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蒙蒙亮,单绡仅飞升了!
天庭里,管事于轩道:“由于古盲山一事 ,百姓们都在求神,我托梦给东家在想办法,实在不行了,各位商量一下,谁去解决此事。”
天庭顿时乱成一锅粥了 ,推辞的推辞,离开的离开。
“你们还真是心大,古盲山上死了多少人了?你们心里有数吗?不对,人间发生了多少事你们都知道吗?逼急了才想办法早干嘛去了?”
管事于轩弱弱问道:“你是……?”
“我是单绡仅啊,刚飞升上来的。”
办事于昂惊讶道:“刚?啊?”
众神听闻此言纷纷道:“你飞升无声无息的啊?”
“无名小辈罢了”“这沉淀几年的人间越来越不行了啊!”
“还装作自己是长辈,把我们骂了一顿,我看他啊,也只会嘴皮子功夫喽。”
众神一言一语地嘲讽着单绡仅 。
单绡仅也不急等于轩道:“各位,肃静。”后单绡仅才继续开口道:“呦,各位是不是认为飞升上来惊天动地的神灵力多,厉害!而我就是无名小辈啦?可是,我飞升,地上的小草都没有一丝丝颤动,而风儿轻轻吹,小草就会动,岂不证明我灵力控制的好,一丝没有外露。而你们,据我所知,飞升既不气吞山河又不风平浪静,岂不比我更跌,差劲!”
他们急了!
好在于轩及时出声阻止了这场闹剧。
“嗯,根据先主制定的条件来看,新飞升的神要去测灵力。”
其他人小声道:“之前也没有这说法。”
这细小声音被于轩,单绡仅都捕捉到了,于轩赶在单绡仅之前回答道:“那是因为之前飞升神主都在,而这次,他不在,只能根据他之前说的来实行了。”
单绡仅没意见,他被带到一座山上,其他人也纷纷跟来。于轩道:“兄弟,对不住,你需要从山崖上跳下去,落地后再飞上来,就足以证明你灵力充沛。”
单绡仅疑问地道:“测灵力不应该去测灵殿里测吗?”
“因为神主不在,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早在登上这座山时其他人就乱了,各说各的,甚是吵闹。
“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位,谁还从这跳下去过啊!”
“还有一个人,不过摔下去直接死掉了。”
单绡仅犹豫了很久,他怕那种坠落感,梦里也常梦到,每次都被吓醒。
他不想跳,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想起了刚才那些人的话,好奇那两人是谁,又有了下去的勇气。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这么多年了,是该面对了。
可是身后人推了他一把,这和自己跳区别很大的。要是平时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但现在,那被人推的感觉放大了无数倍。脑袋中划过一个词:无助。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同样是位少年,站在崖边,他对面是拿着火把的一群人,看不清少年的脸,只见那些人大骂间变成了怪物,他们长出了很多的手,向前推着那少年,少年被推了下去,接着与自己重合,可那群人把火把也一起扔了下来。
单绡仅想:那石头上是什么,好漂亮!
少年比自己先落地,火在他身上蔓延,没有烧到单绡仅,但单绡仅觉得自己还是被烫到了。他又把无助与这少年联系在一起,觉得他好可怜。
他醒来时,看见了白曳寒。
白曳寒紧皱眉头,紧握他的手。
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因为刚才的梦,他满头的汗。
白曳寒与他手掌分开又给了他半颗彩灵珠。
单绡仅觉得自己恢复了,他把恐惧抛之脑后。站起来与白曳寒对视片刻后道:“感谢救命之恩,甘愿与身相许。”
白曳寒似挑了下眉道:“好啊。”
白曳寒离开了崖底,走时叮嘱道:“这是凄亡山下的南北磁场,他不是真正的磁场,只是与它类似,人一旦掉下来就仿佛被吸住了,身体会沉重无比。以润卿现在的灵力来看,是完全可以飞上去的。不过要慢慢的,一点点上去。”
白曳寒消失了。
单绡仅飞上去了。
凄亡山上空无一人,单绡仅只能回到天庭。
众神又在“商量”古盲山一事如何解决。听见动静纷纷扭头去看来人。
天庭又乱了。
于轩震惊地问道:“你,不对,您很厉害。”
单绡仅也不看其他人,就单盯着于昂问道:“古盲山一事没人解决吗?”
“我可以去”单绡仅思考了一会道。
于昂仿佛看到了救星,还未开口就听单绡仅继续道:“不过,此事解决后,我要亲自筛选天界合格的神。”
又一神进入天庭,她走到单绡仅跟前笑道:“本天仙儿跟你一起去。”
单绡仅想道:拒绝了显得我有些自大,不拒绝我又怕抓到古盲山妖后贺家给的银两我俩要五五分。
于轩于昂异口同声道:“好!”
两人来到了人间。
那女子率先开了口道:“如何称呼?”
“我叫单绡仅,你呢?”
“叫我丝迢。”
“好名字,接下来就直接去古盲山吧!”
“天色已晚,现在去是最危险的,不如歇息一晚再动身?”
