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禅装模作样地表现了一下“柔弱”,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还不忘记询问找机会凑过来的庄刻其他人态度依旧没有变化的原因。
“奇怪,我都已经表现出我的‘无能为力’了,为什么他们还是绕着我走啊?”
庄刻抽抽嘴角,含糊道:“可能是怕你碰瓷吧。”
不情不愿坐过来的柳佳音:“???”
庄刻倒真是来表达关心的,然而张以禅显然心脏比他想象的强大,让他关心的话语显得苍白起来。可偏偏特意走了这么一趟,就这么话都不问一句就离开面子不好看,只好随意找了个话题:“你要不要找管家换个房……”
“我跟着血迹一路走过去,发现血迹到楼梯就没有了。你们起的早,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庄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捂着腮帮默默道,“要是有发现什么,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不会关注在你的房门上。”
张以禅露出赞同的神色,颔首道:“我也觉得是。毕竟盯着女孩子的房门也太猥琐了,没被打死都是我善良。”
柳佳音:“……”就你就你就你?
和之前一样,用完餐众人都没着急走,等待安德森出现撤走餐盘。
往往这个时候会有人找着机会问他问题,谁都想听听关于安德森对于消失女子的看法,就看谁先忍不住问出口了。
不多时,照顾完杰姆后的安德森按时出现,难得地带上了喜形于色的笑容。
他躬身朝众人作揖,说道:“各位客人,今晚将举行宴会。稍晚会有造型师上门,给各位打理仪容。如若诸位有造型要求,皆可与托尼先生商议。”
“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人,就一个造型师?这得排多久啊?”
“所以早上就通知了呗。”
“喂喂,你们还真认真考虑造型问题啊?你们是来这玩的吗?”
安德森对众人的议论纷纷皆无动于衷,传达完消息就收拾餐盘离开,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消退。
葛若竹跟着张以禅晃了半天,见人没什么搭理自己的意思,叹口气离开,退而求其次,扭头又找上了第一天试图拉他做临时队友的一男一女。
好歹说过两句话,他不是很想独自在这样诡异的地方行动。
这一男一女很巧合的曾是校友,一见面就联合了起来。男的叫马箬文,女的叫朱婷婷。
朱婷婷看见葛若竹跟没事儿人一样又晃荡到了他们身边,翻了个白眼酸道:“哟,不是去找人家漂亮小妹妹了,怎么,人家不理你就又回来了?”
葛若竹皱着眉没说话,神游天外。
本来葛若竹就长着一张和蔼可亲的娃娃脸,不笑都让人忍不住心软,眼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朱婷婷很快就不争气地消了气,甚至还安慰起了人:“嗨,人家攀上了个厉害角色,你也就别去找不自在了。在这里谈恋爱?你是不是傻。还是跟着哥哥姐姐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吧。”
葛若竹摇摇头,没分辩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们这两天都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朱婷婷和马箬文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我们不喜欢莽撞的做法,吃完晚饭进入房间后就没再出来,平日里也基本和大家的行动轨迹一致。”
这也是大部分玩家的行事标准。
“真要说的话……”马箬文忽然道,“昨天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吧,和那个高瘦男子走得很近,我昨天吃完晚饭听到他们两凑在一起说话,男的让女的九点后偷偷去找他。就刚刚,我还看见男人在走廊那边嘀咕什么‘让你别走,耍小脾气丢了命’的话,不过看见我们就闭嘴匆匆离开了。”
葛若竹听完,扭头就走。
“诶你!”朱婷婷染着红色甲寇的手指颤抖得指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不可置信地向小伙伴确认道,“他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马箬文摊手。
葛若竹来到女人的房间,早晨他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血迹是从楼梯前开始往走廊而去的。女子的房间在左侧二号,怎么也不应该延展到这里。
失去主人的房间没有上锁,里面的摆设一丝不乱,床铺整齐,完全没有躺过的褶皱。卫生间也干净整洁,没有水渍。
葛若竹脑海里飞快划过这两天这两人的行动表现。得出结论,是女方自动自觉寻求保护,男方欣然接受,你情我愿,女方收敛脾气乖巧听话,男方除了因着一点隐晦的羞耻心让女方趁着夜深人静来找他、并没有故意拿人当炮灰的想法,也算说到做到。
两人应是在晚上有过争执,女子不顾劝阻独自外出,碰上意外。
所以痕迹才从楼梯处开始,而非她本人房门口。
是因为一楼大厅有什么异样么?
