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秋左右看了看,一副没有发现人的样子,故意拿起那个小瓷瓶看了看,愁眉苦脸地叹了好长一口气,表情做态半点也不遮掩。mengyuanshucheng
半晌,看到红袖找了过来,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忙把那小瓷瓶用帕子包好,然后藏进袖袋里,眼睛还左右周围瞄了瞄,生怕有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红裳近前行礼道。
容静秋轻咳了数声,这才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仿佛之前做贼心虚的不是她一般,“是郡主让你过来寻我的吗?”
“是的,郡主担心公子……”
容静秋与红裳一边说一边往清澜郡主暂住的客房走去。
隐在花丛中偷窥看了个全场的齐傲儿在人走远后,这才施施然地走出来,跟她在一起的还有齐侧妃,后面跟着两人的贴身侍女。
齐傲儿一言不发,这个容十七她是记住了,之前给过她难堪,那时候她不是没有听见清澜郡主那声不满,只是清澜郡主与她不对盘,将来也不会是一个阵营里面的人,碍于这皇家郡主的名头,她隐忍了下来。
但这一切她都记到了容十七的身上,不识抬举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齐侧妃看了眼不发一言的嫡妹,她这个妹妹在人前是一副面孔,在她面前又是一副面孔,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话,“那个少年郎长得真俊……”
“怎么?庶姐对他有兴趣?”齐傲儿微笑地看向齐侧妃。
齐侧妃忙道,“哪能呢?不过是那侍女模样的人塞给他的小瓶子,我有点眼熟……”心里恨极了齐傲儿唤的那声庶姐,她从来不唤她家族排行,庶姐庶姐地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庶出。
这话提醒了齐傲儿,因为站的方位的原因,在她眼里,容十七与那侍女拉拉扯扯的就是在推搪这个东西,最后那侍女更是恶狠狠地放了狠话,显然是容十七不愿意要人家侍女硬塞的东西。
“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她皱紧眉头,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的。
齐侧妃看了眼嫡妹,那与少年郎拉拉扯扯的侍女她恰好认识,太子妃容静春亲娘身边侍候的人,想起太子妃,她又想到那个小瓷瓶,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齐傲儿的贴身侍女见到自家主子皱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赶紧从袖袋里把那小瓷瓶拿出来,上前道,“姑娘,可是像这个小瓷瓶?”
她本来是想扔了这晦气的东西,但这小瓷瓶做得极其精致,她觉得漂亮,想来能装些别的东西,这才舍不得扔,想留下偷偷用。
齐傲儿一看到侍女手中的小瓷瓶,瞬间回忆起那天街上争吵的正妻和小妾,她立马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脑子转得飞快,一时间心里闪过数个念头。
齐侧妃却是拿起这个小瓷瓶仔细看了看,似曾相识,越看她的脸色越严肃,“这原本装什么的?”
那侍女不敢说,看了眼自家主子,见到姑娘点了头,她这才把那天正妻和小妾当街吵闹的事情简略了说了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齐侧妃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这是害人流产的东西。
她与容静春同一年入东宫,只是容静春为正,她为副,别看现在的皇孙是嫡长子,可是先容静春怀孕的人是她,结果那年她滑胎了,后来本想调养好身体再怀下一胎,可是肚皮却再也没有消息。
别说她,就连那个一脸狐媚相的陈侧妃也是滑胎后再无动静,这才给了容静春机会生下嫡长孙。
思绪开始飘远了,容静春生下皇孙后,很快就又怀了一胎,可是最后也没能保住,就是这一胎没了才彻底地搞垮了容静春的身体。
她没有动手脚,可难保陈侧妃没有动手脚,这小瓷瓶陈侧妃肯定也用过。
一石二鸟之计瞬间涌上心头,她握紧手中的帕子,要稳住,她得让这个嫡妹主动帮她布局,没有齐家的人在后面,她是完成不了这个计划的。
“既然是害人的东西,那侍女给那少年郎是何意?”她突然问道。
齐傲儿的脑子转得快,给了个眼色身后的俩侍女,俩人会意地退开几步守着,她这才压低声音道,“庶姐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会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我……”齐侧妃很想否认,但是她更想要太子妃这个宝座,遂很快就放弃了装模作样这一套,容十七是什么身份,她早就一清二楚,“容家大夫人要害那个传闻被皇后看中的容家三姑娘。”
齐傲儿这才笑了,幕后真凶应该是容静春,她想利用堂妹,但又想堂妹以后为她儿子保驾护航,这才出此毒计,让容家三姑娘一生无子。
齐侧妃赶紧握住嫡妹的手,“妹妹帮我,日后我得好了,妹妹才能更好不是?”
齐傲儿确实心动了,她记恨容十七当众不给她好脸,又觉得容家姐妹实在是可笑,一切还没有定数呢就开始窝里斗。
她一个反手抓紧庶姐的手,“庶姐说的是什么话,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我肯定会帮你的。”
两姐妹心照不宣地笑了,瞬间结盟。
有些事做过了就会有痕迹,有了痕迹就不怕查不出来。
容静秋在赵裕这边喝茶的时候,就笑得异常开心,“草民这边的事情都妥了,剩下的就看殿下的了。”
可惜宫里她插不进手,不然连赵裕都不需要。
“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赵裕不放在心上,他想看的就是皇后变脸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容静秋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跟赵裕狼狈为奸,实在也算是新奇的体验,果然活得久,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两人正说着话,冯得保小步地走进来禀了一声,“殿下,钟世子在外面求见。”
赵裕微皱眉,钟渠来干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他照做便是,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容静秋,是她招惹来的?
容静秋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这么看她是什么意思?她大胆地瞪了眼赵裕,“草民跟钟世子不熟……”
“哦,不熟?”赵裕挑了挑眉,“那你之前还跟他聊了那么久?”钟渠还拉了她的手臂,这么一想,他握茶碗的手指紧了紧。
“谁跟他熟了?”容静秋急忙道,“他单方面找草民的茬,草民出身低微,如何开罪他的到现在都还不知晓,估计他看草民不顺眼罢,当然草民也看他不大顺眼……”
她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背后冷芒灼人,猛一回头,就看到钟渠黑着一张脸在她身后放冷气,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这才发现冯得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把人请来了,这么说,她说的话钟渠都听到了,她又猛地转头看向赵裕,这王八蛋是故意制造这局面的?
亏她之前还以为自己与赵裕是狼狈为奸呢,现在才发现这二人才是狼和狈,而她是无辜的小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