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当机立断,“我们先下到二楼,然后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青蛇男附和道:“好啊好啊,我们快下午吧,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羊哥若有所思地看着空荡荡的双人床,“刚刚是那个东西把玛利亚的尸体带走了吗?”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或许我们该坐下来把手中的线索整理一遍了。”黑袍女说,“我觉得离开这个游戏的方法就藏在我们的线索之中。”
羊哥问道:“明晚的祭祀,我们都要参加吗?”
黑袍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祭祀这种东西除去血亲之外,不会留外人来观礼的。”
沈鱼率先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留意四周的声音,目前整个城堡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后花园干尸的挠门声,也没有它蠕动的声音,更没有康康四处爬动的声音,只有他们六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等等?!
沈鱼步伐一顿,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们自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一直都是五个人,可是现在却多出了第六个人的呼吸声,那个呼吸声似乎就坠在他们的身后,十分安静地跟着他们,甚至步调都跟他们一致。
“怎么不走了?”
黑袍女见沈鱼停下了脚步,伸手抚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有我来开道吧,好吗?”
沈鱼一脸惊恐地回头看着黑袍女,双眸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的巫女面具,她的目光越过黑袍女往后看去,只见陆笙身后不远的位置有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就像是他们一行人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沈鱼收回了目光,她双眼看着黑袍女,然后伸手比了一个数字六,“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黑袍女垂眸看了一眼沈鱼的手势,顺势问道:“什么?”
青蛇男插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到二楼再说?非要留在三楼说吗?这个地方要吓死人了。”
沈鱼极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浸润如她的睫毛中,刺得她的双眸生疼,“你给我的匕首,我还没有还给你。”
沈鱼说完之后从口袋里取出黑袍女的匕首还给了她。
黑袍女将匕首推了回去,“不用着急还给我,你留着防身吧,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到二楼去吧。”
羊哥说:“先去二楼吧,最好找个安全一点的房间,那个东西和康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沈鱼摇了摇头,低声对黑袍女说:“不行,陆老师还在后面,而且那个东西就在他的身后。”
黑袍女沉默地看着沈鱼,片刻后才说:“沈鱼,不要对他这么上心。”
“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许星晨已经失联了,我不能再抛下陆老师。”沈鱼语气急促地说,“而且他还有猫要照顾,更不可能留在这个动物城中。”
沈鱼说完便握紧匕首,准备越过黑袍女往后走去。
正巧青蛇男从后面赶了上来,堵住了沈鱼的路,他神情不悦地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离开这里再说吗?现在是你们小姐妹聊家常的时候吗?”
黑袍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往二楼走,即便要做什么,这里也不是一个能施展开的地方。”
沈鱼神情担忧地往陆笙的身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往楼下走去。
几人顺着楼梯下到二楼之后就近找了个房间躲了进去。
黑袍女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随后将窗帘拉了上来,这个房间内没有蜡烛,几个人只能摸索着在墙壁旁坐了下来。
沈鱼在进门之前往陆笙的身后看了一眼,那个灰蒙蒙的影子似乎已经消失了,或者它留在了三楼并没有跟下来。
“现在四点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天亮之后再来整合信息。”
黑袍女说完之后便扑到了床铺上,丝毫不嫌弃被褥上的霉味,直接盖到了身上。
青蛇男看了一眼,嘀咕道:“真是心大。”
陆笙自觉靠着门坐在了沈鱼的身侧,低声问道:“刚刚我身后是不是有东西?”
沈鱼点了点头,接着说:“是个灰蒙蒙的影子,不过没有跟着我们来二楼。”
“休息一会吧。”
陆笙伸手将房门反锁,“既然已经检查了这个房间,锁死房间会更安全一些。”
沈鱼说:“我还不累,你们睡吧,我可以守夜,而且我耳朵灵,我守夜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陆笙没再说话,转身侧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合上了双眸。
房间中的呼吸声顿时均匀了下来,沈鱼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将自己的思绪在黑暗之中放空。
女主人在找玛利亚,玛利亚也在找女主人。
康康和女主人经常玩的游戏是躲猫猫,而女主人喜欢躲在柜子之中。
女主人似乎很害怕康康。
沈鱼忍不住地开始发散自己的思维,因为红门之中怪物被放了出来,影响了想要找玛利亚的女主人,所以她将整个城堡中的佣人全部杀死,依旧没有玛利亚的下落,最后却被康康捏爆了头。
沈鱼想到这里忍不住抖了一下,她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毕竟她看到的康康不过六七岁大,能徒手杀死一个成年女性,且不说难度有多大,沈鱼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能杀死自己的亲身母亲。
“你在想什么?”
