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白离也不清楚。当他醒来时,躺在一个精致的床上。
如果没猜错,这是将军府。白离一个翻身,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洛折云大将军是认识他的。遭了,他在心里暗道不好。如果被认出来,那可玩完了。
门被推开,司殷走了进来。
“白离,放心,没人知道你在这。”司殷笑着坐到了房中的椅子上。
对方没有回答。白离看了看房间四周的装饰。
好花哨……白离无情吐槽。雪白的床帘上镶着金边,金丝楠木做的床,还有多得数不胜数的古玩……
都好贵的样子。白离沉默地看向了看司殷。得,在这跑,怕是要陪惨。
“你也别想走了,留在这养伤吧。”门再次被推开,洛成渊走了进来,“这是我的房间,平时没人会来这。”
司殷赞同的点了点头:“计划的事就交给我去吧。”
计划!白离的关键词被触发。白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计划!”白离死死瞪着司殷,他无语极了,怎么能当着洛成渊的面提计划!
“啊!没什么,哈哈哈,我记错了!”司殷立刻接收,“那个,洛成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白离讲。”
还不等洛成渊开口,司殷便把他推了出去。
“诶诶!你们又有什么事啊?”洛成渊瞪着紧闭的门,“不是!喂!”
司殷把手一挥,开了静音结界。里面的听不见外面的,外面的也听不见里面的。白离又坐回床上。
他拿出两本笔记本,把司殷的那一本翻到了某一页,指给凑过来的司殷看。
“这两个人,是本次计划重启的执行人,你去和他们交涉一下。”白离淡淡地说道,“把他们给我带来。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就可以走了。”
“哦,好,那你呢?我去找他们,你干嘛呢?”司殷点了点头,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抬头看着他。
白离浅浅地笑了,他站起身,顺手拿走了靠在床头的寻龙剑。
“我?当然是去普渡寺了。”白离拍了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司殷的手臂,“回见。”
然后,司殷就呆呆地注视着白离翻墙跳了出去。
“诶诶!白离!你伤还没好呢!”司殷才从刚刚白景河拍了我诶中反应过来,他趴在窗边,对着已经跑远的白离喊。
“我自有办法,对了,帮我拖住洛成渊”白离跑远的声音缓缓传来。
司殷扶额无语。
得,又给我留一摊烂摊子。
司殷视死如归般地打开了门。
“唉。”司殷叹了口气,他又重新挂上和蔼可亲的笑容,然后。
“咔。”打晕了洛成渊,并把拉到了床上,还贴心地给他盖了被子。
“唉,孩子啊,你还小,还是别离家太久了吧。”司殷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大概过了一天,白离赶到了普度寺,他轻车熟路地翻墙翻进了内院,他刚从草丛中探出头,便和一个和尚大眼瞪小眼。
“……”白离趴在草里,看着和尚,“喂,你就不打算帮我一下?”
和尚听罢笑着伸手,拉起了白离:“阿弥陀佛,白施主,好久不见。”
“嗯嗯,谢了啊。”白离拍了拍身上的灰,跟上了转身离开的和尚,“无忌,你走那么快干嘛?”
