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
司航一探内力就发现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正在逐步被蚕食,一夜的时间就已经能到达此等功效属实让人瞠目结舌。
走出客栈,往楼下一看,就发现已经有人坐在楼下喝茶了。
看来这人就是昨日所说的接头之人,司航有种无间道之感。
司航坐到她面前,点了一笼包子,两人开始聊些无意义的话。
“这里的包子不错,我还就爱这一口,尝尝。”司航夹了个包子给她。
“是不错,皮薄肉多,汁水丰富。要不是大清早过来,我还吃不到这一口。”说完她立即咬破了个口子,吮吸着其中的汁水。
于是,两人一边开始尴尬地聊天,从包子说到天气,再说到最近谁家的铺子好吃。就这么聊了一通,两人硬是没有聊到任何重点。
等到两人的早饭都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结账时,她来了一句:“和你说的那间做药膳的铺子,去不去?”
司航满口答应着,并招呼着小二收拾残羹。
两人装作很熟的样子,就连马泉回客栈撞见时,都怀疑司航是不是吃错药了。
“到了。”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根本没有匾额的铺子前。
“大人在里面等你。”说完话她就径直走了。
走进里面,倒根本就不是个铺子,更像是个杂货间,里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杂物,都有些无法让人下脚。
这里并没有人,里面倒是还有扇门,推开,是一个露天花园,杂草丛生的,看着就是荒废了许久,倒是有几株花自顾自地开着。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站在这里等司航的人突然开口。
“我想我不需要知道,解药呢?”比起站在这里听别人的故事,她更迫切地想要解药。
“耐心点,听完吧。这里曾经是长刀门繁盛之时所修葺的花园,知道里面埋着什么?”
“那我想只有一个答案,死人。”毕竟真正见过做花肥的司航没有丝毫意外。
“倒是小看你了。这里曾经盛放着用鲜血浇灌的花朵,叫碧落花。”她看着司航的脸,有些不忍司航牵扯进其中。
司航问:“所以呢?和我的解药有关?”
“当然,碧落花是必须品。看样子你是被迫喂了秘药,不过想来那人没有想要你的性命,吃了解药可没有后悔药了。”她提醒,这滩浑水现在是最好的离开的时机。
“后悔?我人生里没有这两个字。”司航的确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递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一粒解药。这解药通体呈红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药。
“这是其中一粒解药,还有一粒你得找重安。”她点出关键。
“又是她?那封信也是她?她到底知道多少?”司航对于解药不能彻底解决之事没有感到意外。
“信?不是她的信,另一半的解药倒是一直是她掌管的。我们知道的,只能说比你们武林中人想得要多。”她将这封没有拆开的信递给司航。
“那你是侯府中人?”司航询问。
“侯府?想多了,我就是个小官,别瞎说。”她语气里可没有丝毫怕的意思。
司航一口将解药吞下,并问:“那剩下的一半?”
“你找丞相就是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解药的功效,不过吃了这个药就要为朝廷卖命。”她看着司航吃完,才解释真相。
毕竟一半的药还扣在朝廷手里,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
“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
“目前不需要,等你的功力突破三重了,自然有人来找你。给大盗带的话记得要带到,请吧。”她边说边赶司航走。
自从她服下药后,整个人就开始了冷热交替,内力开始不断地涌向各个穴位。
整个人的眼中的景象时而虚幻时而真实,走路的样子就如同喝醉酒一般,此时轻功也是时有时无。
她踉踉跄跄地边走边动用轻功回到客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灼热与寒冷交替,这种折磨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整个人就像是进入废水里滚了一圈又进入冰水里滚了一圈一样。逸散的内力在一冷一热间逐步回到她的身体。
就这么过了大半天,司航才稍微能够忍受这种冷热交替,从床上起身,桌上摆着饭。她竟然连何超岳何时进门的都不知道。
上面放着一张纸,写着:不必硬撑,吃点饭会好很多。
饭还是普通的饭,倒是菜的味道格外的好,她将盘子里鸡汤和红烧肉一扫而光。
饭后,她坐在床上,不断地感知着内力在经脉中流淌。它在经脉中奔腾,冷与热的交替间,内力还在不断地壮大。
“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司航还没开口,蒙着面的大盗就已经堂而皇之地打开门,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司航有些讶异。
“你也是这么快就把我卖了?”她反而质问。
司航哼了一声,说:“彼此彼此。毕竟要是没这药,也就没这回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现在官府认你是大盗了,我不是。”她笑了一声,计划已经顺利执行了,她需要一个倒楣鬼替她和官府交际。
她摘下面具和斗篷,那张脸让司航格外地熟悉,是云初。
“你真是我的好员工。”司航看着这张脸,有股一口血涌上心头之感。
“你应该猜得到的,不是吗?毕竟我没摘面具,加上我需要找到我姐。”
难怪当时吃饭时有股熟悉之感,更难怪她不摘面具,司航只猜到了自己曾经见过她,却没想过是曾经朝夕相处之人。
司航看着她,挑明她心里的疑惑:“那你当时为何要留下?这位名震天下的大盗?”
