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镇长是一位走路都有些晃悠的老头,在他的儿子组织消灭猫脸老太行动失败死亡后,这位已经退休的老年丧子的男人不得不在众人的拥簇下再次上位,带领大家进行决断。
“怎么办啊,他们要是跑了,祭品要去哪里找?这两天可正是那怪物食欲大开的时候!”
“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抽签决定吗?”
“抽什么签!那些人跑不远!别忘了我们以前也是打猎好手,那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哪里知道怎么在林子里逃!我们现在就追上去,也别管什么了,直接把他们五花大绑丢在路口,看他们还往哪里逃!”
“……娇生惯养把这么多壮汉都打趴下?”
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异口同声地看向了镇长。
“镇长!”xN
镇长老眼浑浊,叹了口气:“做两手准备吧,组织人手搜寻,以五点为限,要是人捉不回来。也只能按老规矩办了。”
屠夫狠狠挥舞菜刀:“镇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人给捉回来的。他们还没跑多远,兄弟们,抄上家伙,追!”
呼呼啦啦将近百来人附和,纷纷就近寻找武器,在屠夫的带领下分批次前往附近山林,寻找玩家。
镇长咳了两声,又让人去封府看看:“也不知道封家小子他们怎么样了,你们去看看。其他人都先散了,四处转转。如果瞧见人,就大声呼唤。如果有谁自愿牺牲的,下午前来我这里。若是没人,到时候也只能抽签决定了。”
做了半辈子的镇长,镇长的话语权还是很足够的,众人纷纷稳定心神,更坚定了寻找到那些逃脱猎物的决心。
并没有跑远而是窝在半人高花圃里的夏如烟等人心里暗暗骂娘,思索下一步要去哪里。
他们待的地方没被发现只不过是灯下黑罢了,一旦上山,花圃里窝在一起的人就会异常显眼,根本不是久待之地。
等到道路上的镇民们散开,他们就迅速撤离,窝在靠近镇口的一间偶然发现的空房子里商量对策。
“这些人中有精通狩猎之人,很快就会发现山上并没有新鲜印迹,早晚会搜索房屋,尤其是这样无人居住的空房。”李绶看向夏如烟,“当初是你提出这个建议,不若你现在出去,和他们进行交涉。反正为了投喂那怪物,他们肯定不会杀人。”
夏如烟哪里肯:“万一我还没说话就被他们堵上嘴呢?”
李绶已经懒得理她了。
邵潘峥说:“总之现在先静观其变,如今镇民们热情还高涨,不论我们是准备躲藏,还是实施那个感觉不怎么靠谱的计划,现在都不是好的时机。何况不是还有四个人也失踪了吗?如果镇民们先找到了他们,对我们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夏如烟:“我们的目的不是尽快除掉猫脸老太离开这个噩梦吗?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耗时间?”
蓝何欣啧道:“你自己又不愿意去,又有意见,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边玩家连带着镇民全部焦头烂额,那边湖中心的张以禅他们却岁月静好。
舫船清早就晃到了湖中央,是以谁都没去想玩家可能会逃上去。被吕律巧妙敲破船底的舫船渗水缓慢,依旧坚/挺地在湖面上随风荡漾,其中一艘从外头看压根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舫船自然也无法吸引镇民们的注意力。
曾几何时,这些舫船也是日夜不休地在湖上飘荡,焦急上火的镇民们反而忽略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甚至因为沟通不畅,还以为是船主主动放开,以免玩家们从水路逃离。
要是能上船,干吗不赶紧逃,他们在岸上又追不到。
美好的误会产生,船上反而出乎意料地和平。
柳佳音悄咪咪掀开帘子的一角,朝外张望并汇报消息:“镇民们全动起来了,难道是他们终于发现了封府的异常,要追杀我们了?”
