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解释:“修为较高的神祇被亵渎,一般来说都会还击。如今诸神式微,大多对不敬者施以惩戒,不至于伤及自身。而这位姑娘,只剩一丝神识苟存,冒然侵犯于她,犹如噬骨之毒,可危及性命。”
“这么严重?”金池瑶有些怀疑,“为何昨晚无事?”
昨晚?姜瑜愣了下,原来她家西王母不是头一回干这事了。难怪这次失了分寸!
姜瑜说:“想必昨晚还是愿意的。”
金池瑶:“……”那就是今晚不乐意了呗。
“她多久可以醒?”金池瑶刚才为姬乐清把脉,见她气血不平,呼吸微弱,不由得担心起来。
“静养三五日,即可复原。您不必担心!”姜瑜含蓄的提醒道,“这位姑娘虽然昏迷不醒,但意识尚存。王母若有什么要紧的话,告诉她便是。或许解了心中郁结之气,会好的快些。”
金池瑶嘴上没说,心里却暗自思忖,神农氏的部族村花果然不一般。
“你下去吧。”金池瑶说。
姜瑜离开后,金池瑶坐在床边,拉着姬乐清的手,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
“乐清,关于德光的事,我有话跟你说。”金池瑶提到“德光”二字的时候,姬乐清的手指动了。她随即闭上眼,入定。
金池瑶穿过一道很长的走廊,见姬乐清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喂鱼饵。
“你怎么来了?”姬乐清问。
两人相隔甚远,却能清楚的听见对方说话。
金池瑶没有过去,倚在长廊下的美人靠上,拈花说道:“之前擅自窥探你的记忆,害你难受了半天,对不起。”
姬乐清“哦”了一声。
“关于德光--”
姬乐清抬眼看过来。
“她是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九州主宰,统管幽冥。数千年前,我死后魂归幽冥,后土令我入六道轮回。我不愿意,日日徘徊于后土神殿,躺在三生石上跟她周旋。”
“一日,我趁她外出溜进殿内,却被她的阵法所困,迷失在神殿中。我走的倦了,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不想误入她的寝殿,睡了她的床。”
“她回来后,突然说,放我回昆仑山。我当时好不容易摆脱她,什么也没想就回去了。我命人研制长生不老药,希望可以与天地同寿。”
“后来,东边来了位帝王,自称周天子。他向我表达爱意,并求取长生不老仙药。我将药送给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长生。但他没有履行承诺再来昆仑山,所以我不清楚他死了没有。”
“周穆王走后,我开始想念幽冥界那个人。我再次躺进棺椁,来到幽冥,这次我待了七百年。她是我见过的最难吐露真心的女人,无论我怎么求爱,她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金池瑶回忆往事,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仿佛这一切只在昨日。
“我没有办法,只好去爬床。后土中了我的情蛊,我们在一起了。”金池瑶眼中流露出伤感之色,“虽然知道是假象,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姬乐清听了好长一段神仙八卦。
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后土的神殿已经沉入河底,她本人肯定在那场战斗中香消玉殒了。怪不得金池瑶签合同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原来是白月光的宅基地。
原以为她们是和平分手,没想到是生离死别。姬乐清不得不重新考虑她们的关系,毕竟逝者已逝,她肯定永远比不上金池瑶心里的白玫瑰了。
姬乐清在湖上架起桥梁,来到长廊底下,对金池瑶说:“你没有试着找过她?也许,她正在经历轮回。”
“我找到了。”
姬乐清心里咯噔。搞了半天,原来是找她分手的!
“那很好呀!祝你们幸福。”姬乐清强颜欢笑,转身要走,被金池瑶拉住。
“可惜你把我忘了。”金池瑶叹了口气,“你就是后土。”
姬乐清被这个闻所未闻的说法雷的外焦里嫩,心说姐们儿你还能编个更离谱的借口吗?她转过身来,伸手要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是她?”
金池瑶指向姬乐清的肩膀,说:“凭你身上的印记,凭你的相貌,凭我抱着你的感觉。”
“停!”姬乐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话都磕巴起来,“那个蝴蝶我不知道怎么来的,被你看见了,不能作数。相貌的话,我也不知道后土长什么样子,而且长得像的人比比皆是。至于你的感觉,你可以撒谎呀!我不信你。”
金池瑶无奈道:“等你好了,我自有办法证明。”
为了证明清白,金池瑶一直陪着姬乐清,直到她醒过来,两人的手还交握在一起。
姬乐清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慢慢抽了回去。
金池瑶走到桌案旁,从瓷瓶中抽出一卷画,当着姬乐清的面展开。
唰!