她随口道:“随心之举。”
“那你以后还会在店里继续打工吗?”她问出了心底疑问。
“当然,我需要正经工作。”她坐在凳子上,一脸正经地回答。
“官府让我带句话给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所以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让她们耐心点,没消息就是最好的事。合作的事情,我想想你微末的实力能做些什么。”
这句话的嘲讽属性拉满,司航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店员。
“你去趟剑宗,帮我去摸个底,我去查个东西。”她想了片刻,向司航提议。
“剑宗?怎么不是长刀门?”
“别废话,你这点实力进长刀门就是送死的。还有,你的门派给我挂个名。”云初率先提出加入。
解药还在司航的体内肆虐,如今充盈的内力如果不能再进一步,就得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司航刚想开口,就已经昏倒在了床上,她急需解决内力的肆虐。
“就送你一程吧。”她还是顺手传了点内力进去,顺带梳理了一部分经脉。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她看着司航还在昏迷过程中,笑着呢喃。
整整一夜,司航的身体已经撑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肆虐,终于摸到了一些突破的边缘,不过这还不够。这倒也是因祸得福了。
司航想起前几日的那套自己领悟的初级剑法,淬雪剑法玄妙,卷轴上的寻常剑法只是能够初步引人入门,剩下的只能看个人的领悟。
司航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当时的场景,一遍遍地调整着剑法,不断地修整,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第二日,何超岳敲门,没有人回应,走进门,探她的鼻息,已经与昨晚送晚饭时截然不同。
一直到中午,司航才逐渐睁开眼,整个人格外清明。
走出门口,门口倒是并排站着三个人,云初居然还在。
司航刚要开口,就感受到了云初眼神里的杀意,就像是在示意她:要是她把自己真实身份说出去了就是个死字。
“我没事了,误食些东西导致的。”司航有苦不能言。
“走,进屋说。”何超岳一把把司航拽进屋里。
“那大盗之事解决了?”她问。
云初的眼神还在不住地往司航的方向瞟,这件事只能司航自己认下。
“解决了,别掺和了。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
“可惜了,要是能交给官府或是长刀门,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何超岳有些可惜。
只赚不赔?恐怕司航得把自己赔进去,她如今可是被官府认定的大盗,这下要是长刀门也认定了,自己估计插翅都难飞。
“水太深了,那啥我们今天庆祝云初加入定澜派。”司航决定还是拿云初加入门派的事情说事。
马泉突然开口:“我也加入,这下我也算是武林中人了。”
“好,没问题。”反正都是铺子里的员工,司航只希望马泉可别有些什么特殊身份。
“你上次试炼的东西还收着呢,试试?”何超岳提醒。
司航回到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找寻自己当时带回来的瓶子,所幸那位大盗对这东西不在意。
“正好留个带回定澜岛,我们得去买些籽料,这东西应该能让我姐打造。”
司航将东西分给三人,到了云初就开始犹豫,手伸出去一半就又收回了,说着:“你应该不需要吧?”
就在司航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不给,我就去你房里偷了就是了。”
这人就是个强盗,算了,司航选择不计较,看了眼其余的两人,根本没有听到云初的话的意思,都在低头研究着这个瓶子。
“入门得靠自身修炼突破后再用。”司航叮嘱每个人,虽然除了马泉以外都不需要叮嘱。
“本源功法呢?”云初决定再敲诈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