“也许吧。”张以禅不感兴趣道。
他们在湖中央,只能零星听得到一些岸边的呼喝而已。
葛若竹觉得不可能:“他们要找,这边这么明显的船不可能略过的,也许是有什么活动。其他人又不傻,也就一两天功夫,硬熬熬过去不就完了,哪里长毛砍哪里。晚上都能活蹦乱跳的,不至于一天就变异。反正离开这里还是四肢健全的好汉。”
柳佳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割韭菜呢,还哪里长毛砍哪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吕律忍不住瞧了眼这都能口头battle的柳佳音,默默低下脑袋。
闯进封府的镇民们瞧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纷纷倒吸了口气,呼唤着封府人的名字,心里却已经对这些现在还未出现的人不抱希望。
不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同乡的情谊,到底还是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人分散开寻找,将封府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人。如果他们稍稍留意花园,就会发现被茂密绿色包裹的土地松动,甚至还露出了半条手臂。
封府的人不见踪影,玩家们也跟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到处逃窜,除了主动巡逻的镇民们偶尔能瞧见他们的影子呼喝着喊人去追,完全没有任何收获。
早先上山的屠夫他们知道被人给耍了,气得要死,抓紧时间重新组织人手,一条街一条街地排查过去,排查完的屋子街道直接耗费人力进行盯梢,定要在晚上前将人捉住。
很快,逃窜的玩家们就被包围圈堵在了封府周围半条街道,无路可去。
他们瞧着不远处的河流,咬咬牙,在被发现后统一步调朝前冲了过去,跳进了水里,朝着远处湖中间飘荡的舫船上游去。
“在这里!他们跳河了!”
“是想往湖上的船上去!”
“船呢?还有谁家有船?”
“没有,现在就老李头家那些船了,都被放了出去。”
“都下水!他们水性没我们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湖水中央,某舫船上,一直强撑着精神顶着困意盯着外面情况的柳佳音一个哆嗦,整个人瞬间清醒,而后把心宽补眠的其他人都喊了起来。
“那帮王八犊子好像发现我们了,把人朝我们这里引了过来。怎么办?”
吕律从帘子缝隙往外看去,而后鄙视地对着柳佳音翻了个白眼,继续躺在了躺椅上。
柳佳音吹胡子瞪眼:“你你你……”
“没发现我们,他们应该只是单纯想要上船。想法和我们差不多,比起岸上,在船上多少可以占据主动。”葛若竹说,“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边缘那一艘粉色帘子的舫船。我们别闹出声响就行了。同时在水里游这么长一段距离,他们和那些镇民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早晚会被抓住。”
况且这里大小十二艘船,十一艘都是漏的。
张以禅也觉得没啥大问题,检查了一下封少爷嘴里的抹布塞得严实后也打着哈欠躺下了。大不了被发现了就来一个打一个。他们选的船是舫船中小号的一个,方便守船。副作用就是活动空间小。
柳佳音:“emmmm……”
怎么就显得他大惊小怪似的。
三人的淡定让柳佳音浮躁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死鱼眼地瞧着外面的游泳比赛,压着声音进行棒读式实时播报。
“一号选手始终保持领先地位,让我们瞧瞧是谁,原来是玩家中的独行侠,坚持单身一百年的李绶!哦,瞧他矫健的四肢,如同游鱼一般灵活的扑腾,完美衔接的换气让他不用被任何万物左右。噢……我突然想到昨晚我在水里留下的我的黄金童子尿……”
吕律将脑后的枕头丢了出去。
柳佳音完全不受干扰:“落在最后的是两位狼狈的水美人,但我不得不说,她们此刻压根没有出水芙蓉般让人遐想的姿态,反而如同水鬼一样面目可憎。啊!她被追上了,追上了!糊了一脸的发丝让我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个小可怜!她恼怒地挠了后面那个壮汉一个爪子,然后被按进了水里。她一下子喝了好几口我的黄金童子尿……突然有点小害羞。可我一看到她的脸就觉得完全是我被玷污了!”
葛若竹诚恳建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柳佳音扭头,目光控诉:“不可以!”
张以禅抚额,选择自己起来看。
这里距离岸边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加上他们跳水的地方并不是在湖边,而是直流河道,距离更远。镇民们在岸边围堵,等到他们入了湖中,才纷纷下水追逐。从开始,就是镇民的体力占了优势。
落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子纷纷被抓,一个接一个直接被粗暴地按进水里埋到晕厥,才被镇民托住往岸边游去。
镇民们的水性都很好,常年劳动体力也很优秀。到后面更是不知道谁出了主意,从家里拿出了半人大的澡盆,一人坐在上面,一人拉着游,随时保持体力充沛。
在发现玩家的那刻,镇民们就站在了优势地位上,除了最开始的慌张反而渐渐镇定下来。其他玩家落网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在孙霖也将被抓住的时候,他却放弃了挣扎,大声喊道:“我知道怎么救被那怪物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