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已经被全部拿走,司航对着整张床四处敲了敲,果然有一处中空的地方,这里的颜色和比其他地方磨损的更少一些,这里就是被刻意糊上了一层。
司航沿着能摸到的凹槽把刀全部嵌进去,将这块小板子撬开来,里面是被撕了只剩一半的地图,剩下的一半并不在其中。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个信封,里面的信还没有被寄出去。首领还没拆开这封信时,光看到上面的“银面收”三个字就已经脸色大变。
她一口气拆开信封,将还未寄出去的信件都看了一番,反而松了一口气。
司航询问:“银面是谁?”
“银面乃某个被永朝驱逐之人,此人流窜各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歹徒。真是还得再谢谢你了,这封信没送出去,实属我幸运。”她完全没有想到招来了个狼子野心之人。
司航点头,继续提问:“那这另一半的地图?他可有什么信得过的手下?没有的话就得大费周折全部翻找一遍了。”
“倒是有一人,就是那个被你踩碎手掌之人,其他人倒是都对他马首是瞻,奉承得很。若非踩碎手掌之人为了他挡了一剑,恐怕他一个人也不信。”她将收集到得消息一一告诉司航。
这俩人倒还真是蛇鼠一窝,司航讽刺地哼了一声,示意首领带路。
“就这。你就别进去了,我让她们帮忙查一番,他屋里都是些令人作呕之物。”首领拦住司航。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进去翻找之人蒙了三层布料,依然能隐约地闻到臭味,她们不想在这里多做耽搁,立即就像是拆迁一样将整间屋子拆了个底朝天。
终于不负众望地还是找到了另外一半吻合的地图。两张图组合后,这成了一张完成的海图,上面有清晰的红线标注着此地的位置,甚至还画出了航海线路图。
半路捡漏,倒也不错。
司航将这些东西全部揣进兜里,准备哪天去这里一探究竟。
当晚,海风猎猎,吹佛着司航的脸颊,在不断地提醒着她需要开启下一段航行。
“叫我天壹便好。”首领不知何时站在司航的身边,随口起了个这个名字。
司航点头,依然在思索着是将这群人带回定澜岛还是先去寻找宝藏,她习惯于单人或者至多二人的航行之旅,这一下子多了这几个人,倒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是随我寻宝还是回到定澜岛,交给你选吧。”司航将选择丢给天壹。
“不如一起如何?”天壹按照自己的名字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又住了一晚后,司航踏上船,和她们一起暂别这座岛屿。天壹为了将他们的痕迹全部抹去,他们住过的房屋有的已经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她站在甲板上,看着火苗愈来愈小,直至一场细雨将火全部扑灭。
“走吧。”天壹还是对这座岛有着莫名的依恋,这是可以算是她一手改造的岛屿,算故土吗?她内心没有答案,但依然对未知的航海之旅抱有憧憬。
司航按照她们仔细地叮嘱,分毫不差地用着罗盘避开那些随时可能撞上的礁石,她的手心逐渐满是汗,整个人紧绷着,小心翼翼地将船使出此地。
直至彻底走出这片海域,司航甩了甩手,将手心的汗随意地抹在身上,咽了口水。
站在一旁看着司航操作的人,都有些震惊。她们所有的船只之所以这么破烂,都是因为要经过此处随时可能会翻船,只要撞上了就得有人下海,环绕着船身,并给出解决之道。
而司航一次都没有出错,除了有那个罗盘足够精细之外,更多的是司航对整艘船方向细致入微的掌控,一毫不差倒是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而其她人也好不吝啬地赞美着:“天生是吃航海这碗饭的。人如其名,如此精细,估计对武力的掌握也是这么精细。”
她的耳边倒是响起了很多的赞扬声,此时司航才觉得她与这群人打成一片。
天壹站在远处,笑着看着这样的场景,倒是不费吹灰之力收获了人心。笑闹之间,司航于她们而言不再是之前那个杀人如麻之人,反而更让人觉得亲近。
一路上,她依然是饿了吃饭,渴了喝水,晚上雷打不动地修习内力。要说不同的话,就是她觉得她如今这艘船上有了吵闹的人气。
按照原定的海图路线,她们找到了一座岛屿。
直到司航踏上这座岛屿,这座岛屿并非无人居住,倒是住着些人家。只不过见到司航一行人一个字都没说,既没有欢迎,也没有赶人走,这里的人当她们不存在。
他们这副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模样,瞳仁都是黑的,但是依然能够避开司航这一行人。
直至司航使出武力,他们的面庞都对着司航,不发一言,就这么看着她。司航一阵胆寒,顿时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这是一个**,没有人烟,司航立即觉得这是那张图的误导。
最后他们盯着司航不断地围过来看了许久,才继续往前走。
她们一行人跟着人流的方向,人群停在一个高台前,台子上赫然摆着一个人的雕像,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雕像上戴着银色面具。
所以那所谓的寻宝图银色面具之人所吸引人进驻这座岛的把戏?
