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2004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我不好看吗？”

林染和赵小关出了那家早点铺，不知道何去何从，她骑了自行车过来，赵小关却没有，原本她存着两个人一块儿骑车回家的想法，现在一并泡汤了。

她推着自行车一路走着，撇过脸看了眼他，好像是到了他们该各走各路的时候，但是谁也没先说，“那就再见”或者“我先走了”。

林染想着可以提议再去一趟音像店的，谁知道自己出门太急，忘了把要还的卡带放进书包，这样难得的独处机会让两个人反而缄默不语。

她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总是在傍晚时分碰上，像这样秋风拂面，阳光明媚的早晨，还是第一次。

赵小关走在左侧，靠近车道的那边，他老爸教他的，不能让女孩子走车道，这是为数不多赵爸爸能交给赵小关的东西。

他拎过林染的书包，很重，像放了十好几本书在里面，他对自己接下来提出的提议有顾虑，垂下头看了她两眼，几不可闻地:“你作业写完了吗？”

林染:“……”

你这个学渣问我这个年级第一合适吗？

她点了点头，多亏睡不着觉，5点爬起来干掉了剩下的所有作业，现在一身轻松，还想在外面多逗留一会儿，“做完了，你想抄啊？”

赵小关笑咳:“我不写作业。”

林染:“……”

也不知道是谁暑假里到处敲诈作业，而且林染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和骄傲的事情吧。

听她说作业都写完了，赵小关身上的压力减轻不少，他停下脚步，露出坏笑，那颗小虎牙又上线营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林染本来有所顾虑，太远的地方她不想去，因为她妈说过要早点回去，她打算卡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到家，但是晨初的光和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杂糅在一起，给了林染一种无法拒绝的魔力。

“去。”她还想问远吗，可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一个字。

离这儿不远，走路十分钟，如果骑车的话五分钟，但是载人骑车过去，赵小关还没有试过。

他从她手里接过车把手，拍了两下椅垫，好一副黄包车夫接到了上海名媛的傲气脸，他抬了抬下巴，“走，我载你去。”

林染还傻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横坐在后座，紧紧抱着前面骑车的少年了。

一开始她十分不自在，不仅是因为后座只是个简单的不锈钢架子咯得她屁股疼，而是她环成的大圈不敢碰到少年一点点燥热的皮肤，那样既危险，还没有安全感。

直到少年骑下一个陡坡，迎着风转过头，说了声:“抓紧点。”

顺势将她的一只手贴近他腹部，林染顿了顿，这才一身轻松，迎风吹有些冷，她侧头压了压少年鼓起的外衣，好像风小了点，安全感跟着多了点。

少年载着她，感觉不到来自后座的重量，她轻悠悠的，好像早上吃得满嘴是油的小馋猫不是她一样。

他骑上一座桥，脱离了坐垫左右风驰，女孩儿堂皇了一秒，隔着衣服的手往肉里陷了陷，痒痒的，有些害臊。

赵小关把自行车停在对面的行道树旁边，上了锁，把钥匙丢还给林染。

他说的好玩地方，原来就是网吧。林染汗颜，这是什么神仙直男，第一次约女生来网吧玩。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赵小关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好像从到了目的地开始，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不太自然。

林染说:“我没带身份证。”

她一时忘了这个年代的网吧都不正规，没人检查未成年人上不上网的事，难得抽查到一两家，塞点钱也就通融放过了。

风吹得上头，赵小关吸了吸鼻子，胳膊弯过来搁在她肩上，一副老练的旧派作风，他觉得林染说出这话怪可爱的，拉上她的手，推开那扇通往烟雾缭绕世界的大门，他凑近她耳边，小声地:“不需要那玩意儿。”

林染走进去，里面昏天黑地，只有一台台电脑屏幕亮出的光映在那些未成年学生的五官上，地上到处都是丢了的烟头，有的刚掉地冒着火星，下一秒被后面进来的人踩了灭，林染每吸一口气，都感觉锐减了两三年的寿命。

这里一个小时收3块钱，不过冲这脏乱差的环境，收费价格绝对是偏高了，只是因为地段好，离学校近，学生们图方便，也不在乎比别的网吧多收那么五毛一块的。

赵小关跟收银的小哥貌似认识，他们客气地寒暄了两句，最后只收了他5块钱，还免费送了他一根烟抽。

他接过烟含在嘴里，动作十分熟练，林染也见过他抽烟的样子，但他顿了两秒，又把烟取下夹在耳边，里面声音太吵，他在林染耳边几近嘶喊，脖子上的青筋凸显出来，“走吧。”

林染跟在他身后，这里的氛围和她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离窒息身亡也就再吸五分钟二手烟的时间。

