特地去想就是想不出来,到不去特意去想的时候,不知道又会从哪蹦到脑袋中。
口哨声再次响起,开始下半场比赛了。
段寻二号和队友击拳加油,轻松地走上场,这次他们先抢到篮球了,队友护着球,躲避多重障碍,在篮球场中央,又将球传给段寻二号,接到球的他也以最快的迅速跑向对方领地,可就在他准备投球前一秒,刚跳起来,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落下的同时,那人向他撞击过来,脚下未站稳的段寻二号因为这突然的冲击,脚踝突然折叠,耳边只听到咔喳一身,他被撞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痛苦地按着脚踝,裁判见状也立即停下比赛,队员立马跑过来,查看他的伤逝。
一时间段寻二号身边围满了人,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也都揪起心来,包括他,段寻。
没有多久,所有人散开来,段寻二号被迫换了下来,坐在一旁观看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站在蓝队来说,也不如人意,送了好几分,到时间结束,红蓝两队打成了平手,又加了一个加时赛。
不过,段寻二号起身走了,没有继续看,他拒绝了队友想要扶着他的帮助,自己一瘸一拐地离开场地。
“真的是,不就是个友情赛嘛,为了迎接新生才举办的,又没有什么奖项至于那个卑鄙吗!”武黎吐槽着。
“你认识那个撞段寻的人?”段寻问,说实话,每次说出自己名字都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这两个字多么难说出口似的。
“不认识,应该是新生吧,反正没见过。”武黎视线还在篮球场上,仇视般看向那人。
段寻轻声嗯了一声,又说,“我先去趟厕所,等会回来。”
不等武黎回答,他便扭头就走了。
他沿着刚刚段寻二号的路线走了过来,他现在已经再次熟悉了学校的布局,所以大致能猜到段寻二号是去了哪里,往这个方向,是学校的一个教学楼,他大概是去了厕所。
但不知道是几楼,不过现在他脚上还受着伤,应该不会上二楼以上。
段寻找到一楼厕所,走了进去,他看了一圈没有见人影,或许是已经走了?
好吧,不管了,先洗个手走好了。
就在他转身打开水池上水龙头时,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段寻二号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段寻一个惊跳,退了两步,惊恐地看过去,像是看了什么恐怖片一样,心要蹦出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段寻问,他努力平复着心情,让自己可以说出话来。
“哦?”段寻二号显然对他啧话不可置信,窃笑一声,走上前几步,“这不是男厕吗?”
段寻才意识到现在他是个女生,却出现在了男厕,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你不会是走错了吧,女厕在隔壁。”段寻二号伸出手指只想墙壁。
段寻尬尬笑着,此刻他多么想钻进地缝,想立马离开这里,至少不要他再看到这个人了。
刚走到段寻二号背后。
段寻二号洗了一下手,关上了刚刚段寻被吓得忘关的水龙头,开口道,“你是在找我吗?”
段寻定住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想赶紧离开,可腿脚却不听使唤了。
段寻二号甩了两下手上的水,又从一旁抽纸中抽了两张纸擦手,转过身来,十分平淡地看着他。
如果此刻再问段寻心里是什么心情,他或许还真的答不上来,看着那人的眼神,好像两人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好像两人初次见面一般,而且他……眼睛亮亮的,这也让段寻想到了他去世的妻子。
他的妻子眼睛也是亮亮的……
“没……没有,我只是走错路了。”
“是吗?可刚刚我看到你东瞅西瞅的从篮球场走过来,又看了厕所几圈,不是在找人吗?”
啊?所以从篮球场开始他就看到他走过来了啊?
“我……”段寻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说他是来找他的,而且他也不是有意的,纯属是好奇……好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过来,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
段寻二号向前走了几步,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还能察觉到心跳声,但都不确定到底是谁的心在剧烈跳动。
他笑了一声,眼下卧蚕凸现,显得眼睛又大又亮,“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
哈?
段寻再次惊讶地望向他,和刚刚看武黎说他是不是对他产生好感了的眼神一样。
这是什么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