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俩月,除了左星旻太过中二,令她头疼,其他也没什么。
少挽上课下课极力避开他,左星旻堵在她回去路上,侧身倚山石,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逼人的姿势:“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
少挽走近左星旻,切齿道:“我单纯不想搭理你,看不出来吗?”
左星旻感慨:“有趣,有趣,你是第一个敢和本公子说不的女人。”
……
太中二了。
作者是不是霸总文看多了。
少挽只觉手痒,走上前去,一个暴栗扣他头上:“你脑子有泡吗?听不懂人话!”
左星旻吃痛:“好呀女人,你是除了我小叔第一个敢这么打我的。”
少挽活动双手,嘎巴直响:“你乐意的话,我再送你几个。”
见势不妙,左星旻赶紧溜之大吉,边跑边喊:“泼妇,以后谁娶你这样的!”
人跑远后,褚殃情绪不明道:“他好像喜欢你,他说第一次见你就放于心上?”
少挽回道:“他那叫喜欢吗,纯粹是见色起意,小屁孩一个,什么都不懂。”
褚殃听罢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他往后可能会找你麻烦。”
少挽不以为意:“没事,多打几次就长记性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在宗门只手遮天,他爹送他来是来学习办正事儿,可不是风流潇洒的,料他也不敢闹大。”
此后果真消停不少,直至三个月学习结束,也迎来了新年。
过罢新年后,大家就会各回各峰,正式修炼。
褚殃在剑峰之下的无影渡,左星旻去的也是剑峰,被分至凤清梧。
临近年节,宗门里也添了喜气洋洋的喜气,少挽问褚殃:“今年准备怎么过?回千若寺还是家中。”
“业桓师傅总是云游于外,他不一定在寺中,且我尚未学有所成,这几年暂不打算归家。”
他也问她:“你打算在哪里过?”
少挽:“我四海为家,如今拜于宗门之下,在这儿过就行,没啥讲究。”
他开口:“那你从前一定很辛苦。”
“没事儿,都过去了,以后咱们都不会再辛苦。”
“好,我答应你。”
少挽疑惑道:“嗯?”
少年转过头去,指向前方,眼中璀璨生辉,焰火明灭:“放烟花了。”
他们坐在高处浮山,毗邻宗门的人间街市尽收眼底,彩色烟花绽放后熄灭,接着又有新的声声砰响绚烂怒放,很是好看。
这个新年过得平淡安然,过罢后,同窗们分道扬镳,褚殃也要回剑峰之下无影渡。
只是要想用上濯髓泉,必须做到主峰弟子,剑峰底下有十七小峰,每小峰下二三十名弟子,能来这儿的别看在外面是个人才,于九清宗里谁还不是块金子。目前剑峰主峰不过寥寥六位弟子,皆是剑道七重境及以上的修为。
好的资源当然要用给有资格的人,也算物尽其用,无可厚非。
算下来已有几十年,剑峰主峰不见新人。
少挽叹息,他们这批人差不多都第二三重境,即便天赋好,肯努力,从三提升到四还要用上几年,从四到五,五到六,七,更是一层更比一层难,且多的是人一辈子破不了七重境。
难道一辈子大好青春时光就要耗费这里了吗,少挽突然想躺平不动弹,任风雨摧残算了,但真躺平了,等褚殃魔性压制不住时候,毁灭结界怎么办。
唉,还没去游山玩水呢,早点儿就不该心软,趁他小给嘎了,现在下手哪里忍心,这小崽子心思单纯,对她还蛮好,一双湿眸引人怜惜,命运不该对他那么残酷。
少挽那时分析一通后,厚着脸皮在最后一节课后找上过教习:“若是我想入主峰,需要什么条件?”
教习边收拾台面边回她:“志气不小,后生可畏呀,这个问题课上教授过,你又没听?”