无忌回头看了看他,笑着摆摆手:“是你太慢了。”
白离跟着无忌来到了一个房间。他很自然地坐在无忌对面,并伸手放在枕头上。无忌为他把脉。
“白施主,你……又动用内力了?”无忌问道。
得到白离肯定的回答后,无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替代的是忧心。他皱着眉,然后抬头注视着白离的眼睛。他缓缓开口:“白施主,我早就提醒过你,你的隐脉受损,不能强行运功,就算是借的别人的内力也不可以,你的隐脉受不住的。”
白离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他低着头,垂眼叹气。无忌看不得自己的病人这个样子,他站起身来到书柜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被盒子锁着的书。那是一本略显破旧的书。他递给白离,并告诉他,如果他想要修复自己的隐脉,那就收下。
“这本书,虽然不能直接修复你的隐脉,但,只要你坚持练习,再搭配‘重塑’,就可以慢慢恢复你的隐脉。”无忌甩手把书甩到了白离怀里,“但是,这期间,你绝对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嗯。”白离放下刚才挽到了手臂的袖子。他起身就走,但无忌拦住了他。
“诶诶,你先别急这走啊,带上我,没有我,你活不过三个月。”无忌一脸期待地望着半回眸的白离,“放心,我很听话的。”
白离本想拒绝,但,他身上还背负着计划执行的重任,三个月是远远不够的。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答应了无忌。
本着他现在是死人,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走正门的,于是,白离带着无忌翻墙翻出了普度寺。无忌说他自欺欺人,就他那翻墙的动静,全普度寺的都能听见。每次都有人问无忌那人为什么非要翻墙,他每次都回答说,他的病人有一点特殊癖好。
“我是不是很聪明?嗯?”无忌一路上叭叭个不停,而白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唉,白施主,你实在是无趣。”无忌其实也清楚,白离就把他当一个,比白离高个几厘米的小孩。
不出所料,对方依旧没有理他。他悄悄瞟了一眼白离,白离正在看他给的书。白离看得很仔细,他很快就看出了这书中的良苦用心。
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功法确实可以慢慢修复他受损的隐脉,配合上师傅的重塑,时间至少可以在缩减一半,也就是五年左右。但是,这功法可不止能修复隐脉,还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内力回到顶胜时期,虽然,那可能会使他前功尽弃,甚至使他死亡。
无忌观察着白离的表情,他猜到了,白离已经看出来这个功法的另一种用法。无忌清楚内力对于白离而言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害怕,白离真的会做出自残的行为。当初他刚发现白离时,白离身上满是他自己割下的刀痕,鲜血将他包围,衬出他苍白的脸。他原本灵动的双眼含着泪,但毫无波澜与光,如同深渊。无忌甚至不敢去和他对视。
虽然,现在的白离一般情况下不会再自残,但,谁也不能肯定,万一呢,万一,他又想不开了怎么办?
白离察觉到了无忌的目光,他疑惑地转头看着他。无忌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白离也不怀疑,低头继续看书。
“小心!”突然,无忌扑倒了白离,他们同时向右边看去。离他们不远处,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要不是两人反应快,恐怕现在已经成被炸成渣渣了。白离拍了拍无忌的肩,示意他跟着他蹲下。
顺着白离的眼神,无忌看到了朝他们跑来的一队官兵。无忌立刻认出那是将军府直辖的洛府军,同时也是官府兵。
“我天,他们怎么在这!”无忌小声地问。
“不知道,但应该和我没关系。”白离把书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进了衣服的夹层。他和无忌现在正蹲在离洛府军不到十米处的干草堆后。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更“热闹”了,人们一边尖叫,一边四处乱跑,不过,很快人们就安静了下来,因为领头人发话了。
“我们才收到通知,有一个朝廷要犯逃亡至此,通告已经挂在城门了,如果有发现,请立马告知我们将军府,必有重赏。”领头人骑着马,拿出了一张画像。
白离和无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白离笑得很淡,但很明显。
“对了,还有,白离神医,我家少主有请,您无需再藏了,我已经看见了您了,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领头着看向白离躲的干草堆。
“……”
洛成渊!你个没良心的!白离愤愤地想,他不甘心地走到了领头人面前。领头人一看他来了,立马下了马,向白离鞠躬。
“白神医,这位是?”领头人看向无忌。
“我是他的医生。”无忌笑着看向脸已经黑成了一条线的白离,“白神医很不巧地中了歹人的毒,这毒目前只有我会解。所以,我必须跟着他。”
“没问题,两位,跟着下官来。”领头笑着朝向他做礼的无忌回礼。
白离又叹了口气。洛成渊这家伙可真是小孩子气。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自家竹马,只能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