“稀客,永朝之人真是稀客。没用的废物,果然指望不上。”雕像后面走出一个带着银色面具之人,是个男声。
司航一边手持着斧子,一边鄙夷地打量着此人,看他的竹竿一样的身形开口问:“伶人?”
“还真是个伶俐之人呢,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他的眼神就像是苍蝇一样令司航觉得恶心。
司航三步冲上台阶,将斧子夹在他纤细的脖颈处,完全没有功夫和他废话:“说,你的计划?你真以为带上了银色面具就是银面人了?”
“你觉得银面人会告诉我这个伶人?”他的瞳孔里透露着讶异,根本没想到司航会这么快确认他不是银面人。
斧子已经割开了他的皮肤,皮肤上割开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她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稍加用力就能要他的命。
“我说,都是为了颠覆永朝……”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头已经落地。
台下的人群开始暴动,就像是失去了控制母蛊控制的子蛊。肢体扭曲着如同虫子一样在地上爬行,或者同类相食,某个人被啃掉了层皮,某个人被啃掉了手指等等。
而除了司航外,其她人都拿起刀,将这些已经不人不鬼的生物全部斩杀在地。
刚刚寥寥几句,司航倒是对于银面人的身份有了一定的认知,恐怕他依然是伶人出身,至于为何能逃出去,还需要进一步探究。
台上台下,除了司航一行人以外,已经没有人了。这里不能被称为村落,只能充其量算是个蛊虫培养皿。
台上从那人的耳朵里钻出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这就是那个母蛊,它想要寻找新的宿主,并且它朝着司航的方向爬过来。
司航一脚,将蛊虫碾碎,让所有人四散开来,并叮嘱将所有的子蛊虫全部碾碎。
这里的庄稼荒废了许久,草丛已经半人高了。司航一行人绕着整座废弃的村庄转了一圈,所有人回来时都摇头。没有人来,没有人走,银面人就是在这里布局,不管是谁来,都会是蛊虫的养料。
不过可惜,司航不会让这人如愿。
司航拿起那张有着藏宝图,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司航估算着距离,其中的三角大概率是这座高台。要说台子上最显眼的是那个银色面具,司航谨慎地用斧子将面具从雕像的脸上拿下来。
不远处,倒是从地底升起了三根柱子,雕像上的脸倒像是被人一刀切平了,是个没有脸的雕像。
柱子上的位置倒是正巧对应上了原来图上的叉叉的地点,就这么简单?司航都有些无法适应。
此时台下之人全部跳上了台子,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光光是武器已经不能彻底消灭,必须要有火,将它们全部一把烧光才能消停。
火石擦出火花,一些人将木头点燃,扔进虫子堆里,倒是难得传来烧焦的虫子味道,有些好闻。
不断地用火把将这一路上的虫子都清理调,司航它们到达了第一根柱子前,柱子上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图案上的女人正在斩杀着一头野兽。
而图案明显遭到过毁坏,有用刀剑等利器划过的痕迹。柱子顶上放着一个箱子。
司航爬上去,倒是感觉摸到了一些银色碎屑,看来银面人也打过这个主意。只是没有被带走?司航有些疑惑。
等司航触碰到箱子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从指尖涌出,传递到宝箱表面。
打开宝箱,里面安静地存放着一部剑法,剑法无名,卷轴的表面写着赠与有缘人。
司航大致地将剑法浏览了一遍,闭上眼,回忆。这套剑法,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练习。
只是那个银面人或者伶人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个柱子上的宝箱,只是没有拿?司航对此倒是有些好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人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宝贝。
司航从柱子上跳下来,立即准备前往第二根柱子。再爬上去,嗯?是一个被打开过的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丢。
司航摊开卷轴,上面是一套轻功,将所有的要领图示全部面面俱到地写在了上面,要说上面唯一不符合的便是有人信手涂鸦了一只猪上去,是个小孩子的手笔。
第三根柱子上,里面的宝箱里放着一柄武器,是一柄淬雪剑。淬雪剑上面有着还没有擦干的血迹,司航试图将其从底座上拔起,耗干了自己的内力,也毫无进展。
“还真是需要你们永朝人来这里。”此时有人从一间破屋子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