越往里走，座与座之间的距离隔得越近，他们屏幕里的妖魔鬼怪还是宝剑利刃，看着很有年代感，反正林染通通没见过。

她跟着往前走，这边的人稍微少了点，空气也比刚进来的地方要来得通畅。

刚准备坐下，对面一男一女因为游戏输了站起来互相指责，女生嗓门很大，拽着男生的衣领处处撒气，“聂一伟，你这垃圾技术，好意思带我玩吗？”

林染耳朵动了动，以为听错了，她谨慎地侧过头，隔着两个电脑之间的空隙探出去半个脑袋，那声音像极了李维维暴跳如雷的样子。

李维维和聂一伟推搡了半天，没注意对面有双眼睛正在打量着他们两个。

林染把脑袋压了压，祈祷千万别被他俩看见，尽管现在的局势是他们在明，她在暗，但林染已经心虚地开始手脚冒汗，半天过去，她连电脑主机都没打开。

“还要爸爸教你开机？”赵小关帮她按了主机键，她的电脑突然亮了起来，对面两个人才察觉到又新来了人，吵架的声音适度地降了降，但还在互相怪罪。

聂一伟比了个嘘:“小点声，万一惹到大佬呢。”

李维维:“还不是你垃圾，害我输了。”

林染:“……”

赵小关推了她一把:“你发什么呆？”寻着她看过去的视线望了望，对面那个女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认识？”

林染比了个食指堵在嘴巴上，别说话，她怕被李维维听到。

但是后来一想，也没什么好怕的，李维维能和聂一伟来网吧打游戏，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和赵小关过来切磋两下。

这样想清楚之后，林染自然地昂了昂，挺直了背，朝赵小关勾了勾手指，但还是很小声:“玩什么？”

赵小关撸起半截袖子，转着刚才夹在耳边的香烟，心痒想抽，但一直顾虑身边坐着林染，始终忍住了。

看着她一会儿偷偷摸摸，一会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赵小关有点迷惑。

不过他没想着要带林染一块儿过来打游戏，她一个三好学生，估计连空格键是干嘛的都不晓得。他打开游戏网页，由她一个人在那边玩纸牌也好，玩推箱子也好。

他其实是一个人无聊，想要个人来陪，老带着吴兴权出来，时间久了没什么意思，而且大家都是男的，没乐趣。

但是带林染出来就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觉得新奇，就像爸爸逗五岁半的小屁孩似的，有种莫名养成的快感。

林染不知道玩什么，她家也有电脑，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答应赵小关进来了。

家里的液晶电脑不香吗？非来这里闻臭的。

她左顾右盼，环顾了一圈这边的环境，偶尔瞟两眼对面那俩人的实时动态，很专心很激动，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林染凑到他旁边，枕着他的胳膊肘，盯他电脑上的画面，她有点困了，昨晚迟来的睡意渐渐涌了上来，她指甲轻轻点了点屏幕，晕开了红黄蓝三种颜色，懒懒地:“仙剑奇侠传。”

“你玩过？”赵小关往后靠了靠，闪过一丝诧异。

“要剧透吗？”林染其实没玩过，但她追过剧，为那该死的be结局哭得死去活来，她挑了挑眉，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最后……”

不等她话脱口，赵小关先捂住了她的嘴，他摇摇头，甩了甩那漂逸且散发女性美的粉色头发，眼里带着不容林染亵渎他心爱游戏的警告，但并不生气:“闭嘴。”

林染隔着他的手掌心，忽然咯咯咯笑了，她一直好奇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搞这一头沙雕气息扑面的秀发，。

她身体靠前，手指勾起一撮头发，搓了两下，帮他别在耳朵后边，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小美人。

林染一个人也无聊，就跟他聊起天来:“你能告诉我，你为啥想不开染这个头吗？”

赵小关慢慢把手移开，擦了擦裤子，手心里都是她呼哧出来的水汽，他点了两下鼠标，人物跟着走来走去。

他抬起眼，视线落在她柔润软绵的粉唇上，这骚粉造型还不是因为她喜欢粉红色给闹得。

“你觉得我不好看？”赵小关对自己的颜值从未丢过自信，从幼儿园那会儿起，他的老师就经常夸他长得“俊俏”。

注意，不止是英俊，还有自带一点女生们羡慕不来的“俏美”在其中。

男生长得帅其实还算是常见，但好看并不能用来夸所有的男人，而赵小关，他是个笑起来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又很帅气的少年。

林染撑起脸，安静地欣赏了几秒，他这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还真别说，除了这个杀马特造型本身跟他的气场违和了一点，但绝对不丑，如果换别人，那杀伤力才会更强。

“是挺好看的，”林染眨巴眨巴眼，好像陷进了他温柔的漩涡里，她脑子里想着赵小关如果留黑头发会是什么模样，她手指在他左右两鬓勾勒了一下，“你要是黑头发，应该会更酷。”

赵小关看着她，她也在看他，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对面那一男一女已经站起来看这边半天了，李维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林染！！”

林染:您天下第一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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