沈鱼眨了眨眼,她回过神来去看已经醒过来的陆笙,“在想你和黑袍女是怎么认识的,她似乎对你非常的了解。”
陆笙否认道:“我并不认识她。”
沈鱼笑了笑,“其实我刚刚在想是不是康康将玛利亚囚禁了起来,所以她和女主人才互相在找对方。”
陆笙蹙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鱼简单地将自己的猜测跟陆笙说了一遍,“你呢?有其他的看法吗?”
“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陆笙说,“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男主人在这个故事中会起到怎样的作用?你看女主人、玛利亚、康康都有自己的动机和目的,而男主人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就像这个城堡中那些没有脸的佣人一般。”
沈鱼打断了陆笙的话,“等等,看看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我一直不明白。”
陆笙解释道:“拥有一个望子成龙,任何事情被要求做到完美的母亲,以及一个碍事的女佣,这就是康康的全部动机和目的。”
沈鱼眉心一拢,“我怎么不明白,女主人有胁迫过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吗?”
陆笙看着沈鱼求贤若渴的眼神顿了一瞬,随后才继续说道:“你应该去康康的房间里看看,全是这个文献和名著,没有任何的漫画以及杂志,康康被要求最多的就是学习,越压制他的本性,就会反弹的越厉害,你能明白吗?”
“不太能明白。”沈鱼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要求过什么,都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如果遇到摇摆不定的事情,我才会去找我哥商量。”
陆笙一言不发地看着沈鱼,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父母经常会严格要求自己在学业上力争上游,通过成绩和名次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喜欢做什么事情?打游戏吗?”陆笙问道,“你一天玩游戏的时间大概有多长?”
沈鱼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准确的答案,“除学习、吃饭之外几乎都在打游戏。”
陆笙说:“你可以设想一下,你的父母干预你玩游戏的时间,甚至摔你的手机、游戏机,否定你的兴趣爱好,把你贬得一无是处,甚至勒令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比如学习,再比如一些枯燥无味的事情。”
沈鱼情境代入了一下,随后垂下了头,连带着头发中的猫耳朵都垂了下去,她神情蔫蔫地说:“那可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其实我对于游戏也没有很上瘾,总要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吧,我给人做代练赚得也不少呢。”
“已经很严重了,可以适当减少一下了。”
陆笙见状放缓了声音。
“言归正传,康康就是在女主人的强压下长大的,他无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得不到女主人的一句鼓励。”陆笙话锋一转,“但是,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的母亲却对家里的一个女佣整日眉开眼笑,夸赞她的厨艺,夸赞她插花的手艺,夸赞她的一切,甚至在你模仿女佣妄图得到一丝关注的时候,却换来她变本加厉的厌恶,如果你是康康,你会怎么做?”
沈鱼震惊地看着陆笙,随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陆笙的目光沉了沉,“我会把这个女佣锁起来,让女主人再也找不到,整日里虐待她,逼问她为什么母亲喜欢她而不喜欢自己?!”
沈鱼听完陆笙的话,长时间地没有回答,她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近乎于自残般的偏激心理,因为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几乎是顺风顺水,但凡是有想要的东西、只要能用金钱买得到,都会如愿以偿,即便是用金钱买不到,也会有高品质替代品供她选择。
所以沈鱼目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除了在学业上磕磕绊绊,几乎算得上是顺风顺水,而且父母亲和哥哥都是明事理的人,并没有将她养成一个娇纵跋扈的性格。
沈鱼说:“我对这种事情感触并不是很大,因为我想了想,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想要而没有得到的东西。”
陆笙沉默了片刻,迅速转移了这个话题,“你看这样故事的逻辑链是不是都连接上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
沈鱼出声问道:“老师,你学生时代过得怎么样啊?你的父母也会想女主人要求康康那样要求你吗?”
