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一到善思堂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善思堂周边有陌生的气息逼近,来人还不少。
景辞眼眸一暗。
孙思尧不过一介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平民,来人不管是何方势力,说到底还是奔着她而来的。
后日便是她与孙思尧的成婚之日,挑孙思尧下手,看来对方并不想她成这婚。
那群人迅速逼近,带着取命的气势,似乎对孙思尧的人头是势在必得。
来者不善,若不是她今夜误打误撞来了善思堂,孙思尧定是难逃此次飞来横祸。
景辞站在屋顶眯了眯眼,眼中寒意胜过千年寒冰。
身上的红衣随夜风在空中飘荡,发髻上的丝带缠绕回旋,配着面上的肃杀之意,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不管今日来的是何方势力。
既然来了,就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景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弑血的笑意,举起酒坛,仰头对空痛饮。
酒水涌入喉中,有余量自唇角溢出顺着下颚流淌而下,景辞抬手一拭,眼底萃着兴奋的杀意。
与此同时,院中已经聚齐了十数黑衣人。
从气息不难感受出他们的武功不是当日存香楼中灵武军所扮的黑衣人能比的。
暗处的江二看着院中情形真的急坏了,他怎么可能不急?!殿下这次下的是死命令。
服从本应是他们骨子里流淌的东西,可这关乎殿下安危,江二心中焦急又无奈,不知苏致苏行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江一在也好啊!
看殿下的意思是,这次殿下自己也不打算出手。
江二只觉得头要被自己挠秃了。
殿下啊,您这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江二还在焦急纠结,景辞已决定了这群不善之客的结局。
对付一介病弱之人还要下此手笔,对方如此看得起她神武侯府,她要好好回礼才是。
景辞再次仰头,坛中的最后一滴酒顺势落入她的唇畔消失不见。
黑衣人快步朝孙思尧所住内堂而去,脚刚踏上矮阶,两个酒坛直袭为首二人的命门。
酒坛碎成数片,为首两人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没了生息。
剩余的黑衣人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歪头望去。
女子着一袭红衣站在廊下,面上冷漠、眼中狠绝令人心惊,活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鬼魅。
江二也被突然现身的景辞惊了一瞬。
景小姐的武功果然如殿下所言,非同凡响!!
景辞的到来让江二安心了不少,同时又记着自己殿下的叮嘱离善思堂又远了不少。
有景小姐在,今日殿下不出手也无妨,他若是被发现了,殿下定不会放过他的。
只不过...
以景小姐的功力,这些日子当真没有发现他吗?景小姐在善思堂当真一点内力都不用?江二心中疑惑不已。
就在一众黑衣人和江二出神的那一瞬,景辞的指缝的数十片树叶直接甩了出去。
树叶宛若利刃,无声陷入血肉。
江二惊愕不已,心中再次惊于景辞的功力之强。
飞叶取命。
这样的功力,活到现在他也未曾见过几个,没想到,景小姐的内力已经深厚至此!!
他没记错的话,今年景小姐才十三岁,江二不禁暗自佩服。
景小姐实乃武学奇才!武学奇才!!
江二心中惊异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殿下大概算好景小姐会出手了,所以才叫他们按兵不动的,遂敛了心中惊异,继续观望。
方才还气势汹汹地黑衣人多数倒地不起,只剩寥寥几个还能勉强站立。
他们并不认识景辞,只觉得自己是出师不利,没想到一介病弱草民还有如此功力的人在暗中保护,看来是情报有误。
看着还有人站立着,景辞峨眉轻蹙,似是不满自己的杰作,纤长白皙的手一个转圜,方才还在枝头的树叶瞬间被她夹于指缝,倏地淡定地甩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瞳孔一缩,眼中浓烈的惊惧和不可置信还未来得及散去,便直直倒地。
江二看着下手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情感的景辞,仿佛看到了自家殿下。
殿下取人性命之时似乎也是这般气定神闲、云淡风轻,想着,江二不禁对景辞又多了几分崇拜。
走近倒地的黑衣人身侧,景辞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三两下便划开近身一个黑衣人的衣物。
肩胛处一枚图腾露了出来。
景辞眼中寒光一闪。
这图腾的样式她再熟悉不过。
证明了心中猜想,景辞将长刀随手一扔。
紧接着,江二就看到景辞从怀中取出一个瓶身通黑的瓷瓶,瞪大眼睛再次被震惊住。
这景小姐...
