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知,这手串不是你亲自准备的?”
自是薄情帝王家,陆行恨这些下三流的手段,也怨皇后没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娴妃这边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是否真的和她有关,陆行不知。
看她样子不像是知情人,但是这女人哪个不是天生的演员?
“先关到耳室里,派个人看着,不许外传,不许出声。”
白桃挨个儿看着桌上的东西,带有麝香气味的都在这里了,无外乎是摆设挂件,要说那手串是最没可能的,可是味道偏偏也不小。倘若皇后真的不离手的带着,那她就是傻。
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可都不简单呢。
内务府的失职之罪是跑不了了,连皇后的手都没能伸那么长,那还会有谁呢?
“诶?这是......”
白桃看见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毛毡纸花的东西,看起来和宫廷颇为不搭,主要是不够奢华,虽然瓶子用的是上好的珐琅瓷。
“回娘娘的话,这是自制的加湿器。”
白桃抬眉,震惊和好奇就差写在脸上了,一字一句的放慢语速:“加湿器?”
大概就是珐琅瓷的瓶子,里面装满水,再配合上吸水性好的羊毛毡纸,剪成了花一样的摆设。毛毡吸附上来的水,在瓶子外面蒸发后,达到给空气加湿的目的。
傅太医将原理讲给白桃听,她心里只有震惊和不屑,用你讲!真拿我当没见过世面的人啦!
表面上没什么变化,殊不知她心里已经是波浪滔天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穿越了么?莫不是个南方的物理学家?
搞点有的没的行不行?比如发电?比如蒸汽机?你搞个简易版的加湿器有个屁用!宫女太监的多拖拖地,这冬天捱一捱也就过去了!
嗅了嗅这纸花,白桃两指捏出递给傅太医。
如果说想达到加湿的效果,怕是得摆在床头了,而且虽然掺杂了一些花香的气息,还是能闻出其中的麝香味道,比娴妃的檀木手串要重得多。
“这手串原来是套在瓶子上的吧。”
白桃试了下,发现还挺合适的,倒是也美观。
“臣猜测是哪个宫女顺手放的,沾染了麝香的气息。”
(白桃:用你说?!)
“淑妃到。”门外的太监声音响起。
“给皇上请安。”声音婉转轻嘤,一听就酥酥麻麻的。
“淑妃,你来解释下,这麝香是哪里来的?”陆行背过身不看她,看起来柔软的女子,其实是个小狐狸,光凭问话是难以定罪的。
只是,他要给皇后一个交代,给这宫闱内院一个警示。
“臣妾不知。”
“你送的礼物,你会不知?”
淑妃咬死不承认,陆行也拿她没辙,直到最后都说到了“臣妾愿意以死证清白”,白桃听不下去了,术业有专攻,不会破案的皇上未必不是个好法官。
这里是侦探助理的戏份!
白桃悠悠从屏风后走出:“你这加湿器原理倒是简单,麝香水每日都要换新的,想来问题应该是在这毛毡纸上。”
那朵羊毛毡纸花做得富丽堂皇,虽然还是透着一股子廉价味,却是很大的漏洞。能得到这东西的人不多,毕竟是商船出海下五洋倒腾来的,丰朝这边没人爱用这东西,是皮子不暖和了?还是貂儿不香了?
说是有市无价也不过分,这东西喜欢的人不多,专门倒腾它也不值当。皇后手里有一些,太后那里也有一些,剩下的各宫里也就没谁啊。目标也就锁定在这娴妃淑妃二人身上。
白桃有点困了,示意淑妃赶紧招了吧,她好回去安寝了。
“贵妃说得倒是轻巧,不是臣妾做的事,臣妾为何要招了?”淑妃扬起下巴,眉目刚烈,大有一副傲骨嶙峋的模样。
“且贵妃也是猜测,并无证据,这般原理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倘若臣妾认为贵妃也有嫌疑呢?”淑妃伶牙俐齿好口才,届时倒是不慌不张了。
白桃气极反笑,日尼玛!她终于体会到小白的痛了!
我破解的密室(案件)就是我做的嘛!
狗头皇帝你给老娘清醒一点!!
傅太医上前拱手,开口道:“臣也知道这加湿器的原理,只是贵妃娘娘机敏先想到的。”
嗯哼,敢抢功劳,头给你打爆!
白桃一向最讨厌抢功劳的人,她上一份工作离职,就是因为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总被欺负、总受委屈、总被抢功劳,所以她恨得牙痒痒呢。
陆行沉思,只听傅太医又接着说道:“说来这加湿器与皇上也颇有渊源,乃是皇上的生母,舒太妃所作。”
诶?皇上他妈是那个穿越的物理学家?
陆行把玩着手上的木串,眯着眼看向白桃:“不过是天气干燥,用来解闷儿的小玩意儿罢了,只是这羊毛毡难得。属实没有推广开来。”
“皇后娘娘生于南方,不适应京都的空气干燥,所以才一朝被钻了空子。”
“皇上圣明,一查便可得知这羊毛毡是娴妃姐姐送给臣妾的,后被臣妾借花献佛送给了皇后。”
耳室里的贤妃,听得此言瞪大了眼睛,直出声嚷嚷着:“不是我,不是我。”
“叫人去娴妃和淑妃问清楚,这羊毛毡到底是谁的?”陆行发话,这事儿到这里也就算能水落石出了,不管是真凶还是替罪羊,皇后要的交代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淑妃可认罪?”白桃看她吃了个哑巴亏,自是得意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淑妃摇头,双手并在一起,和白桃对视,头发丝儿都没有一丝凌乱,可见其胸有成竹。
如果不是在乎形象,白桃早就打哈欠了,不然憋得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好生可怜。
“回禀皇上,在娴妃处查出羊毛毡和麝香。”
白桃一个精神,娴妃?
果然还是淑妃棋高一着啊!
羊毛毡固然是娴妃的,她有没有将其泡过麝香水无人可知;至于那麝香是不是她的,甚至都无从查起,淑妃的可能性很大,甚至是和娴妃同住的兰贵人都跑不脱嫌疑。
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人证物证具在,就算娴妃不肯承认,直喊冤枉;就算太后试图包庇,也无从下手,毕竟人们总相信眼见为实。
“好你个玉淑!”娴妃跺脚,压抑不住的火气便向淑妃奔去,这个女人陷害她,不然掐死算了。
太监赶忙上前将两人拉开,淑妃捂着脖子咳嗽,说出的话却是叫白桃咋舌:“姐姐纵然是无辜的,妹妹也是被冤枉的,定有人陷害我俩。”
说出来的话直将矛头指向白桃。
白桃:管我屁事喔!
不管怎么说,人赃并获,只等着陆行拍板了。
只是这宫里哪有什么永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