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这些小事,楚长宁带上昨晚在庙会买的小物件儿,丫鬟嘛,指定带上秋萍和冬青。
春盈的身世之谜还未解开,留在身边比较保险,可她要去皇宫办事,这时候就不能带上春盈。
冬青一直看不惯春盈那副清高样子,见春盈被冷落,立时一脸幸灾乐祸。
盛京主街,道路宽广,高墙屹立巍峨,气派得不得了。
有那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瞧见了浩浩荡荡的车撵,好奇问身边路人:“这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路人拿手指在唇前比了比:“嘘,这可是清平县主的仪仗,她乃福慧长公主唯一爱女,备受宠爱。赶紧靠边站着,要是冲撞了,没你好果子吃。”
二人挪到角落的位置站着,直到车撵过去,人群里一位着常服的中年男子立在原地,直到身边的同僚推搡了他一把:“许郎中。”
许正中回过神,拱拱手:“小女的身后事,还需人料理,无论如何我还撑得住。赵大人,下官先告辞。”
“许郎中节哀。”赵万和略一沉吟:“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我。”
许正中迟疑了下,想到刚才清平县主的仪仗过去,身边丫鬟仆人簇拥,清平县主光鲜亮丽,而他的女儿,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棺椁中。
他一咬牙,拱拱手:“赵大人,下官还真有一事相求,是关于小女被人残忍杀害之事。”
赵万和故作惊讶:“不是说令女是失足落水?”
白发人送黑发人,许正中已到不惑之年,一晚未睡,面色憔悴得很,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已决定豁出去替女儿讨一个公道,遂而将丫鬟所见所闻的经过讲述一遍。
听完,赵万和一脸平静,言语之间引导:“此事颇为棘手,福慧长公主乃皇上唯一胞妹,对清平县主爱护如眼珠一般,就是宫里那位太后也护着,若没有别的人证物证,恐难成事。不过我与许郎中.共事一场,倒有一个法子,或可一试。”
许正中:“什么法子?”
赵万和道:“这个法子实施起来,可能会有丢官的风险,如果是这样,许郎中可还不改初衷?”
许正中眉目坚定:“为了小女,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二人又合计了一番,日头高高挂在头顶,也毫无知觉。
举着帕子擦了擦脸,楚长宁刚到皇宫,真巧太后准备用午膳,太后吩咐小厨房多做两个外孙女儿爱吃的菜。
用过午膳,楚长宁将自己买的小物件儿奉上:“上回我听惊絮说您夜里浅眠,睡得不安稳,这个香囊里有几种安心养神的药草,皇祖母时常佩戴在身边,有助眠的功效。”
太后接过香囊,闻了闻,爱不释手:“是清雅的药香,不错。你这孩子有心,不枉祖母疼爱你一场。”
祖孙说了些体己话,看时辰不早,楚长宁要告辞,被太后塞了两匹烟霞色的云绫锦,让她做两身新衣裳。
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楚长宁往上次遇到八皇子的宫道走,果然看到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
八皇子尚未及冠,他身边的小太监得喜,要年长两岁,身量也高些。
视线里,岔路上突然冒出两个行迹匆匆的女子,与八皇子撞到了一块儿。
其中穿一身淡藕色素雪娟裙的背影,楚长宁觉得眼熟。
待走近了些,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斥责八皇子和得喜:“你们走路不看着点,把本公主衣服都弄脏了,又要回去重新更衣梳洗,真是晦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元珍公主啊!给公主请安。”
楚长宁不紧不慢行了礼,元珍脸色更臭了。
倒是公主身边的赵嫣然怯生生瞧了楚长宁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宫里的人都知道清平县主和元珍公主八字不合,尤其是元宵节后,使节团运送贡品进京,元珍公主极为喜爱的宝驹,结果被皇帝赐给了清平县主……
一个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一个是备受宠爱的清平县主,两尊大佛凑到一起,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赵嫣然缩着脖子,想到今早初闻许烟岚的噩耗,后背发毛,生怕遭殃。
元珍同样阴阳怪气反击:“清平县主隔三差五往皇祖母宫里请安,献殷勤,真有孝心啊!”
两道目光交汇,楚长宁扬唇:“有些人想献殷勤,还献不着呢!”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刚才看到八皇子好端端走着,元珍公主一头撞上人,不但不道歉,反咬八皇子有错,这是什么道理?”
元珍冷笑:“本公主竟不知,清平县主有窥视别人的癖好。”
楚长宁反唇相讥:“偶然路过罢了。”
元珍还着急出宫,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楚长宁定定望着元珍到背影,若有所思。
按照元珍往日的脾气,定要与自己一争高下,可今儿只是摆了张臭脸,这么好说话。
看元珍急匆匆出宫,又穿一身颜色寡淡的衣裙,思及她与许烟岚是深闺密友,想必是去许府吊唁的吧!
收回游离天外的神思,楚长宁抬起一双水眸。
面前八皇子穿一身靛蓝色的丝质长衫,领口袖口镶绣了流云暗纹,腰间束着一条暗黄色的锦带,双颊未脱稚气,带着一点肉感,一双眼眸却截然相反,内敛而沉稳。
楚长宁盯着面前的八皇子,想起她刚恢复的一小段记忆里,大皇子三皇子被新帝赐死,四皇子被幽禁余生,只有二皇子和八皇子平安顺遂。
二皇子是天生不足,于皇位无缘,对新帝构不成威胁。而八皇子那时已成年,身强体壮,也是皇位竞争者之一,最后却能安然抽身,足以说明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平庸之辈。
生母早逝,无依无靠,能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生存下来,不是侥幸,是八皇子一直在藏锋露拙。
楚长宁在看八皇子,同样八皇子也在看她。
他抬起茶色的眼眸:“多谢清平县主替我解围。”
楚长宁拨弄了两下手里的茶花,似厌烦了,随手抛了出去:“我与元珍公主从小吵闹到大,她看不顺眼的,我偏偏要维护,与你无关。”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甬道,李筠喃喃自语:“与我无关,偶然路过,得喜,最近我们是不是总是碰巧遇到清平县主?”
得喜听不出八皇子话里有话,抓了抓后脑勺:“也就遇到两次,清平县主经常来给太后请安,可能真的是碰巧。”
李筠盯着被楚长宁扔掉的茶花,开得正盛的花朵,只怕在日头底下晒上一会儿,很快蔫巴了。
他怜惜地将茶花捡起,自言自语:“拿回去用水养着,给房间添一点色彩吧!”
回到公主府,楚长宁照例在书房练字,身边只留秋萍伺候。
冬青回住处,碰到春盈在支使下面的粗使丫鬟帮她打扫房间,本该值班的人坐在床头摆弄着插花,颇有闲情逸致。
冬青皮笑肉不笑:“哎呀,我说有些人平日里眼高于顶,尽会使唤人,还真把自己当半个小姐了。”
春盈气红了脸,不过是一个贱籍的奴婢,从前不放在眼里,现在越发放肆了。
春盈咬牙:“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个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成天附庸风雅,真把自己当根葱!”冬青猝了一口,说话毫不留情。
脸颊一麻,冬青愣住,同样反手一巴掌,这回换作春盈懵了。
隔天,顺天府衙门口击鼓鸣冤,五品官员状告福慧长公主之女唆使他人行凶,一石激起千层浪,市井流言四起,皆是细数这位清平县主过往的荒唐事。
程玄:很好,我又多了个情敌(强颜欢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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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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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唆人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