“好啊。”似是想到自己没钱去客栈,又不能让人家姑娘去睡房顶单绡仅就有些不知如何办。
“那个,不如去你家凑合一晚?你我都没银子。”
单绡仅急了,眼下只能这样,可自从爷爷去世,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那个,我有住的地方,但是那不是家。很久没有回去了。”他让楚丝迢跟着自己来。
到了地方,是一座小房子,里面很简陋不过好在整整齐齐,从桌子上的厚厚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很久没人来了。
楚丝迢挥挥手,油灯亮了,家干净了。
楚丝迢铺了一张席子就地躺下,她跟问隔了张桌子同样躺在席子上的单绡仅:“为何如此讲?”
知道她是指自己那句“那不是家”,一向不喜欢提及家事的他憋久了竟然什么都愿意讲了,他之前也没觉得自己话那么多。
“小时候,有位神仙姐姐陪了我一段时间,那时候爷爷去世,哥哥丢了,弟弟也找到了自己父母回家了。我哭着说呀,不能埋爷爷,可是村民们还是把爷爷埋掉了,爷爷生前就很矮,死后坟头也不高。我就不回家了,天天趴在坟前跟爷爷讲话。附近的小孩子嘲笑我,哥哥在的时候都会打他们的,可是哥哥不在了,他们告诉我,我是个没有家的孩子,我问什么是家,他们说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家。神仙姐姐给了我钱,带我吃饭,可是到了晚上我还是哭闹着找爷爷,姐姐说她找了户好人家,让我去。我告诉神仙姐姐,爷爷醒了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后来姐姐也消失了。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从此没在回来过。”
单绡仅早已口干舌燥,讲完后没有得到回应,他认为丝迢睡着了,他也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想:睡着了挺好的,说出来也挺好的。
楚丝迢吸了下鼻子,翻了一下身,那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单绡仅来到了一个地方,周围白白的一片,只有远远瞧见一个小孩子在哭,他跑了过去想抱抱他,却穿过了那小小身体。小孩子哭道:“弟弟走了就不回来了。”
单绡仅看着画面破碎,又复原,小孩子拿着糖葫芦高高兴兴,小手举着让稍高些的男孩吃,男孩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孩子又哭了,他哭喊着:“哥哥!不要走。唔……”嘴里是没咽完的糖葫芦。
画面又碎了,再次复原,这次的小孩子稚气全然散去,只剩无助,小手紧握着爷爷的手喊着:爷爷。画面再切换,小孩子终于不哭了,他用着所有力气拽着爷爷衣角,而爷爷被人抬着往前走。小孩子又哭了,他知道自己留不住了,边跑边哭喊道:“你们是畜生,爷爷,你醒醒,他们要把你扔土里,爷爷,你还没等六六长大,我说了会挣银子,给你买房子,我还没长大,你说要等我长大,乾缘走了,哥哥也走了,你也要走了!伯伯们,求求你们了,别埋爷爷,爷爷在土里见不到我会着急的!啊!”
画面又碎了,复原后,小孩子蹲在坟前,一位姐姐在摸他的头,小孩子还在哭。
“神仙姐姐,我给你磕头,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让爷爷出来。”
单绡仅不知何时眼睛开始酸的,发觉时早已泪湿一片。
“爷爷,六儿想让您说说话,想听您讲故事,上次的苏嘏英雄还没讲完,想让您等我长大一起去过好日子,爷爷!我不闹着吃糖葫芦了,他们说你死了,我才不信,爷爷说过的,你会长命百岁!求您醒来,我活不了了,爷爷!”
第二天,单绡仅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有人推自己,想睁眼却发现浑身难受,丝迢探了探他的额头,跑了出去。
一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单绡仅发烧了,脑袋有些迟钝察觉到什么时已被含住了嘴唇,喂了药。“润卿生病了就好生修养,为夫先走了。”
单绡仅迷糊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了,缓缓睁开眼睛,楚丝迢恰好回来,手里提着些药,单绡仅吃了药。
就与楚丝迢去了古盲山,一路上,楚丝迢一会儿捉了只鸟儿,拿绳子系在单绡仅手腕,一会儿吹起了树叶,一会儿单绡仅发觉身边没了人,便到处寻找,他觉得有声音,顺着声音方向前去,只见楚丝迢爬上了树。
单绡仅:“……”
紧接着,马蜂窝掉落,单绡仅顾不得了,飞起来抓起来楚丝迢就跑,而手腕上的小鸟被拽着。
甩开了蜜蜂,单绡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小鸟啄了几下,楚丝迢赶紧解开绳子,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走了。
“它是不是在骂我?”
楚丝迢笑哈哈回道:“没有啦,它在夸你跑的快!”
单绡仅:“……”
到了古盲山下,单绡仅开始做记号,以防一会儿绕回来。
开始上山。
单绡仅因为来过一次了,就很快找到了古盲村。不出所料,村子又热闹起来。
村长又出来了,等到村长走近些,身旁的楚丝迢动了。
她手里拿着悬凝棒,一棒朝村长敲下,村子不热闹了,村长不动了。
单绡仅问她道:“你如何得知村长是假的。”
楚丝迢调皮地道:“你猜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单绡仅“……”
“天界的神经知道你这样吗?”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才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