葛若竹的观察能力其实挺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ky,久而久之养成闭嘴的好习惯。哪怕学了心理学,留在记忆最深刻的也是变态心理学的相关的知识点,唯一拿出的热情和洪荒之力贡献给了第一位客人,就彻底泄了气。
路过的庄刻凑过脑袋,咚咚敲了两下门,朝葛若竹打招呼,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没有。”
直接终结对话。
庄刻挠挠头,说道:“大门口那边送来了晚上的宴会装束,你还是趁早下去挑一件吧。晚了那些便利的就轮不着了。”
“总比女孩子的便利吧。”
庄刻慢慢缩回脑袋:“……你慢慢看。”
女孩子的礼服的确都不便利,不说裙撑,还有束胸。托尼带着两位刻板的中年妇女来给女士们勒腰,试穿的过程完全贯穿“没有最细,只有更细”的行动准则,务必营造出几位胸大腰细的完美形象。
还剩下的四位女玩家中有一位圆脸女子,微胖,小名糖糖,第一个没两位如同教养嬷嬷的女性选中,差点被勒得直接闭过气去不说,还不断遭受两位中年妇女的言语暴击。
“小姐平日里还是得多注意饮食和锻炼,这腰得有65了吧,太粗了。听说今早还用了餐?”
“这样下去可不会有哪位绅士愿意娶你。”
“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您今晚闪耀登场。”异口同声,然后猛地拉松紧带。
糖糖的脸都憋红了,一瞬间翻起了白眼。
朱婷婷瑟瑟发抖。
张以禅及时上前阻止,在两位中年妇女不赞同的目光中,帮糖糖扯开了松紧带,抚了抚后背顺气。
“我们就不用这么讲究了。今天是萨瑟兰先生挑选妻子的日子,我们这些凑热闹的打扮地花枝招展,岂不是让来赴宴的千金小姐们没脸。”张以禅指着准备糖糖穿戴的覆盖华丽蕾丝和珠宝的礼服,“这样的都不要,朴素轻便些的就好。”
面色不好的中年妇女们缓了神色,对视一眼,左侧的妇女开口:“是我们疏忽了,请小姐们自行挑选合心意的礼服。”
右侧:“我们会悉心替您装扮,保证您在宴会上不失光彩又不会太过瞩目。”
糖糖感动地眼泪汪汪。
她之前委婉提了两句都被驳回,本来想着算了随她们怎么搞,大不了之后她偷偷松开。哪里知道差点送命,那瞬间连让人闭嘴的话都吐不出来。
张以禅笑了声:“两位旅途也辛苦了,不若先去准备的客房休息休息。女孩子挑衣服总是墨迹又费时的,等我们挑选完毕,再去请二位过来指点。”
客气懂礼又好看的女孩子谁不喜欢。两人笑着应好,瞧着张以禅的目光也更柔软了些。
“我的妈呀,这也太恐怖了吧。”朱婷婷瘫在沙发上,手比划着一个圈,对糖糖说,“你敢信,你刚刚的腰有这么细。”
糖糖委委屈屈掀开衣服看了眼,腰部被勒得一片通红。
全程没什么存在感的丁妍已经在一件件翻礼服了。
他们进入噩梦后并没有明确的着装要求,也一直没在意穿着问题,可既然明确要给他们装扮,选衣服势在必行。
其他女孩也凑了上去。
送来的礼服架了整整三个五米的衣架,一眼望过去,几乎每件上面都挂着设计成各种模样的绸缎、闪耀的珠宝,和精美的蕾丝花边。
张以禅面露惊叹,试图取出一件主调酒红色的礼服细细观看,却没能“随手”取下。
这衣服用料厚实,再加上不吝啬珠宝,一件都有好几斤重,完全无法想象在束胸的情况下穿上衣服的感觉。
“果然美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张以禅松开手。
要说先前还有点小心思偷偷试试美一美,现在是完全歇了心思,直接一件件试过去,挑出一件最轻便花样朴素只在袖口领口和裙摆有着精美花边设计的蓝白色拼接礼服。
其他女孩子也在赞赏过后意识到了严重性,开始一件件试重量。最后也只挑出六件。
可紧接着,她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这已经不是束不束胸的问题了,这礼服的腰是真的很细!那两个铁面娘子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背后的束带松松垮垮的。
张以禅比了比,最小的腰身比她还小上一些。而其他人……
恕她直言,在座的只有她是腰精。
张以禅比了下颜色,直接取下一套衣服,用剪刀将边上的花边带剪了下来,开始DIY。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动手。
恩,针线房里,真是什么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