陆笙并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沈鱼看了许久。
沈鱼看着陆笙的眼神,突然想起沈飞曾经跟她说的一句话,如果真的想跟一个人交朋友,就要将心比心,但人又是多变的,如果在将心比心的过程中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就应该及时刹车,免得沉没成本太高。无论是交朋友还是交男朋友,都要给足对方安全感。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想要什么就要用什么去换,不要去做一个太刻薄的人,虽然目的性很强,但是这个目的性的本意并不坏。”
沈鱼说:“我觉得我的学生时代过得蛮凄惨的,学习中游,不上不下的,但是我的父母似乎没把我的学习太当回事,也从不拿我哥哥的优秀来压我,到最后勉勉强强上了个本科,有时候我感觉我像是被捡来的一样,我的智商跟他们差距有点大,总感觉他们是天赋型的,而我勉勉强强算个努力型。”
“没有那么严格,我的父母都是正常人,他们的期望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陆笙说,“学校不差,学校的法学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专业,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沈鱼轻笑了一声,她差点忘了陆笙是学校的老师,而她刚才的话中或多或少有些贬低学校了。
沈鱼清了清嗓子,将话题转移到当下的游戏内容上,“是什么让女主人变得这么不正常的,是男主人吗?”
“大概是吧。”
“但是我们今晚并没有遇到男主人的鬼怪。”沈鱼说,“会不会说,我们已经遇到了,但是并没有察觉,他可能变得像女主人那般难以辨认?”
“都有可能。”
沈鱼见陆笙兴致不佳便没再说下去,自顾自地将自己缩成一团,看着黑暗发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时,沈鱼被黑袍女喊醒,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佣人四处活动打扫卫生的声音。
沈鱼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晨的六点钟,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每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但脸上依旧愁云遍布。
青蛇男搓了搓脸,“今晚就是祭祀了,我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真要等到那个东西出来之后杀光我们所有人吗?”
羊哥拍了拍青蛇男的肩膀,笑着说:“不至于,那个公鸡不是说只会死一个人吗?”
青蛇男从掌心中抬起头来看了羊哥一样,“你还不如不安慰我,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羊哥怂了怂肩膀,“我没有安慰你,只是在告诉你试试,你不听就算了。”
“你为什么一点都害怕?”
羊哥反问道:“为什么要害怕?”
“怕死啊。”
羊哥笑了一声,“你怕死是因为你怕你死了之后你的狗没人照顾,我就不一样了,我死不死的,无所谓,又没有人为我伤心难过。人怕死不是因为真的害怕死亡,是因为心里有牵挂割舍不下,死亡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的。”
“是这样吗?”
青蛇男听着羊哥的话陷入了沉思。
沈鱼抻懒腰的动作顿了一瞬,她看了一眼羊哥,又看了一眼陆笙,突然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黑袍女趴在床上拍了拍手掌,“等出去之后再讨论这么高深的问题吧,我们先来把已有的信息整合一下吧。”
沈鱼说:“我觉得我们只要找到男主人,大概率就能找到这个剧本杀中最关键的一点。”
黑袍女撑起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沈鱼,“你说说看,为什么会这么想?”
“啊?”
沈鱼一脸诧异地看着黑袍女,随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我也是因为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有所猜测,毕竟我们昨晚见过了女主人、康康以及玛利亚,并没有看到过男主人。而且女主人和玛利亚在互相寻找着对方,女主人很害怕康康,而且我曾经梦到过女主人在杀掉整个城堡中的佣人后又被人杀害的梦,或许杀死女主人的人就是康康呢?”
“也不无这种可能。”黑袍女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男主人,或许就能找到这个游戏的关键了吗?”