古墨的香气散发出来,虽隔千年仍留有余味。
画上的女子端庄大气,不苟言笑,一身华服隆重奢华。画已有些斑驳,但女子的面容清晰可辨,跟姬乐清长得一模一样。
“霸道强制爱加白月光的替身女友?”姬乐清嗓音都变了调。这盆千年狗血怎么就泼到她身上了?
金池瑶收好画,“现在你信了吧?”
我信你个鬼!姬乐清感觉自己被渣了。
金池瑶见她模样,便知她没有相信。她瞥向姬乐清肩膀那里,迟疑了一下,说:“等你身体好了,我还有办法证明。”
是连夜回去想对策吧?!
姬乐清坐起来,特意下床跳了几下,“我已经无碍了,你还有什么招数一次性都拿出来。我还不信了!”
金池瑶面露难色,哄着她:“还是等你好些了再说。”
姬乐清手一挥,“我等不及了,你赶紧。”
金池瑶拗不过她,抬手抓住姬乐清的手,提前护住她的身子。
姬乐清紧张地看着她,“你干嘛?我现在是病号,你可别乱来?”
金池瑶叹气摇头,语气尽是无奈,“分明是你要我证明,现在又后悔了?我只要你信我即可,不会伤害到你。”
“你想干嘛?”
金池瑶抵着姬乐清的额头,低低地嗓音说:“还记得我说,后土中了情蛊吗?”
姬乐清眼睛灵活一转,还没等她捋清楚,身体忽然涌出一股暖意。她腿一软靠在金池瑶身上,一下就明白过来。
“你也太过分了!”姬乐清不受控制的感觉早已退去,心里还是隐隐悸动。这哪里是什么蛊,根本就是行走的泰迪!
受制于人让姬乐清很不舒服,她推开金池瑶,靠近床边说:“我不信!肯定是你刚才抓着我,趁机搞的鬼。你再来!”
“你确定吗?”金池瑶蹙眉。要是姬乐清等会儿摔倒,她很有可能来不及去扶她。
“嗯,你往后退,离我远点。”
金池瑶的裙摆晃了晃,几乎没怎么移动。施蛊前再三提醒她坐在床上,不要乱动。姬乐清故意跟她唱反调,不但没照做,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咣!
姬乐清毫无意外的感觉到相同的情愫,还摔在了地上。
金池瑶没抓住她,眼看着姬乐清摔跤,心疼的无以复加,赶紧把人抱回床上。
姬乐清屁股一挨床,立刻抱住被子嚎啕大哭,非说金池瑶欺负她。金池瑶束手无策,哄又哄不好,只能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姬乐清闹了半天,听不见金池瑶说话,独自结束表演,从被子里钻出来,迎头看见金池瑶那张绝美的脸。
姬乐清:“……”
“哭完了?”
姬乐清:“……”
“你哪里不舒服,我让姜瑜来看看?”
姬乐清哑着嗓子,可怜巴巴的说:“能不能把你的蛊拿走,我一想到身上有虫子……”姬乐清抽泣两声,眼泪啪的掉在手上。
金池瑶心疼坏了,蹲在床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说:“蛊不是虫,只是被我咬了一口,留下的记号。”
姬乐清嘴巴一撇,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咬我呀?”
“别哭。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姬乐清:我没有这个癖好。
轰隆隆--
行宫突然地动山摇。
姬乐清惊慌的看向金池瑶,问:“地震了?”
姜瑜从外面跑进来,急匆匆的禀报,“王母,外面那些人在挖山。”
金池瑶心中烦躁,姬乐清这边还没哄好,觊觎她行宫的那帮人又在外大动干戈。
“我知道了。”金池瑶打发了姜瑜,十二分耐心对姬乐清说,“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有一点,你不可以乱跑。”
“哦。”
金池瑶帮姬乐清盖好被子,来到前殿。墙壁上的长明灯被震得摇摇晃晃,门外沉闷的挖土机还在作业。
行宫中的守门大将,跪拜道:“行宫安宁了三千年,拉他们一起陪葬,如何?”
金池瑶顾及姬乐清,没有同意,只说:“将他们赶走,断了念想即可。”
姜瑜接令,在行宫外放了一阵大风,飞沙走石迷的人睁不开眼。在工人撤出后,山体滑坡将宫门掩埋。为了警告他们,姜瑜还将那台挖土机一并埋葬。
施工队吓坏了,个个心惊胆寒,说还好刚才跑得快。负责挖掘的领导立刻向上面报告,考古行动被迫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