少挽:“至少实力七重境嘛,我当然听了,但这也太久了,到那时我就成老姑娘了。”
教习抽出戒尺拍了拍桌子,拍得她心肝颤:“这点儿耐心都没有,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少挽一阵溜须拍马:“您从前还说过修道学易重在一个变字,思变则善辨,通变则世间所有道法都不在话下,那一件事儿既然有脚踏实地的办法,自然也有快步进取的办法,您神通广大,见多识广,博闻强识……”
教习一尺拍她脑门打断彩虹屁:“免谈。”
少挽悻悻然出了学宫,她也知道自己想法奇特,褚殃宽慰她:“我现在已达第四重境,往后我会加倍努力,早日入主峰,不让你担心,不让家里人为我受扰。”
“第四?你刚来时不才第三重境吗。”
“我私下有练。”他敛眸,永远都乖乖的,让人放心。
少挽倒不好意思了,人家课上认真做笔记,课下加以练习,再有灵族灵力加成,想必不会用太久时间破境,而她自打来了这和平年代,便控制不住间歇性努力,持续性摆烂。
惭愧,晚上回去少吃一块儿牡丹花饼。
相比在学宫,她觉得还是在兰苕春学符术更有意思。
大师姐耐心温柔,少挽初到时,被她亲自带着熟悉符峰上下,交代事宜,安排住宿。
兰苕春师父事务繁忙,平日修炼也多是她代为管教指点。
少挽穿书前是做自由插画师的,对前期基础符纹的学习临摹还算得手用心,没多久就全部掌握。
接下来是学习注灵之术,符箓功效强大与否与制作它的主人实力心法密切相关,所以绘符之余,修炼亦不能停。
少挽第一次注灵,鬼使神差地选了四时符,她把师姐师兄喊到身前,几瞬之间体验四季变化,既不伤人,又能检校水平,很合适。
她想着冉停用符箓的效果,指尖催动灵火点燃,黄符将将燃尽时,身旁的桃木枝上勉勉强强冒出个微绽的花苞,其余再无变化。
少挽一脸问号,怎么和她想象中开大的样子不一样,不说周边百步四季变化了,好歹眼前这棵树争气点儿。
一向和她对着干的九师兄嫌弃道:“就这?”
少挽尴尬一笑:“说的你多厉害。”
九师兄也另抽一张四时符出来,掌中燃烧,一树桃花绽放:“那还是比你厉害点儿。”
大师姐善解人意:“这才第一次,肯定是哪里没注意到,我给你看看。”
“你这符纹只重临摹,注灵亦不到位,应该这样……”
大师姐说着又给她仔细示范一遍,少挽逐渐得其法:“没想到看似简单,还有这么多门道。”
她好奇指向目前所居的地方:“以大师姐目前实力,能令这个院子四季变化吗?”
大师姐摇头:“这个不同于幻影符,需对应天时,并非易事,日常又用不到,你怎么想到练这个了?”
看冉停用的好简单,原来这么难呢。
少挽沮丧道:“偶尔翻书看到的,下次我换个别的。”
大师姐安慰她:“慢慢来,谁都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会的。”
大师姐真好,不仅耐心温柔还处事公道,左星旻来了许多次都被她狠狠拒之峰外。
兰苕春里其他男师兄们每次看到左星旻过来,便轮番调侃她:“小师妹魅力无穷呀,我看你还是从了吧,一入左家,世代不愁。”
大师姐往往会突然出现,点名各插话的师兄们抄写十遍心法:“既然这么闲,就做点儿有用的事。”
渐渐地,耳根更为清净了,日常无人打扰,不修炼时烹茶赏景,当仙人也不错。
想起来她和褚殃也很少再见了,他好似一直很忙,偶尔与她用通讯玉简沟通两句。
隔上一段时日再碰面,发觉他眉眼愈发深邃,开朗许多,阳光许多,个子也如雨后竹笋般节节拔高,本就出色的样貌更为俊异。
即便是隽秀仙资遍地的九清宗,也是拔尖的那个,仿佛会发光,人群中一眼望过去目光便能锁定。
不单她这么觉得,许多其他女弟子也这么想,更离谱的是,隔壁附冥鸿一名女弟子不知从哪儿打听的谣传,以为她是褚殃亲姐姐,亲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告白信递给她。
“那日长老讲会上一遇,心中记挂多时,麻烦姐姐转达一二。”倾慕者说完便害羞跑开了。
在她眼里,褚殃还是个孩子,如今已逐渐要成长为大人,得不少女子青目。
这样也好,修炼有成后携妻归家,事业爱情双丰收。
当晚她把这件事儿传讯给他,对面沉默了几瞬回绝了,鲜见地先与她切断沟通。
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她理解,只要大方向还在正轨就行。
又过了些时日,褚殃郑重其事地请她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