沈鱼有些左右为难地说:“我不确定,那只是我的猜测,时间这么短我们根本没有试错的机会。”
黑袍女笑着说:“说不定就对了呢,时间这么短的剧本杀,不会有很负责的剧情的。”
“这个时间不短了好吗?”沈鱼说,“往常的剧本杀最多四个小时了,这个足足有两天一夜。”
黑袍女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那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信息太多了,这个剧本杀加了太多吓唬人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麻烦,如果参与者能集中精力去思考这个游戏的因果,连四个小时都不需要。”
沈鱼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去找男主人?这个点应该还没有起吧。”
“出去看看再说,能找到一些填饱肚子的东西也好。”
黑袍女说着便往门口走去,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伸手打开了房门。
“嚯。”
黑袍女看着贴门而站的玛利亚,整个人被吓了个激灵,“玛利亚,你的核心力量真不错,这个样子偷听居然不会被我开门的动作吓一跳。”
沈鱼迅速往门口看去,看到门口面色苍白的玛利亚也是惊了一瞬。
玛利亚双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黑袍女,她的眼珠似乎没法转动,只能通过转动自己的头来扫视房间内的每一个人,“你们不是说要帮忙的吗?所以你们有线索了吗?”
黑袍女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玛利亚,“怎么?这个时间女主人不是应该在三楼睡觉吗?你在二楼找可找不到她。”
“没有没有没有!”玛利亚神情突然面临崩溃,“她没有在三楼,我不知都她在哪里!你们说好帮我找她的!你们说好帮我找她的!”
沈鱼刚准备安抚一下玛利亚的情绪,却意外地扫到了自己的手表,他们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太阳依旧未升起来,天光依旧是破晓十分的模样,朦朦胧胧,昏昏暗暗的。
沈鱼怀着心中的诧异,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她想看看外面的天亮的情况却看到了窗户外面的木板。
在他们沉睡的两个小时之内,这个城堡发生了非常奇怪的改变。
“我们这是进入了柜子里面吗?”
沈鱼拉开窗帘让其余的人看清窗户外面的景象。
青蛇男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我们进入了柜子里面?我们昨晚不是从柜子里出来了吗?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其实我们昨晚在柜子里睡着的吗?”
羊哥突然想起昨晚康康说的话,探寻一般地看着沈鱼,“你的意思是女主人和玛利亚之所以找不到对方,是因为康康把玛利亚藏到了柜子里吗?”
沈鱼点了点头,“至少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青蛇男抓了抓自己的头,神情有些崩溃地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逃离柜子吗?如果逃不出的话,是会被康康折磨至死是吗?”
玛利亚突然捂着自己的左臂痛呼了一声,大量的鲜血从她的手臂里沁出来,沾湿了白色的衣袖。
众人在相同的位置处也出现了相同的伤口,鲜血缓缓地从其中溢了出来。
青蛇男手脚迅速地撕了一截床单,动作熟练地掺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现在什么情况?康康在玛利亚身上割出来的伤口,都会原封不动地体现在我们身上吗?”
黑袍女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咬牙道:“走,先找出路。”
黑袍女说完之后便伸手推开玛利亚,然后走出了房间。
青蛇男立刻跟了上去,“出口会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我们离开这个城堡之后就代表出了柜子?”
黑袍女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去,“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如果康康只是简单地玛利亚关到柜子里,玛利亚只需要推开柜门就可以离开,不会到死就一直在柜子里的。”
玛利亚也提着裙摆跟了上来,“你们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帮我找人的吗?”
黑袍女看了一眼身旁的玛利亚,“想找人?不说话跟着我们就会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你跟不跟?”
玛利亚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立刻默不作声地跟上了黑袍女。
青蛇男见状笑着说:“还挺听话。”
黑袍女睨了一眼青蛇男,“分开找,没看到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没有跟上来吗?”
青蛇男跟着黑袍女下到一楼,听到后者这么说,立刻闷闷地应了几声,与她走了相反的位置,还不忘嘱咐道:“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大声喊我。”
“先照顾好你自己。”
沈鱼推了推面前纹丝不动地玻璃,“难道出口只是大门那么简单吗?”
陆笙说:“不一定,往往可能是最意想不到的情况。就像是黑袍女说的那样,如果只是简单地将玛利亚关到柜子里面,她想要出去非常的简单。”
“难道柜子带锁?我们需要找到一把钥匙吗?”
沈鱼说着来到了走廊之上,她主意到了东侧墙壁上的那扇朱红色的木门,顿时瞪大了双眸,“门,出现了?!”
