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第10章 第 10 章

交流站声音纷杂，简知宁未受其困扰，被停职后睡得神清气爽。他开启智脑，向智脑发出指令，调出昨晚完成的设计图。

他轻轻闭眼思索片刻，机甲后翼处的结构在光屏上放大，一个不起眼的零件被他取下，整台机甲的重心在他的手下悄然改变。

半晌后，他关闭图纸，将更改后的图纸发布到交流站，毫不犹豫地关闭智脑。

无数人在此时接到了他的更新提醒，点进后对着批注陷入了沉思。

“机甲重心从机甲下腹变更为头部，核心检测功能加强，减弱各部分悬浮机甲的位置固定，加强灵活性。”

交流站上掀起轩然大波。

在此前，悬浮外装甲的灵活性是个伪命题，由于是首次提出这个概念，众人便将这个瑕疵一笔带过。但简知宁更改后，“灵活性”首次得到诠释。如果某部分机甲在战争中受损失灵，其他部分外装甲便可移动代替其功能。

但简知宁没时间理会交流站上的反应，他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唇角下撇，隐隐露出几分排斥。

系统：“任务发布，请宿主接受任务。请跟踪主角攻并绘制他的活动轨迹。”

简知宁短促地皱了下眉，冷冷问道：“在穿书总局，跟踪不算罪名？”

系统的机械音不起波澜：“任务情况特殊，不在考察范围内。”

简知宁面上浮现一丝反感，他向后仰了仰，抗拒的意味显而易见：“我拒绝此次任务。”

系统早有准备，它道：“宿主无权拒绝任务。任务失败者，死。”

简知宁毫无动作，浅色的眸中霜雪封存。

系统唤醒了他的一段回忆，他神色中有深深的厌恶，对拒绝的后果无动于衷：“我拒绝。”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刹那，耳边只剩自己的呼吸声。片刻后，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宿主是否确认拒绝任务？此次任务即将以失败处理，三分钟后我将开始抽离意识、并进行意识销毁。”

简知宁不答，转而问道：“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什么？”

简知宁的声音清清泠泠，他道：“我不需要用跟踪来达成这种目的。如果你们想要获得什么，我可以用其它手段完成目标。”

系统沉默片刻，才道：“销毁程序中止，正在向上级系统提交汇报。”说罢，它迅速下线，了无回音。

简知宁眸间的冰霜似乎有一瞬消减，但不过须臾，他的唇角便再次轻轻抿紧。

系统回归得很快，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上级系统同意你的申请，但任务时长从三个月缩减为一个月。”

简知宁颔首，问道：“任务的目标是什么？”

他第一次从机械音中听出一丝犹豫，系统在暗自思忖是否能告知于他。但此时再思考已是于事无补，它不能拒绝更高级系统的指令。

“……找出主角攻的所有行程，并分析记录的数据，找到他的高频停留地点，等待时机，让主角受与他见面、解除误会。”

简知宁瞳孔微缩，但他面上不动，若无其事地道：“明白，我接受任务。”

系统下线后，简知宁才将心底的荒谬感翻出，暗自揣摩系统的所作所为。

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穆君相与江宥之间的矛盾显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剧情中他们一步步解除矛盾，任务也让他推动两人增加接触，可这几乎算得上天方夜谭。

他们致力于毁灭对方的事业、彼此都恨之入骨、江宥更是险些令穆君相神经死亡……简知宁认为，他们之间不存在握手言和的可能性。

但任务如此，能够避开跟踪这一项已是万幸，简知宁没有机会再与系统谈判。

他推了推眼镜，向智能管控中心发出一条指令：“仿生人406号、董事助理因工作需求发出指令：查找董事穆君相的此月行程。”

机械音冰冷地道：“董事行程为机密信息，请备注察看原因。”

如果他不能给出合理理由、或是未能在短时间内说出原因，他的所有信息将会瞬间发送到穆君相的案上。

他可以根据原主的记忆找出一个理由，例如突然在助理期间的行程报告写得不全面；或是借着被怀疑而停职的机会，提交转岗申请，专心做穆君相的生活助理，提前他的往日行程。

简知宁的思绪飞快转动，在此期间，智能管控的摄像孔牢牢锁定着他，一旦他无法给出答复，它将立刻发出**暴露警告，让他坐实穆君相的怀疑。

“请备注察看原因。”机械音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再次催促道。

简知宁眸光微动，抛弃了之前的所有方案，答道：“有要事报告董事，需根据此月行程预定拜访时间。”

摄像孔中的红光在短暂的闪烁后彻底熄灭，机械音回复道：“申请通过。”

光屏上，穆君相的行程密密麻麻地堆在表格中，简知宁飞快地上下滑动，只许扫过一眼，他就能将光屏上的一切迅速记下、保存于数据库内。

行程表在三十分钟后自动封锁，简知宁已经保存了所有数据。他知道，这只是公开行程中的一部分，但这已足够用来给系统交差。

简知宁轻轻颔首，命令道：“已看完未来一周所有行程，可以将其关闭。”

光屏迅速跳转回主页面，然而，在它关闭后，机械音再次提问：“是否现在登记拜访信息？如果现在忙碌，请在一小时内及时登记信息。”

简知宁：“？”

浅色的瞳孔中划过一丝计划被打断的不悦，他原本预计在一周内看完原主的生平再提交拜访申请，但智能管控没给他多余的时间。

智能管控再次补充道：“如未及时登记拜访信息，您的查看过程、生物信息将提交给禹疆终端。”

闻言，简知宁捏了捏眼角，表面上看，他只是因视觉疲劳稍作歇息，然而权衡利弊等思考在此期间飞快掠过。

他重新戴上单边眼镜，抬头答道：“不用等。现在开始登记。”

“好的。”

登记界面打开，简知宁沉静读完光屏上所有文字，手指在上面轻敲几下，关闭页面。

机械音提醒道：“请牢记拜访时间。”

简知宁毫不犹豫地关闭了智能管控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