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用手捻了捻,暗红色的血迹混杂着脂粉的气息。
路面上,除了血手印外干干净净的,没有其他任何标记。司航估摸着,这凶手应该是察觉到了被害人想留下线索。
她想到麻袋中受害者的双手都被砍断了,所以这是杀第二个人时临时起意?不过地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血迹,手不是在这时被砍断的。
发现情况后,两人将其报告给了巡街的官兵。
何超岳的老师重安立即赶到现场,将血迹全部绘制下来,结合之前的线索进一步排查人员。
半个白天,将搜索的包围圈缩小至附近街区。街区的前后都有重兵把守,只为找出连环杀手。
整条街的生意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少的店家选择闭店躲过这段特殊时期。
司航站在一块招租的店铺面前,门框都有些破损了,里面黑漆漆的,询问:“要不要再租个铺子?”
“哎呀,欢迎贵客。”
从旁走出一位身着红衣的从她俩身后走来,满脸堆笑地询问是否要买铺子,将两人领进这间屋子。
烛火照亮整间屋子,屋子里的陈设已经十分老旧,墙角都结了蛛网,一看就是多年未使用。
“别看陈设老旧,但是这间铺子地段好,正对着路口,做生意讲究的还是地段。”
这种说辞,司航在当时租老破小房子时听到过。而且地段这么好,怎么会这么久都租不出去,她只觉得有诈。
两人没有接话,绕着这间铺子走了一圈,除了破旧之外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我们再转转。”司航说着就向外走。
“别急着走,价格可以再详谈。”她急于脱手。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开始仔细核对细节。
司航询问:“你不觉得正对的那面墙刷得特别干净吗?”虽然那面墙上有蛛网,但明显和其他墙面不同,底部也没有特别的黑脚印,就像是经过整修的。
“的确,我们猜的没错的话这间铺子里估计出过事情。你是说那面墙里有东西?”
“再看看别的铺子吧。”
两人沿着这条街区跑了一下午,要么就是租金昂贵,要么就是早已租出去了。这么一看,还就只剩下那间铺子,地段好,租金低。
三人坐在一个雅间,红衣女子拿出合同,准备递给她们签约。
司航:“我们想直接买断,说个价吧。据我观察这间铺子一定出过大事,急于脱手的话,我们可以买断。”
“贵客,你这是趁火打劫。”一瞬间局面紧张了起来。
“闲置了那么久,至今也只有我们来询价。彻底卖了不也了了您一桩心事,毕竟过了这村可没了这店,再想卖出去还得另找外乡人。您说呢?”
“但是这个价格恕难从命,不卖。”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去。
“这不我们急着买,价格您看多少合适?”
两人你来我往间,将价格范围进一步缩小,最后在都能接受的范围内,将整间铺子盘了下来。
“贵客出手阔绰,这是地契,茶水钱我出了。另外提醒一句,你们猜的没错这是个凶宅,隔三差五会出人命的那种。”说完她拿着钱袋子扬长而去。
何超岳数了数钱袋子里还剩的几块银锭,所剩无几。不管是不是凶宅,好歹陆地上第一间铺子即将要顺利开张。
掰扯了一下午,天已经黑了,两人饥肠辘辘地回到客栈,要了一份饭。
“给你们带了点吃食。”重安拎着一只烤鸡,走向她们。两人吃完,漱了漱口,重安还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老师,这朝廷的案子我就不插手了。”何超岳说着想退回房间。
“你现在见我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我不至于这么吓人吧。”重安对她的态度有所不满。
何超岳回想起家里时光,重安是每个读书人的噩梦。虽然她不体罚学生,但只要脸一板,就能给学生造成心理压力。她还没说重话,就能让学生下意识反思。
而当老师也还只是她郁郁不得志时所做之事。现在作为当朝皇帝不可或缺的一大支柱。权势之盛,令人侧目。
“你这是看我坐上高位后自动切割了啊。”重安点出关键。
毕竟朝堂和武林如今处于博弈阶段,过多的来往都能引起彼此势力的怀疑。
何超岳急忙否认,却也没有继续回应。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想当那个开头的人。
“是过来找我们聊聊伶人案的进展的吧?”司航适时打破僵局。
“对。找局外人,开拓下思路。别站着了,坐吧。”
“第一起案子,和报道一致,被砍了半个头以外没有伤口。第二起案子,你们发现的。第三起案子,被一个采菱人发现的,没有砍手,也就砍了半个头。”她三言两语把三具尸体交代完毕。
“尸体发现地点没有规律。不过都是伶人。问过了一圈伶人馆,没有报案失踪的。”
伶人馆没有人报案失踪,这一点着实可疑。难道还是三个人硬套上了伶人的衣服死的?那这衣服还是死前换上去的?