陆笙和羊哥快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全都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红门。
沈鱼突然灵光一闪,“总不能康康在门开的时候将关着玛利亚的柜子推入了红门之中吧,如果我们现在处于柜子之中,柜子的钥匙怎么会在柜子之中,即便是我们能够走出柜子,但是柜子在红门之中,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必死局。”
羊哥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动物城的游戏不可能出现必死局的,你肯定是想错了。”
陆笙看着手心中突然出现的贯创伤,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滴落到了地面上,“先不管柜子在哪了,先找找出去的办法。”
羊哥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小屁孩是想把我们的血放干吗?”
沈鱼攥紧了双手,然后朝着红门走了过去。
陆笙迅速抹干净了手上的鲜血,然后伸手拉住了沈鱼,“你做什么?现在不是开红门的时候。”
“既然它出现在了这里,不开又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离开的门。”沈鱼神情镇定地说,“而且我只是去试一试,不一定会打开,毕竟还没有到祭祀的时候。”
陆笙将沈鱼往后扯了几步,“我去开。”
“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沈鱼伸手拉住了陆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羊哥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里拉拉扯扯,让来让去的,开不开红门需要我们从长计议。小猫,不如你先说说你的办法。”
沈鱼说:“我们找点松油或者别的什么助燃剂,直接把这里烧了,管那个柜子是铁的还是木头的,绝对能烧穿。”
“你这个方法我喜欢,毕竟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黑袍女拎着一桶油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玛利亚和青蛇。
黑袍女将油桶放到脚边,“我仔细检查过了,通往外界的门都不见了,无论是通往后花园还是通往外面的正门,都不见了。”
羊哥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三桶汽油,“你们疯了吧,从内部烧柜子的话,很有可能连我们也一起烧死。”
沈鱼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油桶,又看了一眼黑袍女,“这是汽油吗?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多汽油的?”
“多亏了玛利亚呢。”黑袍女笑着说,“当然是不全烧,只烧一个面而已,到时候我们一鼓作气可以直接冲出去。”
青蛇男认命般地重新拎起了油桶,“烧哪里?”
羊哥提高了声调,试图唤醒面前这群疯狂的人,“你们疯了吧,我们会全都死在柜子里的,再说了你们的方法未必管用,如果失败了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危险的。”
黑袍女将一桶汽油塞到了羊哥的怀中,“废话少说,如果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们会采纳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就跟我们一起。”
羊哥看着怀中的油桶,“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单干呢?”
沈鱼拎起地上的油桶直接朝着红门走了过去,她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汽油泼到了红门之上,“那你就自己单干吧。”
黑袍女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火柴递给了沈鱼,“友情提示,我建议你离远一点扔火柴哦,否则热浪会燎到你的眉毛和睫毛的。”
沈鱼从火柴盒里取了一根火柴出来,她擦亮手中的火柴,抬眸对黑袍女说:“我可以一个潇洒的转身,然后将火柴往后扔去吗?”
“也可以哦。”
“那还是注意安全起见吧。”
沈鱼后退了几步,然后将手中的火柴扔了出去。
火焰噌得一下凶猛得燃烧了起来,带着吞并一切的气势将红门裹入了其中,汽油充分燃烧的刺鼻气味顿时蔓延了开来,一阵浓烟滚滚而起,瞬间遍布了整条走廊。
沈鱼低声咳嗽了起来,她用肘心抵住了口鼻,不断用手扇着面前的浓烟,为了保持呼吸她迅速趴在地上。
红门像是一张纸一般被烈火吞噬殆尽,露出了其中空洞洞的虚无,火势不减,依旧快速地向四周蔓延而去。
沈鱼猛得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烈焰,高温瞬间朝她扑过来,她咬牙朝着红门之后的虚无撞去,在那一瞬间沈鱼只觉得撞到了一扇门,接着她便重心不稳地从柜子里摔了出来。
沈鱼扑倒了地上,接触到冰凉空气的一瞬间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和天光都对得上,她应该是从柜子中出来了。
沈鱼看了一眼身后大开的柜子,就只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柜子,里面没有烈火也没有她的同伴。