景辞轻轻地扯开瓶塞,将瓷瓶所装之物滴滴点点洒在黑衣人的尸身和兵器上。
很快,方才四肢健全的□□瞬间浓缩成一滩血水,连骨渣都不剩一星半点,至于兵器...
景小姐竟连兵器都给...
江二没从震惊中回神,一片树叶便直击命门而来。
不好!
孙思尧的暗卫自是不同一般的暗卫,不然也没资格待在他身边。
江二瞬间收神,快速躲避,尽管如此,胳膊还是见血了。
来不及多想,江二迅速提起全身的功力逃离了善思堂,直到逃到苏行苏致养伤的别苑才停下来。
老天啊!刚才他若再慢上一瞬,他现在就已经身葬风波化为血水了,若景小姐不依不饶的追上来,他也完蛋了!好在景小姐并未不舍穷追。
江二心有余悸,捂着胸口猛地喘气,突然一个想法袭上心头。
若是景小姐发现自己殿下一直在骗她,她...殿下...
想着,江二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老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从他为数不多的了解来看,景小姐绝对不适合为敌。
她若为敌,必是劲敌。
孙思尧自是不知江二胸中的弯弯绕绕,此时因为感受到景辞进屋了,他正装作被吵醒的模样坐起身来往床头靠。
“吵醒你了?”
景辞走到他床前轻问,语气有些无所适从。
孙思尧将身子靠在床头,转头望向景辞,疑惑道,“方才外头有些许声响,是发生了何事?”
景辞将目光停在床榻上的孙思尧身上,此时他头上无任何装饰收束之物,一头墨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后背,许是内扣未扣稳妥,银白里衣随着他方才的起身,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一大片肌肤,喉结随着他的话语声滚动,一上...一下...
“无事。”
景辞红着耳根偏过头去。
千杯不醉徒有虚名,她忽然觉得她有些醉了。
景辞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鼻子,还好现在是黑夜,屋中也未点灯,不然她可能要尴尬了。
好端端的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这般令人...
孙思尧看着背着微弱夜光的景辞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才语带笑意地问道,“景辞,那你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为师的内屋?”
为师?
景辞一愣。
孙思尧虽是她的夫子,自称‘为师’也不可置否,可他平日里从未以‘为师’自居过,这还是第一次。
莫非...孙思尧的那些什么孤男寡女不应独处一室,更不应深夜独处一室圣贤大道理在此时出来作祟了?
景辞汗颜,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孙思尧的‘门户大开’的领口。
如此的话...
他们不仅是孤男寡女深夜共处...
她好像...还将他看了个半光....
瞬间景辞觉得黑夜都掩掩不住她的尴尬,不手由自主地覆上自己滚烫的面庞又不知所措的放下。
过了半晌,景辞实在受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支支吾吾地出声道,“那什么...夫子...学生...学生...学生是路过,嗯,路过,顺便来瞧瞧夫子...过门不入实在是失礼,学生谨遵夫子教导,万不能做过门不入这等无礼之事,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夫子应该高兴才是。”越往后说越顺畅,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了。
“景辞。”孙思尧声音低哑诱人,顿了顿才接着道,“过门不入的这个门,是家门。”
“......”
景辞的脑子一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强装镇定道,“嗯,是家门,夫子可有异议”
家门就家门,反正过不了两日他就是她的人了。
景辞能感觉到孙思尧被她的话震住了一瞬,其实她说完心里也不好意思的很。
正琢磨着怎么扭转氛围,一声低哑愉悦的笑声打破寂静传入她的耳畔。
“夫人说得是,为夫无异议。”
这回轮到景辞震惊了,他他他他....