“想打听个事,那间路口的铺子为何一直没租出去?”司航疑惑。
“大概率是陈年旧案。最近才收到调令,没细看卷宗。”
陈年旧案叠加伶人案,司航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明天得去买下的那间铺子仔细查看一番,再做打算。
“尸体的特征是被砍了半个头,那双手结合手印传达的意思,被凶手抹去了。剩下的,一没有找到死尸对应的身份,二不确定伶人身份的真假。现在整个局就被凶手牵着鼻子走。”重安继续分析。
“看来只能加大搜索范围和力度了。希望有效。”重安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并没有想要听取意见的意思。
所有抛尸地都只用了一个麻袋装着,要么扔进了垃圾桶要么扔进了池塘。
按照现代的推理逻辑,第一个死亡的尸体身上留下的线索相对较多,凶手处理尸体的时候一般不熟练。
司航她们发现的尸体明显并没有腐烂太多,尸体得看仵作的结果了。排除这一具尸体,那就剩下沉塘的第三具尸体和第一具发现的尸体。
不过她俩也拿不到仵作给出的相关报告,只能看重安怎么定夺。
“依我之见,得先判断凶手杀害的第一具尸体。”
“你的意思是,发现的第一具并非是杀害的第一具?有点道理,希望明天仵作能出结果。你们打听的陈年旧案,我帮你们留意。”
她看向司航,觉得难得能挖到一个好苗子,要不是武林中人,恐怕能当自己的门生。
说罢,重安整了整衣襟,帮她们带上门,走出客栈。
“休整休整睡觉。”司航爬上床,吹了蜡烛,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她总觉得有个眼睛一直在盯着这个进度,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个棋盘。至于这个人是凶手还是谁,她无法言说。
今天是抵达岸上的第一天,便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非寻常事。牢狱之灾,死尸,碰上何超岳的老师,再到那间凶宅。
环环相扣一般,推着她们往前走。还是说这些都是巧合?自己就是个这类体质。司航没想明白。
司航披衣坐起身,翻了翻系统面板,看了眼金手指相关,卷轴,没说怎么做,需要什么材料,这东西难道还得试?
脑中的系统察觉到司航的思想波动,想开口。
“继续闭嘴。”反正这面板就那么点东西,比起和系统吵架,还是自己摸索最好。
估摸着还得继续升级技能,目前航行的技能有了些微提升,聊胜于无。加上合伙人的钱也快见底了,除了发现新大陆这一壮举之外还得有个保底才行。
那就先将捕鱼技能全部升满级,这间铺子可以先当作水产铺子。若是自己可以偷师,就能顺带加上些水产加工的活计。
清云县地处港口位置,大多数人都是靠海吃海,以捕鱼为生,恐怕捕鱼还只能作为辅助,不然这回本的钱得赚到猴年马月。
这么一打算,她的思路瞬间清晰许多连,梦里都在一边数着金锭,一边傻乐。
清晨,伴随着打绑子的声音,整条街开市开始热闹了起来。
何超岳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从另一间房内走出来,看样子没有睡好。
“早,梦里都是麻袋里的尸体。”何超岳穿着一双布鞋,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
两人吃着点干粮,赶往买下来的店铺。
结果,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间已经连门都拆走的破烂铺子,比昨天还破烂。依据地上的脚印,看样子是来了两波人马,在大肆搜寻着什么。
最后应该是没找到,直接将能砸烂的全部砸烂了,连门窗都没放过。
而她俩想去找那位卖铺子的红衣女时,发现昨天夜里她带着家当连夜离开了清云县,还丢下了一个男儿在家里。
司航敲了敲已经离开的红衣女邻居家的门。
“别敲了。你也是来找我邻居云雀的?”
“对。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赶忙摇头,并透露她们已经是找上门的第三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