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这是招猫还是叫狗呢?
容静秋心里疯狂地写着不满,但现实比人强,她没那资本与赵裕对着干,于是,她笑着将那架在自己脖子处的长剑轻轻给挪开,“这位兄台,这个得小心点,刀剑无眼,这不,你看,殿下唤我过去呢。zhongqiuzuowen”
那侍卫对她的笑脸视若无睹,只是看到九殿下向他打了个手势,他这才收起架在这黑衣少年脖子处的长剑,退到一旁,但两眼仍紧盯着容静秋,若有不轨的举动必杀无疑。
容静秋暗自冷哼一声,没与对方计较,而是轻踢马腹往赵裕的方向而去。
到了赵裕的跟前,她已经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九殿下唤草民……”有何事?
剩下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赵裕直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既然你箭术不错,本皇子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靠得近了,容静秋看那笑容略略有些失神。
她一向知道赵裕长得好,那种美用文字都难以形容,而且尽管长得美,但却不显娘气,这张脸其实对女人很是有吸引力的,这也是她上辈子与赵裕婚姻中最满意的一点。
姐儿爱俏,这跟赵裕的风评好坏无关。
对着一张好看的脸,饭都能多吃两碗,毕竟美也是一种稀缺的资源,至于自己不如他长得好看的事实,她也欣然接受,毕竟她是直接受益者嘛。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可不敢自认是那朵鲜花,况且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她也不是那朵鲜花。
她上辈子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却又奈她不何,只能背地里咬手绢诅咒她的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只可惜,为什么赵裕放着好好的太平王爷不当,非要参与夺嫡呢?金銮殿上的那张龙椅在她看来也不咋的嘛,权柄越重,责任越大。
俊俏非凡的郎君跟生命比起来,自然是生命更重要,她还是很会明哲保身的,
再说老祖宗教导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自认还做不到为了一张好看的脸放弃生命的程度。
“本皇子脸上有脏东西?”赵裕的声音冷了下来。
容静秋被这冷意一浇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时间居然走神这么久,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赶紧认错,“草民有罪。”
赵裕冷哼一声,他知道自己这皮相长得好看,可是再好看他也不喜欢人家盯着他看,上一个这么看着他出神良久的人好像坟头草都老高了,现在这个嘛,倒是可以开始挖坟填埋了。
容静秋这回学聪明了,微垂头不再看他,这张皮相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她觉得她回去后还需要再练练定力,可不能再像上一辈子那般枉丢了性命。
不值,太不值了。
赵裕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悦,然后毫不客气地用马鞭柄动作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然后示意她转头看向前方。
容静秋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就顺着他的意思半转动自己的头颅,结果看到之前那个捡灰兔子的太监头顶着个不太起眼的枇杷,一脸苦相地站在前方。
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回不用猜,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果然,耳边响起赵裕那戏谑的声音,“我们玩个游戏,看到那枇杷没有?那可是南方进贡来的水果,待会儿他往前方的草从中跑,你就在这儿射箭……”
容静秋脸色沉凝地转头看向他,赵裕似乎心情颇好又笑得开怀起来,可惜这回他再笑,她也不会看得出神。
赵裕笑露出八颗白牙,似乎份外和蔼可亲,“你的箭若射中他头顶上的枇杷,那你之前在本皇子背后朝本皇子放冷箭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本皇子不再追究你的大不敬……”
“若不中呢?”容静秋握紧手中的弓开口道。
移动中的枇杷本来就不好射中,更何况这枇杷色泽金黄,在草丛中并不起眼,就更增加射不中的机率。
“不中嘛?”赵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一副思考的样子,“若是射不中嘛,那他死,你也得跟着死,”一时间仿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的表情更为乐呵,微侧头凑近容静秋的耳边,不怀好意道:“机会只有一次哦。”微微一顿,脸上笑意更浓,“你只有半刻钟时间。”
说完,他就打了个响指,那一脸苦相的太监就开始撒开脚丫子跑起来。
仿佛觉得这太监跑得太慢,赵裕又直接让人放猎狗追在后面,那太监这回不再放水跑得慢,不然他就算没死在那黑衣小子的箭下,也要死在狗嘴下。
容静秋真的很想拿手中的弓狠狠地去打烂赵裕的狗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句暴君,这是草菅人命!
这种游戏赵裕不是第一次玩了,她早该想到上辈子因为他这种行为,屡屡被御史追着弹劾,可他有个好太子哥哥,一力给他开罪,最后所有的弹劾都不了了之,要不然赵裕的名声也不会一落千丈。
“怎么?没有信心吗?”赵裕圈着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容静秋,眼里满是奚落,“有胆子在本皇子身后放冷箭,就没胆子赌一赌?那也好,你可以开始洗净脖子让本皇子砍了……”
又是这样的游戏,金三也觉得自己早该就想到,赵裕这人从来就不好说话,这容十七的行为就是在挑衅,他暗暗握紧拳头,然后又慢慢地松开,他不能再为容十七说话了,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了。
十一皇子更是吹起了口哨,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要那太监再跑快点,仿佛是在马场看赛马一般。
有他带头,在场的贵族少年中不少人也跟着起哄。
场面乱糟糟的,这是在给容静秋添乱。
赵裕根本就是一副看戏的状态,也不出声制止那些发出声音干扰容静秋的人。
容静秋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不能慌乱,对于赵裕的话她是宁可相信也不会去置疑,毕竟上辈子这样的例子她听得太多了,现在事关自己和那太监的小命,容不得她马虎。
她的手慢慢地抽出背着的箭矢,然后慢慢地搭在弓上,开始寻找目标,慢慢地瞄准,将心沉淀下来,外界干扰的声音被她一一排除,这是她学射箭以来最难的一次。
涉及人命,她得慎重再慎重。
赵裕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又恶意地开口,“机会只有一次哦,现在已经不足半刻钟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只见一支箭矢已经离弦直直地朝前飞去,迅雷不及掩耳之饰的破开空气,带着几分雷霆万钧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