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一片黑漆漆的,屋内光线很昏暗,卢君喆眼珠转动尝试适应这昏暗的光线。缓了一会儿,卢君喆稍微适应了光线,双手更紧地贴着门。
突然感觉到门震动了一下,伴随着震动卢君喆的瞳孔也在不自觉的收缩,他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画面惊得后退了几步。
——撞击感传来的同时,猫眼内侧出现了一只瞪大的布满红血丝的瞳孔。受惊的卢君喆反应倒是不慢,警惕得弯腰贴墙藏在了猫眼的视线盲区。
猫眼中的红色眼珠轱辘轱辘连着转了好几圈却没再看见一个活物,失望之间紧扒着门血管爆起的枯瘦的手也放了下来,转身向后退去,脚腕上的铁链磨蹭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门下藏着的卢君喆凝神关注着门内的动静,显然是听见了那疑似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所以门内的人离开了?卢君喆甚至没有听见那人靠近门的声音。还是说那人一开始就在门后面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卢君喆越琢磨越觉得细思极恐。刺耳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卢君喆却不大想站起身来确认猫眼后的人是否离开了。回想起那布满血丝的眼珠也太瘆得慌了,要不是现在是白天……
不过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卢君喆脑袋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难道这屋子里囚禁着一个人?越想卢君喆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卢君喆是这么想着,但也都是自己没有实据的推测,他蹲下抱着双膝,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想再感受一遍被人视奸一般的体会,抉择了一下,卢君喆还是觉得自己谨慎为好,时间还有很多不急于一时,于是便迈着鸭子步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卢君喆骨架子不大,贴着墙,肢体动作挺协调的,很快到了下一个房间,猛的站起身来的卢君喆感觉有一瞬间的眩晕感:早上没吃东西,果然低血糖了。
卢君喆低头扶着额角,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另一只手因眩晕不稳下意识的扶住面前的防盗门,只是卢君喆没想到这门竟没锁,还没缓过来的卢君喆差点摔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嫩的小房间。这个房间的布局也与方才的房间一般无二,只是明显看得出这个房间满满的粉嫩少女气息。这应该就是房东女儿的房间了。
卢君喆好险刚才没摔一跤,缓过神来的他四处打量着。这房间很多小娃娃,床上也是,地板上也是,只是床和衣柜是浪漫公主风,书桌上蜡笔和图画纸摆放的乱七八糟,显然这个女孩的年纪不大。
卢君喆走近书桌随手拿起了一张画纸。女孩的笔法很青涩,与其说是绘画作品倒不如说更像是根据心情创作的涂鸦作品。画里,一对儿父母牵着一个小女孩,背后有着草地和野餐布,但天气却不如人意显得有些不和谐,阴天暗沉沉的灰色的蜡笔涂满了半张纸,没有太阳,尽管如此每个人脸上都是笑脸。这一幕还是很温馨的。
但卢君喆拿起下一副画时脸色却不太好看,清隽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一幅画的画面相较于上一幅画更加的沉闷压抑。
整个涂鸦色调是红黑,一样的画面:草地野餐也同样是三个人,父亲和女孩子是用黑蜡笔描的轮廓,而画中的母亲却是红色轮廓。这次画里只有父亲是笑脸,女孩面无表情,而母亲的嘴角下拉,眼眶中一点蓝色似乎是泪水。女孩牵着母亲,父亲双手插兜,没了家庭的温情。草地是黑色的,天空是血红色,涂鸦的创作者似乎创作时情绪很激动,蜡笔的碎屑粘在纸上显得很脏乱。
年龄不大的小女孩的涂鸦作品大概率是现实生活的折射,所以原本和睦的家庭经历了什么?既然是房东的女儿,那么这画里的主人公自然就是房主一家人。所以房主的家庭实际上并不美满吗?那么急需用钱又是因为什么。
卢君喆来不及细想了,走廊上传来了细小的动静。卢君喆手疾眼快握上关拢的门的把手,轻拧把手上的锁将门关死。随后靠着窗口蹲了下来。
来人慢悠悠地走到了第三间房门前停下,伸手轻轻地旋转把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把手纹丝不动:
“这死丫头片子,不是说忘了关门嘛,瞧这不是关的好好的。”
这声音,卢君喆有点耳熟,是房东。
王东不耐烦地放下了手又转身往回走,只是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又很快暂停了。王东停下了。停在了第二间房间的门前。
王东掏出了裤腰挂着的一串钥匙,低头找着钥匙。卢君喆挑开窗帘一边扒着开一条缝透着窗户看外边只能看得见王东一半的身影。
很快王东找到了钥匙,卢君喆借着窗帘掩着身形看着那一半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卢君喆竖着耳朵静静听着动静,手轻轻拧动门锁漏了一条口子观察走廊,王东确实是进了房间。
卢君喆从203溜了出来贴着墙猫着身子摸到了202窗户底下,202房门被王东虚虚的掩着没关严实,卢君喆探头往房间里瞄去。
房间依旧是一片昏暗,只是门缝里透进去的光让整个屋子稍微亮堂了点。卢君喆之前的想法被验证了,入目一天长长的铁链尽头栓着蜷缩着的……一个人,长发披散凌乱,衣襟破碎,整个人显得脏乱不堪。
王东就站在那人面前,手上拿着什么朝地上那人甩去。卢君喆注意到了旁边的那面墙上摆放着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刑具。显然,王东手上的东西就是其中之一。
王东用力地朝地上那畏畏缩缩看着就令人倒胃口的女人甩了一鞭子,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怎么样?这滋味儿好受吗?”
卢君喆瞳孔中映着王东的身影,他一点点收起鞭子用手抚摸着,末了用力一甩,破空的呼啸声令人心惊,可想而知这力道落在身上必定是皮开肉绽的下场,鞭子落在了女人身边的墙上。墙灰被震得悉悉索索往下落,被打的那人也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发抖。
“这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听说软鞭子打下来的痛更能透过皮肉直至骨髓,不满意吗?”下一刻王东手中的鞭子又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鞭子不是落在墙上,而是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噫噫呜呜的小声叫了起来,这时卢君喆才确定那地上黑色的一小团是个女人。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霸凌,女人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叫什么叫!吵死了!”又一记鞭子被大力挥下去,女人被打的身子歪倒在一边地上,身子的起伏变得微不可查,呼吸非常微弱。鞭子却仿佛无止境的似的一下又一下无情地落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