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时书的记忆里,陆瑶是个温柔可人,勤奋乖巧的女生。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C大的颁奖台上。
傅氏每年都会对北城的各大学校进行资助,而C大刚好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他刚从国外回来,风尘仆仆,但也不影响他刚下飞机,就到C大去给获得奖学金的学生颁奖。
原本他的计划是到场和校方领导见个面,其余的事情交代给安特助办理。
却不料,他抬眼就见到获奖台上的陆瑶一身浅蓝色的棉质长裙,在黑压压的一群人中格外的显眼,她低眉浅笑,从他的手中拿到了获奖证书和奖学金。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叫做陆遥的女生。
但现在眼前这个扒着方信衣服的女人,真的是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吗?
方信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压下了眼角,一看,自己的衣服居然被扒了。
方信刚想反击,把陆瑶按在地上,好好教训一顿她,却不料,有人在咳嗽。
李局长进来就惊呆了,这两个人不是仇人吗?怎么一起滚到了地上,滚到地上也就算了,偏偏,在傅时书进来的时间档。
方信抬起眼皮,身体发抖,他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傅时书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好的,两个人分手了。
“哥,哥,你听我说。”方信连滚带爬站起来,他被傅时书冷淡的目光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滚。”傅时书望着方信,在刺目的灯光下,皮肤呈现冷白色,他薄唇轻启,甚至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方信捂着胸口,哪里还敢和陆瑶计较,赶紧滚了。
从派出所出来,陆瑶吹着外头的冷风,总算是觉得空气没有那么令人窒息了。
“走了。”陆瑶摆摆手,正想走,傅时书捏着她的手腕,拖到了车子上。
傅时书的身上有着浓重的酒精味,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凑近打火机点上。
“你拉我来这里干嘛。”陆瑶宁愿在冷风中赶夜间公交车,也不愿意和傅时书待在一起。
“为什么不来找我。”傅时书吸了口烟,冷声质问。
他还不至于觉得陆瑶会和方信搅和在一起。
只是,他只要一看到陆瑶和其他的男人接触,就觉得刺眼。
密闭的环境里,烟味呛人,陆瑶瞪眼,“能不能开窗,我讨厌烟味。”
“你变了。”傅时书,语气肯定,要是搁在从前,陆瑶从来就不会顶撞他。而抽烟是他骨子里就习惯了的事情,陆瑶从前不说,现在眼里厌恶意味明显。
“我没变,只是我突然想开了,不打算伪装罢了。”陆瑶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变过,只是上辈子她是真的觉得傅时书好,想跟他一起,所以迁就他,包容他,只想讨他的欢心,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而真正的她并不喜欢男人抽烟喝酒。
她以前想说不敢说,但是这辈子她已经决定了不在把感情放在傅时书身上,自然就无所谓了。
傅时书眉毛直跳,他看着眼前模样根本就毫无改变的女人,他沉下声音,“那你为什么不一直伪装下去。”
对于陆瑶的这个答案,傅时书并不意外。
他习惯了上流圈子里面的人,两面三刀,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圣母一样的好人。
陆瑶和他交往,什么都不要,他并不相信陆瑶真的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懒得去追究陆瑶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只要陆瑶在他身边待着就好。
陆瑶呼吸一窒,白眼皮直翻,她就知道傅时书是个没感情的机器。
“伪装,算了吧。”陆瑶觉得自己的思维和傅时书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你想我伪装,我就伪装,你想的美。”陆瑶唇角上扬,半边脸靠在车窗上,冰冷的温度让她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嫁给我,做我太太,”傅时书看着陆瑶,漫不经心的。
这段时间他考虑了很久。
婚姻对他来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以他现在的势力,家里的那一群老头子,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他是想过单身一辈子,但陆瑶和他分手的这一段日子,让他特别的不爽。
他这辈子第一次被这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情绪笼罩,他突然觉得结婚,把陆瑶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边也不错。
“傅时书,你脑子是不是有病。”陆瑶抽了抽嘴角,她还以为傅时书要发表什么言论,结果是跟她求婚。
陆瑶记得上辈子的求婚,好歹傅时书也是包了一个游乐场,这辈子她闹着要分手,偏离了事情的发展轨迹,结果就改为了在车子里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
这也太寒酸了吧。
要是其他的女人,被傅时书求婚,还不得高兴疯了,但陆瑶是有过前世的人,她想了想上辈子的凄惨结局,她目光淡定,气定神闲继续道,“我不会嫁给你。”
“我有的是钱。”傅时书补充了一句。
他追求陆瑶之前,早就把陆瑶的家世调查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陆家账户上的存款都知道。
陆家家底子薄弱,父母文化低,做的工作都是社会的最底层,家里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一看就是个混日子的,每次成绩都是班里垫底,好不容易有一次成绩好点的,居然还是作弊得来的。
这样的人,出了社会,也是好吃懒做的人,能养的起自己就不错了,迟早会赖上陆瑶。而通过调查,陆瑶对她这个弟弟素来很好。
傅时书不差那点钱,他会定期给陆瑶零花钱,陆瑶想怎么花,那都是她的事情,哪怕她要帮补家里。
陆瑶抬眼,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傅时书高挺的鼻梁上,她只见傅时书勾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眸犀利。
她心里冷笑,原来他早就把她看的一清二楚,怪不得,上辈子她被傅时书甩的团团转,当被他求婚的时候,觉得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她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却不料,傅时书早就把她看做是一个暖床的工具,花钱买来了,就可以任意对待,丢弃的时候,他当然也不会心疼。
陆瑶蓦然笑了,眸光璀璨,在黑色的夜里,她的眼睛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瑶按着傅时书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
“傅时书,”陆瑶轻轻的念着傅时书的名字。
傅时书心头一紧,喉咙微哑。
陆瑶面上微笑,却骂了一句,“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