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来的时候显少会露出痕迹,走的时候也比往日要早,一切都静悄悄的,不能惊动这宫里的无数双眼睛,哪怕是记录帝王起居的史官也不能透露。
虽然辛苦,但是能保护心仪的女人,应该就是值得的。
当然他也没忘了安排御膳房多做些酸辣面出来,那一碗的小米椒搭配香菜还有满是蒜蓉的味道,他活了二十年也没吃得这么刺激过,满头冒汗的时候吸吸鼻子,即便是肚子都撑圆了还想再来一碗。
要不是被贵妃拦住了,他险些忘了自己的自制力。
哎,当个皇上也没那么自由,想多吃点、吃点好的也要被史官写进史册里,天天大鱼大肉的不可以,那都是民脂民膏啊;顿顿辛辣刺激的伤身体,万事欠安龙体为重;餐餐捡爱吃的也不行,皇上的喜好不能随便猜,免得有人投其所好。
他虽然叫陆行,也不是什么都能行的,不过他记性特别行。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果然给各宫里都赏了几碗酸辣面,小料什么的都按照自己喜好来,免得女人们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还有皇后那边太油太重口的东西就不送了,太后那边上了年纪,这种玩意想来也是不适口的。
今儿个白桃吃得是热干面配猪肉渣,浓浓的麻酱裹在面上,里面的酸豆角是点睛之笔,不过她还是按照惯例加了两勺醋,冲淡芝麻酱的厚重感,整碗面又是酸中带辣,辣中裹着酱香。
搭配上油炸过的猪肉渣,要那种肥瘦相间的,沾着少许白糖,既不显得油腻,又能嚼出香味,咯吱咯吱的真是太满足了。
收到皇上赏的酸辣面的时候,白桃其实已经吃了一碗热干面了,但是圣上的赏赐不吃不好,她也懂规矩的。
这碗酸辣面即使有点坨了,她必须得吃。想了想便差人把热干面都盛出来,约莫着也有个三四大碗的分量,就这么给皇上送去吧,今儿做得还不少呢。
“记得酱料什么的,让皇上自己拌开,不然面该坨了。”白桃话说出去了才觉着不对,热干面一般不会坨的,用的是那种碱水面。
“别嘱咐了,赶紧趁热送去吧。”
“哎,奴婢这就去。”
御膳房的这碗酸辣面的确比昨天的要好吃,主要是加的料好啊,有鱼丸还有肉和虾,搭配上精致的小咸菜儿反而叫白桃吃出了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她偏爱面食,每逢节日就要吃顿饺子庆祝一下,平时还会做些卡通的包子、馒头自己吃,现在没机会下厨了,那就折腾折腾自己的大厨呗,反正也不用她发工资。
顺便也叫陆行开开眼,别可着一个酸辣面吃,每天换换花样,中华美食博大精深,肯定能做出来365天不重样的面食。
“圣上,贵妃娘娘回了您一份热干面。”长喜拎着食盒禀告。
“噢?一并摆上吧。”
陆行假装自己才吃了一碗面,其实两碗都下了肚,结果又吃了一碗白桃送的面,撑得有点走不动道了,靠着罗汉床开始发呆。
没一会儿竟是睡了过去,长喜有心怕他家圣上积食也不敢打扰,默默的退居门外,真是从来没见他吃得这么满足过,忙了一天终于可以歇息会儿了。
以后皇上吃不下去饭了,就找贵妃娘娘支招,长喜暗暗下了决定。
与此同时,各宫里的主子们也在尝着这份酸辣面,一个个端着小碗吃着有些坨了的面,倒是也都津津有味,不过这蒜味着实重了些,不知有几个都在感叹着,幸好今儿不侍寝,不然非把皇上吓跑了不成。
要是让白桃知道她们对酸辣面的评价,非得吐槽她们没见过世面,山珍海味吃惯了,来点大蒜就绝了?呸,这可真是朱门酒肉臭啊!
隔天,白桃叫了母亲来宫里说话。
“母亲,不年不节的,您怎么突然递了牌子?”
白桃还是穿越之后第一次见她母亲,有点心虚,还有点怕露馅,不过她是贵妃,即便是白夫人真察觉出了什么,也不可能跑去跟皇上打小报告去。
进了宫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她若是妖精,她们几十口人,一个都跑不了。
“娘娘上次落水,可落下了病根儿?我们这也是挂念着。”
白夫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且她们娘儿俩生得有七分像,倒是母亲显得更富态了些。白桃看着那张一看就是大太太的圆脸,想起了个成语,叫曲眉丰颊,虽然也好看,但是她不打算把自己吃成那个样。
看来要把减肥列进待办表中了,稍微圆润些,会让人看起来不那么刻薄,但是太丰腴了她也是不要的,毕竟玉环的命运可是不太好呢。
“已经大好了,您瞧这我还长了点肉。”
白夫人点点头,是比从前圆润了些,也更好看了。
“还有一件事儿要和娘娘商量。”
白桃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赶忙屏退了四周,上前挨着坐了下来。规矩都是给别人看的,这会子都没人了,也就不用那么拘谨和疏远了。
她看着白夫人挺亲切的,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血浓如水的关系,想来从前的原住民也不会和她爹妈生分的,白桃也就随着性子来了。
“是你哥哥的亲事。”白夫人拍拍闺女的手,缓缓道。
白桃不是独生女,她上头有个年长三岁的哥哥叫白晏,下头还有个年方五岁的弟弟叫白椓。她能想起来原主和哥哥十分亲近,白晏对她也特别好,几乎就是要什么给什么,只可惜她还没见过。
不过,幸好没见过,太亲密的哥哥倒是也容易发现她换了芯子啊!
父亲是文官之首的丞相,哥哥却是不爱功名爱武装。放着武状元不去考,他打定的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白晏他偷偷溜去了军营参军,就自己从小兵做起,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屠万人者为将,他也一路做到了小将军的位置。虽然父亲不说,但也是很为他骄傲的。
“哥哥不是率兵在前线么?是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