他孙思尧这样的人竟会在未成婚之前说这等...这等不合礼教之言!
她无从反驳也就罢,只是心里那股小小的欣喜是怎么回事?还有,孙思尧是在调戏她?
景辞不禁在内心唾弃自己,肯定是自己方才那句话的语气里硬逼的成分在,孙思尧怎么会调戏她。
木已成舟,他肯定是内心无奈又迫于她的yin威才说这样的一番话。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把孙思尧这样的神仙拉下神坛!
就在此时,景辞的心里倏地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使其入尘,与之沉沦。”
“使其入尘,与之沉沦。”
“使其入尘,与之沉沦。”
这个声音越发深入她心,景辞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从孙思尧的面庞到下颚到喉结到领口,一直到...
她想她真的醉了,脑子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孙思尧正要开口,唇上便被一处绵软覆住,馨香迅速融入唇齿。
孙思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却也没有推开她。
此时若是江二在,就算拼了小命怕是也要跑到景辞面前大骂‘色胚,流氓’。
一吻作罢,孙思尧的唇瓣有些臃肿,领口也不知为何比方才又开了不少,衣领只堪堪搭在肩上,摇摇欲坠。
望着他有些凌乱的诱人模样,景辞脑子一震,双肩猛地一抖,胸中那颗心似是要狂躁地跳出,她!做了什么!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整个屋子里静谧的可怕。
越是安静,景辞越是慌乱无措,她方才也不知自己为何...为何......
活了两世她也没有碰上过现在这样的情形,平日里那些奇门妙术、兵法路数在此时通通显得那么无用。
最终,孙思尧轻声打破了屋中沉寂。
“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身,还好你我婚约在身,且不日将完婚。”
孙思尧语气严肃认真却不急不缓,“否则,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和书中圣贤,再无脸面活在这世上。”
景辞被他这番说辞唬住了,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莫要有负担,你我之间合情合礼,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说不得你什么。”越说底气越足。
闻言,孙思尧的眸中瞬间被笑意铺满,低声开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嗯,合情。”
“你方才说什么?”景辞再次躬身凑近孙思尧,将耳朵放至他唇边,示意他再说一遍。
“没什么。”
孙思尧言语间喷出的热气打在她耳尖,景辞的肩膀微不可察地一抖,要命。
正要立起身子,脚一个不利索,整个人直直扑进了孙思尧的怀里,肌肤相亲。
方才还松松垮垮搭在他肩头的里衣直直落了下来,孙思尧一边肩膀连着锁骨胸膛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景辞呼吸一窒,不动声色地快速立直身子,面上红得滴血,这回是真的将他看个半光了!
孙思尧算什么神仙!简直就是一个挠人心弦又要命的妖孽!她觉得自己有些...想......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景辞从脑海里挥了去,简直莫名其妙。
景辞站在床榻边重新将视线放回孙思尧身上,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拢着自己衣服。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她竟然对神仙下口了。
景辞正欲告辞,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夫子,今夜我便不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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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兮故倒追了天界战神清衍数万年,终于修得正果。
当众神仙对这桩美谈津津乐道的时候,清衍的剑正插在兮故的胸膛。
兮故看着将白月光护在身后的清衍,抓住他握剑的手撞向自己的胸膛。
从此世间再无神女兮故,只多了一个四处寻妻的清衍。
***
清衍痛彻心髓,坚持不懈地寻妻的时候,兮故正在魔域不厌其烦地教导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徒弟君故。
“你是我兮故的徒弟,不论你在六界做了何事,善事也好,恶事也罢,自有我在你身后替你兜着,你无需有任何顾虑,任何事情,只要你高兴,放手去做便是。”
君故乖巧无害地点了点头。
兮故满意地看着他,心中暗自称赞,孺子可教也。
后来的某一天,乖巧无害的君故跑到她面前问,“杀了清衍也可以么?
兮故眼中满是宠溺,笑着答他,“当然。我兮故的徒儿,莫说杀一个上神,就是颠覆六界亦无不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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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